熊家宅院。
“我不嫁!”
熊雅康态度坚决,拒绝了熊江河苦口婆心的劝说。
“小熊,你在想想。”
“欧阳瑞可是欧阳家的天骄,这门婚事你是绝对不吃亏的。”
“你就听爷爷的吧,我也是为了你好,嫁入欧阳家,有我们两家的一同扶持,你的未来只会更好更快乐。”
熊江河没有放弃循循善诱,继续劝说道。
“我不嫁!”
熊雅康丝毫没有动摇,她紧握着手腕上的小熊玉佩,怎么也不松口。
好话已经全部用完的熊江河,失去了耐心,拿出了久处于上位者的强势。
“不嫁也得嫁!家族给了你这么好的条件,你现在为了一个野男人,就弃家族于不顾,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和你奶奶吗!?”
熊雅康在这一刻,对这个一向宠爱她的爷爷,感到无比的陌生。
作为熊江河最亲近的几人之一,熊雅康其实有很多伤人的话可以选择。
但她没说,只是失望地低下头,低声说了句:“奶奶在的话,也不会让我嫁的。”
听到这句话,熊江河的气势骤然下降。
熊雅康摸了摸自己手背,继续说道:“诸葛爷爷,带我走吧。”
在荆棘学院办公室,夺灵大赛出成绩后,就有所预料的诸葛夜。
终于等到了熊雅康激活了他设下的休眠空间印记。
这是他为了防止熊家清除他的印记,特别研究的隐藏版本。
只要熊雅康说出这句话,然后灌注灵力就会激活。
下一刻。
熊雅康的身侧一道空间裂缝凭空出现。
能阻止的熊江河没有阻止。
只不过这时,熊雅康房间的大门被一脚踹成了齑粉。
熊湖海两指一捏,就将这道空间裂缝弥合。
刚伸出手想将熊雅康拉走的诸葛夜,留下了0.5cm的中指,作为了他曾出现过的纪念。
“一提到宋月,你就没有脑子!”
“熊雅康,你知道大爷爷是什么性格,你不嫁我就找人控制你的神魂嫁。”
“另外,你也不想那个叫陈墨的小子,突然暴毙吧。”
“别任性,好好听话,家族不会忘记你的贡献的。”
熊湖海点出一指,将熊雅康禁锢,但因为施展控心术,有不小造成精神后遗症的可能性,他还是多给了熊雅康一次机会:“你嫁不嫁?”
熊雅康紧闭着嘴,以沉默的姿态,还是选择陈墨。
“小熊,你就嫁吧,算爷爷求你了。”
熊江河在一旁唱着红脸,语气又如之前一般柔软。
“行,那小子现在在回都城的路上,我亲自出手,提他的头来见你。”
熊湖海转身就走。
“嫁!”
“别动陈墨!我嫁!”
熊雅康红着眼,放弃了沉默。
她花尽全身力气的撕心裂肺,在房间里回荡不息,却偏偏处处都透着无能为力。
......
......
数天后。
全民关注的夺灵大赛成绩公布。
第一名荆棘学院
第二名欧阳家
第三名黄金商会
第四名群星学院
第五名杜家
第六名丁家
第七名曹家
第八名芙蓉学院
第九名王家
第十名胡家
第十一名赵家
第十二名熊家
其中陈墨豪夺个人贡献榜第一。
在秘境中屠灭所有妖灵,拿下地宫古宝。
简简单单的两句简介。
就让所有看到公示的特区群众,纷纷记住了这个横空出世的天才姓名。
陈墨的风头,一时间内无人能出其左右,成为了茶余饭后,众人嘴里津津乐道的谈资。
但此时此刻,人群口中绝代的天骄,正守着一处新砌的坟包。
......
......
陈墨回来的第一天。
他就被诸葛夜找上门,告知了熊雅康的婚事。
面对诸葛夜提出的抢婚要求,陈墨没有立马答应。
而是回到房间之后,开始细细盘算自己手中少得可怜的底牌。
就算加上还没公布的第一名的荣誉。
好像也没有办法,去和连同欧阳家的熊家扳手腕。
陈墨回来的第二天。
王天明回到了学院。
许久没见的大光头,接过了王正的位置。
陈墨见到这位许久没有出现的老师,暂时从抢婚的焦虑之中脱身,脸上挂上了几分笑意。
早在秘境,他就从韦含口中得知,李烈防守的区域,出现了一名猛将,打退三波进攻之后,还成功带队撤离回关。
那时,陈墨就猜到了此人绝对是王天明。
只不过王天明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支支吾吾地拿出一个布包,告知了陈墨,李烈的死讯。
李烈是壮烈牺牲。
但换个难听的角度来说,是自寻死路。
在苍山关城墙之上,负责第146号区段的李烈。
因为145区段被一只能够御风飞行的六阶风蛇,杀得抬不起头。
明明介于可上可不上的李烈,却没再继续压抑五阶巅峰的实力。
一步踏入六阶,飞上天空,接管了战场。
他以六阶初段的修为,配合上超强的战斗技巧,单人拿下了六阶中段风蛇的性命。
而付出的代价,却也是自己的生命。
当王天明找到奄奄一息的李烈时。
躺在风蛇尸体上的李烈,浑身冒着因为残毒爆发的黑血。
唯有一双眼睛流着解脱的泪水,不懈冲刷着污渍。
“真不想活了,每天活着好痛...”
“我对不起小墨,我等不到那时候了...呜呜...我真的好痛...我顶不住了...”
“王老弟...你也...辛苦了...”
“最后...再帮我个事...我的东西...全转给小墨...”
“告诉小墨,不准哭!千万不准哭!”
话说到最后一句。
李烈是浑身颤抖着,用尽了所有力量吼完的。
王天明复述完这些,用手背装作不经意地揩了揩眼泪。
陈墨面无表情,拿过了王天明递来的布包。
只是他的动作,僵硬得像个丢失了发条的玩偶。
布包里是一个骨灰坛,骨灰坛里是李烈的骨灰。
因为被毒素荼毒太久,烧出来的骨灰都是诡异的紫色。
“是我错了...忘记问你...痛不痛了...”
陈墨抱着小小的骨灰坛,喃喃自语。
之后。
他听话地没有哭,也什么都没有说,就将自己关入了房间之中。
密闭的房间里。
陈墨坐在床上,抱着怎么也捂不热的骨灰盒。
为了让眼泪能够听话一点,他大口大口深呼吸着,似乎要将整个身体都淹没的悲伤,全部吐出。
人生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用相遇制造出情感,又用一场场离别,把每个人都锯得四分五裂。
陈墨仰起头。
这个不听话的人,在泪水的汪洋中。
迷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