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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此时此刻,老道方才长出一口气,随后擦掉额头汗渍,朝着一旁盘坐的郎飞强颜一笑,道:“飞儿,可是有所疑问?”
郎飞并未作答,反是一骨碌怕将起来,近前两步,关切的道:“师父,您没事吧?”
老道摇摇头,道:“有灵丹支撑,为师没事。”眼见郎飞仍旧面露隐忧,老道笑着道:“飞儿可是对这天火心有疑虑。”
郎飞下意识的点点头,见此,老道深吸一口气,道:“所谓天火,乃是太阳真火与乾天离位火精混成,后经三十六天罡星力融合。于天界,因气轻而浮号为‘阳雷’,于九天,浊气一激火精化焰,乃为雷火,落入凡间,天罡与地煞相冲,雷去而火生,便化为不灭之火,雨浇不熄,水浸不泯,如此,修仙者谓之做‘天火’。”
“哦……”郎飞恍然,点点头,转念片刻,复又问道:“既然天罡星力为天火组成部分,那为何师父以前曾言天火与地火一般驳杂?”
老道答曰:“地火者,杂有地煞之力。天火者,驳有天罡之气。地火与天火皆阳属。而地煞七十二,清浊参半。天罡三十六,阴阳两开。地煞清者合地心之热可成地火,则浊者乃杂气。同理,天罡三十六星,阳者成火,阴者则为污秽。”
“原来如此……”郎飞再次点头,算是弄清了天火的概念。
“师父,刚才观你炼那安神丹时乃是降鼎于地。那为何炼制这筑基丹却要让燧火鼎凭空悬浮,如此,岂不是多费气力之举?”
老道微微一笑,未做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不知飞儿可还记得地火与天火的作用范围?”
郎飞沉思片刻,言道:“地火可炼制绝大多数黄品丹药以及小部分玄品丹药,天火可炼制绝大部分玄品丹药以及少部分地品丹药。”
老道点点头,道:“不错,地火的确可炼制绝大多数黄品丹药,可这筑基丹却并不包括在内。若以等级而言,筑基丹在上品黄丹中亦属精品,无限接近玄丹,必须以天火炼制,此三因之一。”
“三因之一?”郎飞微微一怔,又道:“那剩下的两个原因哩?”
“飞儿莫急,但听为师细细道来。”老道一边操控着火力,一边盘坐在地,言道:“第二;所谓天火,刚才为师说过,其中蕴含的天罡星力在低空与地煞之气对冲生火。对于凡俗之人来说,天火号为不灭之火。但以我等修仙者眼光看来,天火却也并非至圣之火。除了一些真水可以扑灭外,一些大海、灵湖、寒潭深处蕴含葵水之精的阴/水亦可将其熄灭。”
说到此处,老道缓了缓,继续说道:“此是对一般修仙者来说,对于我们炼丹师而言,还有另外一点需要注意。若以天火炼丹,必不可使其接触地气。天为乾;三阳,地为坤;三阴。地下有九泉、阴曹。若是天火近地,其纯阳元力便会被地气中混杂的阴气所污,使得火力不纯,最终导致炼丹失败,甚或炸炉。”
“哦,难怪九颗龙头要挂如此之高。”郎飞虽阅览无数,可毕竟书中所载不详,不如老道当面讲解的这般细致入微。
老道淡淡一笑,伸出三根手指道:“第三。”话罢,老道突然顿了顿,没继续分解,却出言问道:“飞儿,那丹经中所载筑基丹的炼制过程你可细细研读?”
“回禀师父,飞儿已然读过。”
老道捋捋长须,凝视着燧火鼎,问道:“飞儿,可还记的二七之日过后鼎中药力如何分布?”
郎飞沉思片刻,答道:“二七之后三味主药释出丹气,由上而下细分三层,最下乃是玲珑血蚕的溶质,中乃影木之精华,上乃三叶天莲之淳粹。”
“不错!”老道满意的点点头,道:“届时丹气三分,若想将其烧灼融聚于一炉,需使燧火鼎均匀受热,此间不能有半点马虎,否则前功尽弃矣。故此,不可将其固定一处,如上空燧火鼎一般,旋扭随意,翻转由心,岂不是甚合炼丹之道?”
“师父所言甚是,飞儿受教了。”至此,郎飞方才消尽心中疑虑。
“好了,接下来飞儿且放出神识,细细观察为师举措。”老道又将一枚灵元丹送入口中,随后站起身形,向着燧火鼎遥遥打出一道法诀。
“是,师父!”郎飞应是,随老道站起身,闭目静心,将神识放出,而后投入燧火鼎中,细细观瞧鼎内变化。
老道微微颔首,对郎飞的表现非常满意,一边施展法诀,一边出声教导郎飞如何以神识操控鼎内法阵,将那些武火锻出的杂质排出。
“…………”
如此过了半月,期间小芸与呆子等人来了数回,待见及峰顶别无异样,亦安下心来,复又回山各行其事。此期间天削峰顶只余明空老道与开山子二人,他俩俱是对炼丹痴迷之人,今番能得幸近观天火,自是对御火之道大有助益。
此时此刻,与外界一般,天火窟内除了猎猎作响的天火之声,再不闻其他杂音。老道与郎飞神色平静的盘坐在燧火鼎下方,除了老道鬓角处偶然滑落的汗珠外,整个天火窟内风平浪静一切如常。
“师父……已过二七之数,鼎内药材俱已炼化,一些较易祛除的杂质也俱已排出。”一段时间后,郎飞睁开眼,开口说道。
这半个月以来郎飞全身心的“关注”着鼎内情形,未敢有一丝怠慢,时至今日,眼见三味主药已然去芜存精。忙开口提醒老道。
“嗯……”老道轻应一声,将手中大半瓶灵元丹全部噙在齿间。“飞儿看仔细,虽是文火,但胜过武火,更需小心谨慎。此后一个月时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不仅对修为、体力,更是对精神、毅力的考验。”
“师父放心,飞儿必不会负您所望。”
“好!”老道轻轻点了下头,两手一分,左手剑诀维持天火,右手向着燧火鼎打出一道真元,而后换握诀引动燧火鼎徐徐旋转。
“飞儿,此时此刻需要万分谨慎,一;控火不可松懈,二;旋鼎不可操之过急。神识入炉,藉由鼎壁上的感温阵法细细分辨鼎内各方热度的不同,而后微调天火强度,使燧火鼎转至适宜角度,使该受热的地方受热,该降温的地方降温。务须均匀,断不可马虎大意。”
“师父所言,徒儿谨记在心。”伴随燧火鼎的转动,郎飞细细感悟鼎内每一寸空间的热度变化,暗中对照丹经所载,依老道所言,总结炼制筑基丹的心得。
“…………”
如此又过一月,郎飞脸上多了一丝疲倦,老道也已一脸萎靡,连他盘膝之处的玉瓶也已仅剩一瓶。
“飞儿,炼制筑基丹已近尾声,还好一切顺利。如今杂质除尽,三气合一。往后的四天时间里只需凝合紫气,最后再完成塑丹,届时大功可成矣。”
听得老道话音有些中气不足,郎飞收回神识,缓缓睁开眼帘,忧心忡忡的道:“师父,您感觉如何?还能坚持住否?”
老道此时止了燧火鼎的旋转,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而后点点剩下的一瓶灵元丹,道:“这些灵元丹足够之后塑丹所耗,飞儿无须担心。”
见此,郎飞不再多言,继续闭目静坐,放出神识细细感受鼎内变化。
“接下来便是凝练丹气,顺便融入无价珠的紫气,使药力充分相合。”老道一边解释,一边放缓火力,之后以神识催动鼎内法阵,将那一团主药生成的丹气靠近悬浮在鼎口的紫气。
如此过了片刻,老道吞下一粒灵元丹,盏茶时间后又吞下一粒,盏茶后又是一粒……
“师父,怎么了?”须臾功夫,老道竟一连吞了七八粒灵元丹,见状,郎飞心中升起一种不妙之感,忍不住启齿轻问道。
老道闻言长出一口气,此次竟然睁开眼深看了郎飞一眼,说道:“果然越是高阶丹药越难融合紫气,前次安神丹只是最低品质的丹药,于下品黄丹中也是垫底的货色,在最后成丹的几个时辰里却耗费了为师近半真元,而眼下这筑基丹,为师一连服了数粒灵元丹却仅仅使之融合了一丝。如此下去,怕是要连塑丹所需的真元也要耗费一空。”
“既然如此,那师父就停手吧,万事总有个轻重缓急,万不能因图紫丹使得前功尽弃啊。”
老道点点头,指诀稍变,不再试图融炼紫气,而是尽心竭力的凝炼诸多药材所合丹气。
“…………”
如此又过三日,及至最后一天。子时至阴时刻,阴气由胜而衰,一点阳气初生。天火窟内安然端坐的老道突然间脸色剧变,身子一挺,直直站起,惊叫一声。“不好。”
“怎么了?怎么了?”一连劳累月半,趁此时宜补觉的郎飞于睡梦中惊醒,一个骨碌爬将起来,急眨着惺忪的双眼问道:“师父,何事惊慌?”
老道不及回答,反是屈指一引,将玉瓶内所剩无几的灵元丹一口气吸入口中,而后双手法诀连连变化,一道道真元如雨点般的打向燧火鼎中。
郎飞在一边瞧得老道这般举动,亦猜到定然是鼎内生变,急切间,他忙盘膝坐定,强定心绪,轻车熟路的放出心神,往那燧火鼎中探去。
“怎么会这样!”神识进入燧火鼎。才过弹指,郎飞蓦地脸色一变,忍不住开口惊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