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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哭诉
    京兆府衙门口。
    叶崇扬沉着脸率先走出来,身后跟着脸色苍白,垂头丧气的孟云裳。
    在衙门里被关了大半日,被于大人带着人翻来覆去地问话。
    她身边的丫鬟,护卫们全都被挨个问了一遍。
    去买曼陀罗花粉的药铺掌柜也被带了过来。
    幸好她行事谨慎,没有买大量的曼陀罗花粉,而是打算借着曼陀罗花粉让孟庆祥迷糊的时候,将他推下山去。
    曼陀罗花粉不过量,就不能定她的罪名。
    加上叶崇扬前来说项,她才得以从衙门里放出来。
    这一下午将她折磨得整个人几乎都快疯了,如今就连走路都两腿都是颤的。
    若不是靠着反反复复在心底咒骂顾楠,她很难撑过这一下午。
    前面走的叶崇扬忽然顿住脚,孟云裳没刹住,差点撞在他身上。
    连忙敛去眼底的阴沉,换上委屈柔弱的眼神,“哥哥?”
    叶崇扬深深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至极,想说什么,没等他开口,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呼喊。
    “南烟,烟儿,你没事吧?”
    叶崇扬回头,看到母亲安郡王妃被丫鬟扶着,急急走了过来。
    他连忙迎了上去。
    “母亲,你怎么来了?”
    安郡王妃急切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听说南烟有事,我怎么能不来?
    南烟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用刑啊?”
    “母亲你可来了,女儿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孟云裳红着眼眶,委委屈屈地扑过来,抱着安郡王妃低低哭了起来。
    安郡王妃一脸心疼,摸索着用手为她擦去眼泪。
    喃喃安慰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母亲得知你被官府带走的时候,险些吓死了。
    对了,府尹大人有没有对你用刑?好孩子,吓坏了吧?”
    孟云裳靠在她怀里,哭得浑身颤抖。
    安郡王心疼得红了眼眶,抱着女儿不停地轻哄。
    这时,孟成栋背着孟庆祥从衙门里走出来。
    孟庆祥的伤在衙门被包扎过了,脸上的血也擦干净了,头上缠着一圈白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趴在儿子背上,咧着嘴傻笑着,嘴角流下来长长一串口水。
    看到孟云裳,孟成栋眼前一亮。
    “姐,你还在就好,爹如今摔成傻子了,你不能不管他吧?
    如今你是侯府世子夫人了,不如把我和爹娘接进侯府住着,也好方便你就近照顾啊。”
    孟庆祥听后,双手拍打着孟成栋的肩膀,大叫着:“照顾,照顾。”
    孟云裳看到孟庆祥这般,眼底闪过一抹嫌恶。
    摔成了傻子竟然还没忘记吃她的,喝她的。
    她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父亲毕竟养了我一场,我也想将你们接进侯府住着。
    只是你不知道,侯府高门大户,规矩繁多,便是出个门都有规定的时间,我怕你住着不得劲呢。”
    孟成栋眼珠子转了转。
    他是孟庆祥后来娶的妻子生的,自小被母亲娇惯得不成样子,小小年纪便整日逃课,在外吃酒赌钱。
    一听侯府规矩多,顿时打消了去侯府住着的主意
    “那不去侯府也行,你看爹摔成这样,以后且得用药养着呢。
    这样吧,你拿一万两银子给我,我为爹请最好的大夫治疗。”
    “一万两!”孟云裳失声尖叫,神色狰狞。
    “孟成栋,你知道一万两能干多少事?你张口就敢给我要一万两银子。
    我没有那么多银子给你。”
    孟成栋撇嘴,“没有?我看你赔给摄政王妃一万两,拿得很痛快啊。
    再说我都看到了,你往外掏钱的时候,那荷包里还有好几张银票呢。
    怎么到我这儿就没了呢?别是你不想给吧?”
    提起赔给顾楠的那一万两银子,孟云裳气得心肝肺都疼。
    那可是安郡王妃给她的嫁妆银子啊。
    她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票,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安心,索性随身携带着。
    哪知道出来第一天就赔给顾楠一万两。
    她气呼呼地道:“那是侯府的银子,侯府的吃喝都在里面呢。
    都叫你拿走了,我们家吃什么喝什么?”
    孟成栋一脸愤怒,“咱爹好歹也养了你一场,好啊,如今你一朝攀了高枝,便翻脸不认人了。
    这可是在衙门口,你若敢不给钱给爹治病,我....我这就回去告你。”
    孟云裳气得浑身哆嗦,想也不想抬手就要打孟成栋。
    手臂在半空中被人握住了,叶崇扬满脸不赞成地看着她。
    “他说的有道理,孟家养你一场,且也是因为你才出事的,你该出钱为孟秀才治病。”
    “哥哥。”孟云裳不可置信地瞪着叶崇扬。
    安郡王妃拉着她的手劝道:“南烟,做人要常怀感恩之心,若没有孟秀才将你养大,母亲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崇扬,你拿些银子给孟小公子。”
    叶崇扬拿出两千两银票给了孟成栋,道:“以后每个月我会让我妹妹把银钱送过去的。”
    先前从顾楠那里得了两千两,如今又得两千两。
    孟成栋喜出望外,突然觉得他爹摔伤也不是一件坏事啊。
    你看看这些贵人,一出手就是两千两。
    他背起孟庆祥,朝孟云裳摆摆手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记叮嘱孟云裳按时送钱来。
    孟云裳气得两眼发黑,忍不住朝叶崇扬发脾气。
    “你知道孟成栋是个什么货色嘛,就敢给他两千两银子?”
    叶崇扬皱眉,“不管他是什么人,孟秀才的养育之恩,你总要还得。”
    孟云裳气得要死,再也顾不得伪装,露出了满脸怨恨。
    “你知道我在孟家过的什么日子嘛,你就要我还养育之恩?
    那孟成栋的娘吴氏整天逼着我绣帕子做活计,我想读会书都会被她骂。
    家里的好吃的,好玩的,好东西都先紧着孟成栋,我只能捡他不要的。
    若不是我先一步认识恒郎,跟了恒郎,此刻说不定就被吴氏卖到哪个青楼里去了呢。”
    “你们没经历过我的委屈,没受过我的苦,凭什么来劝我孝顺他?”
    孟云裳越哭越伤心,掩面而去。
    “南烟,南烟。”安郡王妃急得连忙伸手拉住孟云裳,心疼得掉下泪来。
    “是母亲错了,母亲不知道你过去过得那般苦,母亲以后再也不劝你孝顺孟家了。”
    孟云裳倒在安郡王妃怀里,母女俩抱头痛哭。
    叶崇扬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
    “对不住,哥哥不知内情,若孟家果真如此待你,哥哥以后也不劝你孝顺孟家了。”
    顿了顿,到底没忍住,接着说:“只是今日,你纵然再万般着急,也不敢冤枉王妃谋杀孟秀才啊。
    走吧,哥哥带你去王府,向王妃赔礼道歉。”
    孟云裳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