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仍旧是巨木遮天，野草杂生的蛮荒环境。
    脸部被蛇鳞完全遮住的吴清看到一个寂静的洞穴，连忙躲了进去休息。
    “熟练度已经刷满了。”吴清看着蛇妖之力的面板，数值已经突破一万。
    这是他整整两日没有停歇斩杀妖兽的成果，也是计划的第一步。
    先前通过浏览记载，吴清了解到几百年前出世的那个半妖道体并不是一开始就愿意辅助妖族的。
    那个半妖道体被妖族父亲和人族母亲共同抛弃，又在民间被当做怪物成长了几十年，心里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怨恨。
    在吴清看来，那头半妖道体就是彻底黑化了，认为错的不是它，而是全世界。
    所以它觉醒道体力量后第一件事便是屠戮一城，被人族高手追杀后便深入妖山，依旧大杀四方。
    直到它成长为妖王时被妖族招安后才成为了妖族圣子，站到了妖族阵营，攻打人族。
    而吴清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复刻那个半妖道体的经历。
    毕竟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吴清拿着跟它一样的剧本，可以方便骗取妖族信任。
    “可以了，”吴清在洞穴中的小水潭洗了洗血腥的双手，“可以让它们找到我了。”
    吴清冷静下来，恢复好精神后便从黑暗的洞穴走了出来。
    静谧无比的四周此时微微有了一丝声响。
    “来了。”吴清五官敏锐，从半个时辰前就感受到了附近正有妖兽在跟着自己。
    不用多说，应该是妖族派来带自己回去的妖王。
    吴清装作不知，竖瞳紧缩，继续往深山掠去。
    “吼……”一头炼体境后期虎妖正在对面嘶吼，吴清脖颈处的蛇鳞蔓延，一个滑铲过去。
    开膛破肚，血淋满地。
    站在虎妖的尸首之前，吴清感受到地面正在微微颤抖。
    轻风拂过他的黑发，吴清扭过头来，看到两头狼妖正目光灼灼地跟自己对视。
    都是锻骨境妖王。
    狼妖王的眼中没有敌意，只是静静看着吴清，但吴清拿到的剧本是“一个认为全世界都错了而杀得陷入了癫狂的半妖道体”。
    因此他不能没有敌意。
    吴清忍住心中的恐惧，一跃而起，向地面轰出一拳。
    前方十几米的几颗大树染上蛇鳞，便从根部开始发黑，漫天落叶。
    等到蛇鳞蔓延到那两头狼妖王的蹄下，正要破土的毒牙直接被它们结实的皮肉压制住了。
    吴清的招式对它们来说根本没用，因为它们是妖王。
    “黑白蛇鳞……是道体！”
    两头狼妖王看到吴清使出的这招从未见过的花式，被震住了。
    能将蛇妖之力运用到如此地步，并且身上的蛇妖气息还如此浓郁……很可能它才是真正的半妖道体！
    狼妖王看着吴清挥过来的拳头，没有反击，只是口吐人言:“圣子，我们是此山的妖王！”
    “那又如何？”吴清不改表情，依旧狠狠一拳挥出。
    作为一个丧失理智的半妖道体，他这时候还不能退步。
    两头妖王不言语了，任由吴清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没有受伤。
    吴清见状，竖着的瞳孔微微扩张，而后迟疑地连连后退起来。
    一个有智慧的半妖道体，虽然已经丧失了部分理智，但如果意识到再无胜算，还是会准备逃跑的。
    吴清演得很是到位，立马就撒腿想跑，以避开两狼的锋芒。
    但吴清的修为只有筑基六阶，只相当于炼体境后期妖兽，跟妖王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
    所以他根本逃不掉，被狼妖王用前蹄抓住了。
    被抓住的吴清能感受到狼妖王的惶恐和谨慎……
    因为它们竟然都先把利爪缩了回去，再来抓住自己，以免造成伤害。
    “果然能骗过它们，那我这卧底算是已经成功一半了。”吴清被抓在妖王手中，仍在表演呐喊和挣扎。
    “道体，我们妖族来接你回去了。”
    吴清咬着牙问道:“什么道体？”
    其中一头狼妖抓着吴清:“道体你在人族受苦了！”
    “我不是道体，我是怪物。”吴清入戏很深，自嘲地说道。
    “你跟我们回去，便知晓一切了。”
    其中一头狼妖王将吴清强硬地托在自己背上，猛地一个起跳。
    锋利的双爪在树顶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而后它的身躯便破空而去，比吴清御剑还要快上许多。
    “这是在往山顶跑……”吴清一边被驮着，一边观察沿路遇到的景色和妖兽。
    “两头狼妖王……这里应该是天武东北方的蛮狼山，跟离城离得够远了。”
    “青云镇里的我在闭关，它们应该不会将我跟吴清联系到一起……暂时没危险。”
    要说直面妖王感觉怎么样，吴清当然是有点紧张的，但他的保命手段很多，所以他可以强作镇定。
    刚才那场戏他的演技精湛，完成得特别出色。
    两头狼妖王都被忽悠瘸了，似乎已经深信自己就是半妖道体了。
    不过也怪不得它们，吴清不仅认真研究过半妖道体的历史，身上的蛇妖气息还无比浓郁。
    ……
    蛮狼山，妖王居住的洞穴之中。
    两头狼妖王正口吐人言，给表情惊愕的吴清介绍半妖道体的存在和先前的血祭预言。
    “圣子，你现在明白我们为什么那么焦急了吗？因为你是我们妖族的复兴之主！”
    吴清的表情还未褪惊愕，他的竖瞳此时已经扩大到了极限。
    “我不是怪物？”他还在演。
    “你不是，你就是我们妖族之主！”
    两头大妖王见吴清的反应跟传说中几百年前的那个半妖道体相差无几，如今已经深信不疑。
    “可……我前几日杀了那么多同族。”
    “无伤大雅，那是我们来迟，令你受罪了！”
    吴清愣住片刻，而后突然发出猖狂大笑:“那我势必带领你们斩除人族，复兴我妖族！”
    两头妖族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吴清仇恨人族，狂言频出，跟几百年前的那个半妖道体几乎一如出一辙。
    “那我现在就是妖族之王了吗？”吴清手臂上的蛇鳞蠕动，气场十足。
    两头狼妖王迟疑片刻，开口道:“圣子，其实前几日有另外一个人头蛇身的半妖道体也出世了。”
    “如今正在白蛇山上跟红蛇妖王炼体。”
    “我们都是半妖道体吗？”吴清装作一事不知地问道。
    “不是，”狼妖王眼神发光，“再过一个月左右便可再启动血祭蛇头，到时候先祖和妖族盛运将会对你们作出分辨选择。”
    一个月，吴清在心里记下了这个数字。
    “真道体扶持为王，假道体生吞活剥！”狼妖王尖锐的狼牙露出，看起来无比渗人。
    吴清的竖瞳也跟着收缩起来:“那我必然才是真道体！虽然我从小被父母抛弃，被称为怪物，但一个月前我梦到自己成王，接着力量就开始复苏了！”
    “它冒充我，将会被我亲手杀死。”
    听到这极其有那味的狂言，两头狼妖王更加笃定了。
    “圣子请再等一个月，假道体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