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鞠可曼早已出院了四天,这些日子她住在了阿红和皮特租来的房子内,而霍昀斯似乎为了讨好他们,决定出资买下这栋房子,并写入阿红和皮特的名下。
阿红和皮特两人当然欣喜异常,成天在鞠可曼的耳边说着霍昀斯的种种好。
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鞠可曼依旧无动于衷,她每天最多的时候都是看着手机发呆,望着那个号码,一拨再拨,“sorry,you-dialed-the-number……”
这时电话传来了震动,鞠可曼赶忙接起,“喂?”
“请问是鞠小姐吗?”电话那端是一个陌生的男声,“你好,是这样的,我们是华丽侦探社,按照霍先生的吩咐一直在寻找的那个男人已经有了下落。”
“怎样?”鞠可曼激动得快要无法言语,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电话那端的男人依旧不紧不慢地汇报道,“他一个星期以前已经回到了他的乡下老家,和他的妻子还有孩子幸福的生活着。”
“妻子?孩子?”鞠可曼登时笑容僵住。
“是的,”男人说道,“大概是两年前结的婚,孩子也差不过快一周了。”
只觉五雷轰顶,鞠可曼彻底惊呆了,事实证明,她再次被骗了——
她望着手机,不敢置信,想要拨通那个号码,然而它随着脑海中得记忆已经成为了往事。
“什么?孩子都有了?”阿红听到消息后,火速赶往回来,“那你还想他干嘛?这种人简直比你前夫还可恶,看似老老实实、守本分的人,其实是个伪君子,最最让人痛恨的竟然是,他欺骗你的感情。这种人不想也罢!”
一旁的皮特默不作声,他看了一眼鞠可曼,又望望阿红,使了个眼色。
阿红努了下嘴,接着劝慰道,“好了好了,这有什么的,你瞧瞧那魏峰,哪点如你前夫,人没他帅,钱没他多,爱你爱得也没他深,说高大,就像电线杆子,霍昀斯呢,天生的就是衣服架子,这比来比去,傻子都可以选出来。你到现在还冥顽不灵,唉,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鞠可曼埋头将下巴耷向双膝,一声不吭,她的脑子有些乱哄哄,记忆碎片像是气球一样,不停地飞来飞去,让她难以去理智地分析。
“可曼,你知道你们家昀斯有多慷慨吗?他……”
不等阿红说完,鞠可曼忍不住插嘴道,“让我静下,好吗?”
阿红半张着口,将话语硬是给咽了回去,在皮特的拉扯下,两人离开了客厅。
外面慢慢地起了风,吹动着屋内的窗帘不停地飘舞,天,不知不觉地有些凉了……
几个月后,孩子顺利在医院出生了,当护士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望着她的一刹那,她竟是忍不住痛哭流涕。
“傻瓜,哭什么?”霍昀斯一直在产房陪伴着鞠可曼,他拉着她的手,眼底尽是宠溺。
鞠可曼哽咽着说道,“孩子,孩子……”
“是,我们的孩子……”霍昀斯笑道。
那一刻,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黯然失色,面对着一个初生婴儿,在感慨一瞬间的奇迹。
“麻烦您签下字!”医生走向霍昀斯,递给他一个单子,很显然,如果霍昀斯签下,那便是说明孩子也是他的。
霍昀斯激动地刚要站起的一刹那,又猛然僵住,他低头看向鞠可曼,“可以吗?”
鞠可曼疲惫地闭上眼睛,又是睁开。
想到这几个月以前,他对她的悉心照顾,她身体不舒服,他一直陪伴左右,即使没有床,他就在沙发上打盹,早上要去上班,回来后还给鞠可曼准备晚餐,这段日子,他可谓是晚出早归的‘好好先生’。
“难道你真要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阿红的话语又猛然在脑海中徘徊。
鞠可曼禁不住苦笑了下,她即使想要拒绝,恐怕也很难了吧!
于是她点了点头,霍昀斯望见后,显得愈加兴奋,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眼角处竟是也流下了泪水。
医生望着两人,只感莫名其妙,说服自己的唯一解释就是,这对夫妻太激动了——
本来鞠可曼打算出院后回阿红的家,偏偏某人刚是升了级,就开始无所不用地发挥他的霸道,说那里楼层高,爬楼不安全,现在是非常时期,而且白天都没有人,谁照顾你?再说,那边空间小,碰着怎么办?一个人带孩子会很辛苦。他还找了好多的例子,甚至请来真人当说客,说是养孩子真的不容易。
终于在他三寸不烂之舌下,鞠可曼点下头。
第二天,大小包袱就出现在了霍宅内,记忆一下子回到了曾经,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道孩子的啼啼哭声,那么悠远,好似记载成为了历史一般,令人说不出的感慨与惊奇。
霍昀斯怕鞠可曼累着,请了一个月嫂,每天负责帮助她带孩子,还有一个保姆,是负责三餐,至于霍昀斯,似乎更是清闲,每天除了陪伴鞠可曼看电视外,根本无任何其他事情可做。
“你很闲吗?”鞠可曼瞥了一眼身侧的霍昀斯。
霍昀斯闻声,扭过头,“是不是困了,我抱你上去。”
“你不要打岔!”鞠可曼有些气愤,“你身为公司总裁,怎麽可以这么悠闲呢?难道公司要置之不理了?”
霍昀斯低声笑了笑,“的确有点多了,开得越大,事情越多。”他叹道,“所以我正想办法摆脱。”
“怎么摆脱?卖了?”鞠可曼扬声,“你这样是不负责任地表现,你公司底下有多少员工呢,你得为他们想想。”
“好了好了,”霍昀斯现在是一个十足得宠妻大户,他最害怕的就是鞠可曼与他起急,无奈下应道,“我下午就去看看。”揽着鞠可曼的肩,轻轻地吻了下她的唇,“还有,那天向你提起的事,考虑得如何?”
鞠可曼表情一滞,咬了下唇,“再容我一个星期吧。”
霍昀斯听后不由得轻笑,“好,多久我都会等!”站起身,“我先去看看咱们霍宝宝——”
霍宝宝?听来似乎还不错!
当意识到她竟然默不作声地允诺了时,她不禁低头笑了笑。
“什么?你竟然到现在还没给他答复!”阿红站起身,双手叉腰,明摆着一个泼妇模样,“鞠可曼,你疯了还是傻了,大好的男人丢在一边,要钱有钱,要相貌有相貌,你脑子到底怎么想的?我的天啊,看看他为你做的,一日三餐还要亲自考察,生怕你会吃坏肚子,偶尔夜里还亲自给你下厨,就是恶魔都会感动吧,你竟然无动于衷?”
“我只是在考虑,谁说没有感觉的。”鞠可曼有些羞愧地没有了底气。
“还说?”一旁的皮特也加入了行列,“你知道吗?你们家霍霍瞒着你给咱们三人新开了“情趣商品店”,她就怕你知道后,再次会对他的好无所适从,就不让我们告诉你。“
“是啊,这样的男人,只怕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了!”阿红忍不住咋叹道,“唉,可怜啊,怎么偏偏就爱上你了呢?”
鞠可曼闻言,错愕地瞪大了眼,“他说……说要新开情趣商品店?”
“哪里是说啊,已经在施行了,最近还要我们俩去看了下地址,”皮特的嘴角禁不住上扬,“你不知道,这店面简直比咱们原来的平米大上好多,他说,连货都不用咱们掏钱,他全包办?”
“那他图什么?”鞠可曼蹙眉不解。
“我的小姑奶奶!”皮特叹气道,“他还不是看在你的份儿上,才给咱们从新开设的?”
两人的一席话却让鞠可曼终究坐立难安了,她站起身,“月嫂,麻烦您照顾下孩子,我出去转下。”接着又看向阿红,“走,你们带我去看。”
“哎,不行不行,他都说不让我们和你……”
“废话少说了,赶紧带路!”鞠可曼打断两人的话语。
三人到了一个巷子口,这里距离市中心只有五百米,也算是客流量比较多的地方,如果单租下这里十平米的店,一年的租金大概就要五十万,更别提他们的情趣商品店竟然是五十坪!
鞠可曼望着那几近透明的落地窗,里面得柜台更像是商场一般摆设,就连天花板都是上好的材质,门口外还特意摆放了他们三人的卡通合照,上面特写了五个大字‘情趣商品店’!
“看吧,是不是很棒?一看就是上档次!”阿红有些得意道。
这时鞠可曼一晃眼,看到里面的三人,其中一名就是霍昀斯,像是在讨论着装修得事宜,鞠可曼忍不住快步走去。
“霍昀斯,你怎麽可以随意就开设这家店?”
“霍老板,您看下,我们这里打算用一种特殊材料的管线给接上,白色,与墙壁是融合的,在这里,我们再打上一眼……”
霍昀斯点着头,“嗯。”
“不行不行,太破费了,这得需要多少钱?”鞠可曼再次阻拦道。
“那您看,是打算用环保型的,还是经济型的?”设计师抬头看向霍昀斯。
霍昀斯脸色一沉,“你说呢?”
“呵呵,依霍老板的经济实力,当然是用环保型的了。”接着设计师向左转,“这里,我们可以再摆一些……”
两个人一答一问,竟是完全忽略了鞠可曼的存在。
气人,十足地气人——
“可曼,我看你还是省省吧!”阿红和皮特两人在后面幸灾乐祸地笑道。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鞠可曼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一副审问地架势。
“好了,我招了还不成?”坐在对面得霍昀斯就好比一个犯人,有些讨好地笑道。
“招?”鞠可曼扬声,“做完了才招,是不是晚了点?”
“不晚不晚,不是还没装修完?”
“多少?”
“呃……墙壁还没有粉刷,上面还缺少一些壁画,地面还没有清扫!”霍昀斯偷觑着鞠可曼越来越暗沉的脸色。
地面还没有扫?这……这也算?
鞠可曼瞪眼,“到底花了多少钱?”
看他比了个手势。
“五万?”不对,怎么可能,“五十万?”
霍昀斯急忙点头,“嗯嗯,就五十万。”
“五十万也是钱啊!”鞠可曼拿起一旁的杂志就是砸向他的肩,“你五十万不在乎,可还有好多好多的人为一万都要拼死拼活!”
“好,我知道了。”霍昀斯像是一个好好学生般地点头道,接着又抬头看了一眼她,“那件事情想好了吗?”
鞠可曼刚要张口,登时僵住,她慢慢地收敛,站起身来,“呃,我看下厨房有什么吃的,有些饿了——”
霍昀斯望着她有些狼狈逃窜的背影,禁不住发笑,他拿起一旁的电话,拨通,“从我帐户打出五百万……”
一个月后,鞠可曼终究拗不过某人的强烈追击,终于答应了嫁给他,不过她要求婚礼一切从简,否则……他会被发配边疆!
面对着这样的妻子,即使再有钱有势,只怕也是发挥不了作用,因为他的小女人就喜欢简单。
鞠可曼在结婚的一个星期前回到了那所老房,她将房门钥匙退了,并支付了水电费。
“可曼哦,乃啊,一定要幸福哦!”阿婆不舍地说道。
“嗯,谢谢阿婆。”鞠可曼笑了笑,刚要转身,却见一对儿夫妻从楼上走下,她再次惊讶,没有想到竟然还有第二次相见!
“鞠小姐?”妇人向鞠可曼叫道,“有空可要常回来。”
鞠可曼赶忙抽回神思,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男人瞅了女人一眼,女人回瞪着他,似是在为某事而争执。
鞠看曼上前一步,“怎么了?”
“呃……是这样的,”妇人瞟了一眼男人,说道,“我们俩人新开了一家侦探社,专以搜索情报为主,不知道鞠小姐有没有兴趣当我们的第一个顾客?”
“哎呀,我说你啊,鞠小姐人家有什么要查的?丈夫爱她,事业上更不需要担心,人家享安乐日子就够了!”男人不满道。
“只是捧捧场算什么?”妇人再次用手肘碰了下男人,接着转过身笑对鞠可曼,“鞠小姐有没有什么难事,比如说……查下你老公背着你和什么人来往?再比如……”
不等妇人说完,鞠可曼摆手道,“我想,先是恭喜你们。再来,我真的没有什麽要查的。”
“好好想想,真的一丁点都没有?”妇人蹲下身,显得有些颓丧道。
“嗯!”鞠可曼笑了笑,说着拿出自己的请帖,递给了他们,“有空的话就一起来。”
“哈哈,真是登对!”一旁的男人禁不住赞道。
鞠可曼笑而不语,转过身向楼上走去,刚是两步,又是停下,“呃……有一个人……”她犹豫了下,“麻烦帮我查下,我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婚礼如期地举行了,没有任何奢华的场面,没有珠光宝气一般地璀璨之光,更没有耀眼的排场来夺人之目,有的只是简朴而富有自然气息的家庭式婚礼,露天广场上站满了人,无不是受到请帖来参加这场与众不同的婚礼。
场内的人议论纷纷,好奇地将头左右张望,微风拂来,将女人的发丝撩起,好似那柔和的手面,令人温暖而舒适,不远处波光粼粼,水波荡漾,偶尔有三两小船在上面漂浮而过,船的四周贴满了红色的喜子,好似在映衬着这日的喜庆。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还在这儿啊?”阿红忍不住急道,“你老公找了好久了?”
鞠可曼蹙眉,疑惑道,“找我?”她的身子被拉扯着向屋内走去。
“曼?”
鞠可曼循声望去,眸子一亮,大放异彩,眼前的霍韵斯虽然还是西装打领,然而却脱去了往日的暗沉黑色,换上了一套白色西装,本以为他就适合黑色,就连化妆师都有说过,可霍昀斯偏说要和鞠可曼婚纱搭配,然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当霍昀斯试穿的一刹那,众人都惊呆了。
帅呆了——
在白色的衬托下,古铜色的肌肤更显突出,凹凸有致的五官轮廓令他看上去那么出众而卓尔不凡。
这时,众人感悟:原来恶魔可以变成天使?只需要脱下一件黑色的外套!
霍昀斯揽住鞠可曼的腰,微倾身,吻了下她的额头,“这一次,我不会放手了,我会加倍珍惜你,不欺骗你,不隐瞒你任何的事情,在你面前,我要做一张白纸……”
鞠可曼望着他,咯咯地笑着,“好了好了,赶紧过去吧。”
霍昀斯有些不舍地再次印下一吻,“咱霍宝宝呢?”
“吴妈抱着呢。”鞠可曼用手抻了下裙子,“赶紧过去吧,有人在叫你。”
“嗯,一会儿见。”霍昀斯转过身,脸上洋溢着甜蜜。
鞠可曼不由得喘了口气,说实话,结婚真的很累,比起第一次来,这次倒是释然了许多。或许是经历得太多,心倦了,也就放任一切,变得无所谓。
这时,桌面上的手机传来了铃声,鞠可曼看了眼上面的号码,陌生的?她迟疑,想要拒绝,但又怕有重要的事情,于是还是按下接听。
“喂,鞠小姐?”电话那端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鞠可曼蹙眉,“是。请问您是哪位?”
“啊,我是原来住在你家楼下的邻居,呵呵,是这样的,上次你让我们查的人有消息了。那人在半年前出了车祸。”
鞠可曼的心顿时停住,周围的一切都好似被隔绝,她的双手不停地颤抖。
“挺可怜的,他的家人都不知道这事,要不是警方,恐怕都没有人给他收尸!”妇人叹了口气,“不过据警方说,他死的时候好像一直攥着一枚戒指,看样子不怎么值钱……”
鞠可曼的眼角不知不觉滚下了泪水,登时迷蒙了视线,周围变得模糊而不清楚,只听‘啪’地一声,手机掉落到了地面上,电池摔出。
“可曼,怎么还楞在这里?”皮特从换衣间走出,一脸地疑惑,“外面好像都开始了。”
鞠可曼木讷地向前走着,根本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知。
等她恍过神的时候,却见她早已站在了牧师面前。
“霍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鞠可曼小姐作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我愿意——”
“鞠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霍昀斯先生作他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鞠可曼默然不语。
周围的空气随之而凝结,就连站在前面的牧师都显得手足无措。
他咳了下,再次问道,“鞠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霍昀斯先生作他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可曼?”
泪眼朦胧中,鞠可曼看到一个充满担忧而紧张的人影靠近,他的眼底写满了忧郁与畏惧,握着她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你在害怕什么?”鞠可曼启口,嘴角禁不住露出一丝苦涩笑意。
隔天。
大街小巷中,一条新闻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话题。
“唉,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啊!”
“不爱她,干嘛还要娶啊?”
“你怎麽知道他不爱她啊?”
女人左右张望了下,一脸认真地说道,“听说那船是被人做了手脚才翻的,早就预谋好了这一天,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啊!’”
“就是就是,”另外一个女人凑到了跟前忍不住责备道,“不过据我听说,好像是那女人背着丈夫偷男人了——”
“那他们的孩子呢?”
“这还用说,是那野男人的呗?”
“不是我说,听说那新郎也不是一个好人,风流得很,不晓得跟了多少个女人了。”
“唉,总之一句话,都是孽缘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