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牢牢的扶着梯子,笑眯眯的,给二万递工具,递开关,递线路。
在二万装好一个下来后,仰着脸求夸奖:“我厉不厉害。”
二万会在她嘴巴上亲一口,“厉害。”
文秀也觉得自己很厉害。
她还想说。
二万已经牵起了她的手,拉她去洗手间。
放水低头给她洗,“你待会别弄了,在下面坐着。”
文秀皱眉不乐意:“不要。”
“我不想你干活。”
文秀微怔。
二万侧目看向她:“我就想你开开心心的在那坐着,吃也好,睡也好,玩手机也行,什么都不想让你做。”
文秀突然想起在雪城的时候。
在雪城,二万常在。
只要抬头、开口,二万就一直在。
可也不是全部。
突然有一天,二万不在了。
说要出去工作。
然后从白天到深夜,一直都不在。
只留了饭,让文秀中午自己热了吃。
文秀老实的吃了两天。
第三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放进去一瓶牛奶,微波炉炸了。
微波炉这东西,就连刑南艺家里都没有。
文秀被吓哭了。
二万回来的第一时间,上上下下的碰她的全身,问她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文秀把微波炉弄坏的恐惧散去。
发了大脾气,打他,问他为什么要留她自己在家里。
二万当时说:“对不起,以后中午我会回来给你做饭。”
二万后来中午回来给她做饭了。
晚上回来的时间却越来越晚。
文秀闹过,蹦跶过,让二万早回来点。
可二万却一直没早回来。
因为他要挣钱给她好的生活,让她在雪城无忧。
文秀很多个傍晚。
在两百米开外的阳台躺椅上,孤零零的看一家人都在的刑南艺家。
然后在深夜等回了肩膀全是伤痕的二万。
文秀就是从那会开始,悄无声息的恨上了刑南艺。
跟着越加讨厌对刑南艺唯命是从的二万。
并且清楚了一件事。
二万看着脾气好。
其实很倔很倔,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就算是再惯着你,你也不能去碰分毫。
他也不会因为任何原因,为了你改变底线。
文秀心情突然就变差了。
把手抽回来,坐去沙发闷闷不乐。
二万跟着出来蹲下,用毛巾把她湿漉漉的手擦干净。
文秀盯着他,嘴巴蠕动片刻。
想说你是更在乎我还是更在乎刑南艺和司意涵?
没说出来。
自己眼圈先红了。
文秀低头擦眼泪,哼哼唧唧的小声哭。
二万拧了眉:“怎么了?”
文秀小声说:“我想帮你。”
文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我想帮你,可你不让。”
文秀从没觉得自己爱哭。
可是自从回了京市。
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说下来就下来。
文秀哭的眼睛红艳艳的,“我想和你一起装监控。”
在她心里极有原则,说什么就什么,不愿意改变的二万说:“好。”
文秀愣住,茫然道:“什么?”
二万皱眉把她的眼泪擦干净:“好,别哭。”
文秀歪了歪脑袋,蓦地就笑了起来。
扑进他怀里,脸在他冒出胡渣的下巴处腻腻的蹭了蹭。
不知道说些什么,只知道全身上下都是欢喜。
文秀接着跟二万装监控。
在下面看着的时候问:“你为什么突然让我跟你装监控了。”
“因为你想跟。”
文秀抿抿唇,“可从前在雪城,我不想让你去工作,你为什么不答应。”
二万像是对这个问题很茫然。
思考了几秒,开口说:“那是有关你生活条件的大事,和这种没有可比性。”
文秀到二万一点点的把监控摄像头装满了家里,才后知后觉品到二万刚才说的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陪伴我,并没有给我一个好的生活环境重要。”
二万恩了一声。
把楼梯折叠起来,没抗去地下室,扛到了楼梯口。
接着回来打扫地上的狼藉。
文秀看着他,抿抿唇,“那对你来说,什么比我和陈远在一起更重要?”
二万头也不回,“你如愿。”
文秀愣住。
二万把地面的东西收拢到门口,他能碰到的极限后。
走去发呆的文秀身边,拉着她去洗手间,蹲下在浴缸里放水。
冷不丁的,后背贴上一个软乎乎的人。
香香的发垂到了脸侧。
二万回眸,“怎么了?”
文秀直勾勾的看着他,抿唇几秒:“所以,你其实没那么想我嫁给陈远吧。”
二万愣了好大会,声音突然就沙哑了,“恩。”
文秀听二万说‘恩’这个字眼,听了没有一万遍,也有八千遍。
却都没现在这句要动听。
她看着他,嘴巴蠕动半响,“为什么?”
二万静了几秒,说实话:“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我是个男人,我做不到,但……我想让你如愿。”
文秀怔怔的看着他。
二万侧目看着温柔,声音沉稳又温柔:“我配不上你,你不喜欢我。留我在你身边,花大价钱养着我,是因为你想让我对你好,爱你。这些我全都知道,所以我并不奢求别的,只希望你能让我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开心幸福如愿,就好。”
人都说,只有极致紧张的时候,你才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文秀感觉自己不紧张。
却就是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又一声,很快。
像是要冲破心口,直达喉间。
二万接着说:“我不想你嫁给陈远,但是你喜欢陈远,想嫁给他,文秀,在我心里,你如愿远比我的需求重要的多。”
文秀声音发哑:“原来……你真的是爱我的啊。”
二万怔了瞬,失笑:“我当然爱你,文秀。”
二万回身。
把趴在他背上的文秀拉到怀里,像是抱孩子一样抱着,轻轻的哄:“我爱你,并且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永远。到你不想我陪的那天。”
文秀低头咬唇,很小声的哦了一声。
几秒后圈住他的脖子,嘟囔:“你……你……我给你再松开一条链子吧。”
文秀脸埋进他脖颈,脸烫到像是要冒烟,声音很轻的说:“就一条哦,手的,让你能好好穿上衣,你不能再得寸进尺了,说再多遍我爱你,也……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