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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谈公事的时候称职务!
    “程放,你就不能走开些?”
    “程放,别在我跟前碍眼!”
    “程放,你也不看看人家东山……”
    听着老爹的训斥,程放生无可恋。
    原本他以为老爹辛苦把他从观湖书院调回来,是心疼他离家太远。
    现在看来,还不如在观湖书院呢——至少不用听亲爹唠叨。
    而他也终于明白老爹有此变化的原因了。
    因为苏东山“正干”了。
    刚才在河边还一起打花头,怎么转脸苏东山就跟人斗诗了?
    斗诗就算了,关键是他还赢了!
    赢了就算了,你怎么还能修出本命字来呢?
    山子啊山子,你是真该死啊。
    说好的一切让爹娘头疼呢?
    如今我爹还在为我头疼,你怎么能给你爹长脸呢?
    此时,
    苏东山正被一众人围在中间道贺。
    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脸上的笑容个个无比真诚。
    前世的苏东山老于世故,自然知道圆滑应对。
    真应了那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一时间五院夫子竟没人再提输了斗诗的事。
    甚至几位夫子、学子听了苏东山的话之后顿时觉得苏东山修出本命字,有他们一份功劳——他们也参与了!
    “苏兄修出本命字,乃是自己才学所致,我等今日斗诗只是恰逢其会。”
    “不错,今日斗诗见证了东海六院的深厚情谊,也见证了我等与苏兄之间的情谊。”
    “今日有幸能与苏兄切磋,实乃岳某之幸!”
    “……”
    在一片“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欢快气氛中,五院几位学子纷纷跟苏东山约定在六院讲演上再见。
    苏沛眼见众人要散,跟程晔、许硕打了个招呼,赶忙出现。
    “多谢诸位相助,犬子才能修出本命字!
    今日在场的各位夫子、学子,晚些时候移步至听潮湖西畔得月楼,苏某略备薄酒,聊表心意!”
    在场学子们纷纷欢呼。
    五院夫子赶忙上前:“恭喜元雱兄,贺喜元雱兄,得此麒麟佳儿!”
    “三品就修出本命字,前所未有,天纵之资!”
    “元雱兄育子有方,还请不吝赐教。”
    “元雱兄遇此喜事,可要一醉方休!”
    “一对父子,两个本命字,实乃儒家一段佳话。”
    苏沛连连摆手,称“犬子当不得诸位如此赞誉”,但嘴角却咧得越来越大。
    一旁程晔看着臊眉耷眼的程放,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恨啊!
    凭什么苏沛的儿子是那样,老子的儿子是这样!
    程放满眼都放在不远处苏东山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自己亲爹想要刀人的目光。
    他甚至忍不住说了一句:“爹,你说这次苏叔叔得花多少钱啊?
    这么多人,他舍得点好菜吗?”
    程晔额头青筋凸起,正要出手打人,猛然想起什么,冷笑一声,传了一句心声。
    片刻后郑从随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明礼兄。”
    “那三个学子呢?”
    “送去问心阁了。”
    “走。”
    “现在?”
    “是现在!”
    程晔皱眉,提高了音量,心底说了一句,“老子现在火很大啊!”
    郑从心底咯噔一声,一向宽厚的院长竟然亲自过问这件事了!
    显然,他不打算轻易放过了。
    “明礼兄,此事牵扯到仲德兄家的公子……”
    “王展?”
    程晔冷哼一声,“老子的儿子都不敢坏人机缘,他的儿子就可以了?
    让他到问心阁一起见我!”
    说罢他径直朝问心阁而去。
    郑从心底一凛,急匆匆去找人去了。
    ……
    问心阁,顾名思义,问心之地。
    修士修道,修真气,修真我,修本心。
    然而每人修道路上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坎坷与挫折。
    有人愈挫愈勇,有人一蹶不振。
    还有人备受打击,性情大变,甚至产生心魔。
    产生心魔之人,其所修大道已经偏离正途,为了自己强大往往不择手段,是谓魔道手段。
    魔道中人的危害,从小范围来说要比妖族还严重。
    因为妖族的威胁是摆在明面上的,谁都知道防备。
    但心魔却是藏在心底的,潜伏期长,很难察觉。
    世间修士,不论何种道派,往往都有针对心魔所设的勘验手段。
    儒家每个书院为防范心魔,设置了问心阁。
    定期对书院每个人进行勘验。
    寻常勘验,是用墨家机关术结合专门布置的秘境,类似过关考验。
    至于被送进去的个别人,用的自然就不是墨家机关术跟秘境了。
    而是儒家专修“心学”的夫子组成的问心司亲自出手勘验。
    既然是勘验,难免会用到非常规手段。
    从某种程度来说,问心阁就是书院的慎刑司。
    郑从直接将季博长三人送进问心阁,看上去是在秉公办理,没有问题。
    但事实并非如此!
    送进问心阁,只需公事公办,按照“是否有心魔”来处理即可。
    虽说三人难免要遭些罪,但只要捱过去,证明道心无碍,还是可以继续留在书院的。
    可要是不送,直接交由苏东山跟苏沛处置,这结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毕竟坏人道缘,尤其是儒修在修本命字这种当口,这可是毁道之仇!
    莫说季博长、王文潜能承担后果了。
    几天前何开为了自己的境界,还不完全是想坏苏东山的道心,都被砍成那样。
    今日季博长三人的行为比何开严重不知多少倍,落到苏沛手里,能有好?
    当然,倒不是说郑从这么做就不对。
    作为书院夫子,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只是想着不让苏、王两家结仇太深。
    毕竟苏沛跟王展在书院里还算同僚。
    程晔缓步走在路上,将这一切都想明白了,停下脚步,看向另外一个方向,似在等人。
    果然,不到三息,郑从与一人凌空飞渡而来。
    “明礼兄,请留步!”
    来人急急落在程晔面前,拱手道,“还请借一步说话。”
    他短眉薄唇,鹰钩鼻子,正是临海书院有着“王鹰钩”之称的王展。
    正是王文潜的爹。
    程晔面色冷峻:“王夫子,我请你来,是谈公事,不谈私情。”
    王展神色一僵,只得重新欠身拱手:“程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