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一个多月,已经是3月底了。
这期间唐建军又收了两批竹筐卖给了张静,赚了4000多块,秦奋斗哥俩也一人赚了1000多。
唐建军还在黄理强的带领下,以晚辈的身份分别去了朱鸿义,胡高强家里拜访。
因为他送的礼,还闹了个里外不是人的笑话。
唐建军家里有半根虎骨,是起风那个年代打的,一直被老爹珍藏着。
这是半截前爪骨,2骨合成,主骨长而帮骨短,断面空隙占骨的三分之一,其内骨髓呈丝瓜络状,爪钩有5趾,趾端黄白色,光滑油润,虎掌上面留有黄褐色略有黑色条纹的皮毛,爪钩粗短,外侧呈圆棱状,内侧略平而无裂纹。
看着就威武霸气。
唐建军把它送给了朱鸿义,配套的还装了一坛100斤的高度高粱烧酒。
他把这东西往朱鸿义家里一放,朱大局长嘴咧得老大,但却说着“来就行了,还拿啥东西嘛”。
边说边招呼黄理强一起把酒坛子搬到他卧室的墙角,说再去搞点老参,鹿茸啥的泡着。
随后拍着唐建军后背一个劲儿地说着好孩子,有心了的话。
而胡高强家也不能差,但虎骨只有半截。
所以他托黄万福给带了两套海狗鞭和一只干海马,同样是100斤高度酒往胡高强家拿。
结果这家伙翻了下塑料袋里的海狗鞭和海马,兴致缺缺地阴阳怪气:“到底是看人下菜碟啊,级别高的就是虎爪,看起都雄壮威武,级别低的就是根狗鞭,一个海马比中指长不了多少。”
整得唐建军一脸尴尬,黄理强黑着脸道:“爱要不要,不要我拿走,妈的,我正牌姑爷都没这些好东西,你还挑三拣四。”
说着提着塑料袋就准备往外走,胡高强一把抢过来嘿嘿直笑,放客厅的柜子里锁上。
拉着黄理强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走走走,快去老猪家,前天他整到三根人参,不晓得泡进去没,我要划一根半走,狗日的,三根,也不怕流鼻血。”
随后骑着他的边三轮带着爷俩“嘟嘟嘟”杀向了朱鸿义家。
到朱鸿义家,死皮赖脸地磨了一根人参,半斤鹿茸,还有一袋子黄芪黑枸杞啥的,都是补肾的好东西。
结果朱鸿义听说他有海狗鞭和海马,也不乐意了,怪唐建军把一套圣品分开送,糟蹋了,应该把海狗鞭和海马也给他,和虎爪一起泡,组成一缸威武汤。
哥仨争论半天,最后都是唐建军的错,说古有晏子二桃杀三士,今有建军骨鞭杀三兄。
喊他必须一人再弄一套来,不然紧张着一身皮。
唐建军在三个无良大佬的笑声中骂骂咧咧地走了,一张脸黢黑。
两人一是看在黄理强的面上,二是确实喜欢这个有点痞痞的调皮小子,才会这样不见外地像对自家子侄一样开着玩笑。
不然唐建军送礼都送不出去。
1989年,农历3月24,星期六
宜:求财,入宅,开肆,喜神西南,财神正南
长江竹制品厂正式揭牌开业。
唐建军一身西装革履,板寸看着十分精神。
黄万福还是一副社会大佬打扮,夹着个皮包一手拿着大哥大忙前忙后地招呼。
路边停了一排车,奥迪100,奔驰190,雷克萨斯,皇冠,桑塔纳。
最显眼的还是几辆挂着警灯,深蓝色和白色相间的北京212吉普和几辆警用边三轮。
来的人除了县局三巨头,还有黄万福表哥许卫国,这几位又把各自能玩到一起的头头脑脑都拉了过来捧场子。
有县商务局局长,县水利局副局长,县工商局副局长,县税务局常务,县粮食局征收科科长,长征社航运公司总经理,赤轮司副厂长,气矿厂长,长征造船厂技术总监。
还有复兴镇镇长,副书记,派出所所长,副所长和几位镇政府工作人员。
这些人之前不认识唐建军,但通过今天这一出,起码混个脸熟,往后他再会来点事,都是他的人脉。
连黄万福都对他的关系暗暗惊叹。
一堆大领导更是让村里人又好奇又害怕,不敢靠拢,连瞧热闹的声音都小了些,村支书王邦国一个劲儿往唐建军身边凑,只为在县领导面前混个脸熟。
上午11:18分,唐建军,黄万福邀请一众领导到了正门口,仪式由张静主持。
唐建军一通表感谢,表忠诚,表决心的开场讲话引得满堂喝彩。
然后又邀请商务局局长陈祥讲话。
随后邀请许卫国和朱鸿义揭牌,朱鸿义推让了,说他一抓人的来揭什么牌,最后拉扯一番后由工商局副局长和许卫国一起揭牌。
旁边秦奋斗王忠勇哥俩一人撑着根竹杆挑着鞭炮放响。
完了一堆人站成两排在大门口合照,队伍里就黄万福和唐建军两个白丁,其他都是领导,镇所长都不够格站进去。
几个黄理强邀请过来的日报社、晚报社和经济报社的记者一脸激动的咔咔咔拍着。
仪式搞完,唐建军带着大家到了生产车间,一声大吼“开工。”
“噼噼啪啪,呜呜呜~”的声音瞬间响起,在掌墨师刘朝明的带领下,破竹子,锯竹子,用机器雕刻竹根的动静响彻车间,也吵醒了安静的整个村子。
随后,唐建军又给所有工人一人包了个红包,每个装6块6毛,讲究个66大顺。
给记者一人包了12块,讲究一年12个月月月红。
给揭牌和讲话的陈祥,许卫国和工商局副局长钟国云各包了168块,寓意一路发达,官运亨通。
三人一顿推辞,最后唐建军说是喜钱,不算行贿,才在大家嬉笑声中收下了。
村里镇里和其他方面来捧场的人也是瓜子花生,糖果饮料管够,惹得一众人直呼大气。
随后唐建军带着秦奋斗领着一帮大佬杀向了天化宾馆,早早定了桌席,坐了三个包厢,各个系统或者相熟的约一间。
唐建军和黄万福在朱鸿义及许卫国带领下,这个包厢出,那个包厢进,没多会两人就喝得五迷三道的。
唐建军拉着秦奋斗帮场子,这憨批确实适合搞交际,一桌子人介绍完,他能挨着喊出职务或者称呼某某哥。
然后把从唐建军那里剽窃来的荤段子和自己道听途说的小寡妇大姑娘的乡间故事当佐料,加上他那憨厚心眼直,喝酒不推杯的傻傻性子,惹得几桌领导甚是喜爱。
只见他动不动就搂着这个领导脖子拍着那个领导肩膀,说道:“某局或者某哥,你听斗哥跟你讲,儿哄你,我亲自看到某村某寡妇洗澡,啧啧啧,那皮肤,白的哟。”
“或者说,那晚上,我亲自听到,儿哄你,某村村长家幺儿媳妇和她大伯哥一起去背谷草,个把小时都没把背篓装满,整个草垛都在晃。”等等
陈祥甚至直接把唐建军往外轰,还说“个偷奸耍滑的,喝点酒都不耿直,你滚吧,这桌不需要你了,把我斗哥留下就行。”
唐建军嘻嘻哈哈弓着腰倒退着出门,左手举到眉毛边上敬着礼,活像个二狗子,又惹得一桌人哄堂大笑。
黄理强边笑边骂“个狗东西,没个正行,敬个礼都像鬼子翻译官。”
一帮人又是大笑,推杯交盏好不热闹。
唐建军和黄万福躲在大厅角落里,两人齐齐呼了口气。
“呼,真tm不是人干的,一口菜没吃,光喝酒了。”
“哎哟,你们介边的银太tm能喝了,介比酒还烈,我系顶不具了,兄碟,你看着,我要碎会。”黄万福躺在三把椅子上,说完话呼噜声已经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