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已然张了张嘴准备出声,这时华贵妃带着颂芝走了进来。
华贵妃对着齐妃扬声说道:“齐妃若真是想知道本宫召见姝嫔到翊坤宫所为何事,不若亲口问问本宫,何需这般旁敲侧击着,也不怕累坏了你。”
华贵妃说完,先瞥了齐妃一眼,随即看向上首坐着的皇后。华贵妃勾起艳丽的唇角,那股妩媚傲慢的劲儿,一下就冒了出来。
“华贵妃何必这般咄咄逼人,齐妃不过是闲话两句罢了。只是往日你与姝嫔素来没有交集,这突然召见一次,后宫姐妹好奇些也是正常。”
华贵妃掩唇轻蔑一笑:“臣妾听皇后娘娘这话的意思,竟也是想知道臣妾为何召见姝嫔?”
皇后神色淡淡,这时甄嬛出声搭话道:“华贵妃娘娘是后宫中唯一的贵妃,娘娘的一举一动自然是合宫瞩目的。”
甄嬛终于在六月末见到了皇上,这还是多亏了皇后的帮衬。
自安陵容晋位敏贵人以后,皇上接连三日都是去延禧宫乐道堂留宿,而后又是去了姝嫔和华贵妃处。
等到六月二十六,正好剪秋来了碎玉轩看望甄嬛。也是那一夜,皇上翻了她的牌子。
甄嬛认为,这多半是皇后帮衬了她一把,而如今她在后宫中也该站队了。她先前相熟的敬妃和欣常在还是太过中庸了些,她陷入假孕风波的那会儿,她们二人半点也没用处。更别说敬妃一直被华贵妃压着,瞧这样子多半是没有出头之日了。欣常在入宫多年,却还只是个常在,属实是有些无用。为今之计,甄嬛也只能向皇后靠拢了。
皇后听了甄嬛的话,对着甄嬛和善一笑,甄嬛也笑着回应。皇后虽然不知为何这莞贵人会突然对她示好,不过她如今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嫔妃去分一分圣宠。何况莞贵人与她走得越近,自然也就越好掌控,省得日后生出事端。
如嫔一听到甄嬛出声,立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只是众人谈及的事涉及姝嫔,她才不想给姝嫔那个坏女人说好话。
甄嬛也看到了如嫔对她翻的白眼,她很是无奈。
她向如嫔解释了许久,可如嫔对她的偏见还是根深蒂固。甚至在朝堂之上,富察氏更是一个劲地针对她父亲,真是说不通道理,无耻之尤。
华贵妃冷哼了一声:“要说合宫瞩目,莞贵人才是宫中翘楚吧。昨夜皇上原先是去了齐妃的长春宫,莞贵人在碎玉轩弹的琴声可是哀怨啊都传到长春宫去了。这不,皇上昨夜不就留宿碎玉轩了吗。”
华贵妃这话一出,齐妃看向甄嬛的眼神就变了。蠢笨的齐妃只听出来了,昨夜皇上突然从她宫中离去,是因为甄嬛半夜弹琴,皇上这才被勾到了碎玉轩去。
于是齐妃对着甄嬛冷哼了一声,甄嬛立刻想着找补:“齐妃娘娘,嫔妾昨夜没有想从娘娘那截宠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皇上本来在本宫那儿待的好好的,偏你要夜半抚琴。这不就是想勾引皇上吗?”
“嫔妾……”
还没等甄嬛将辩解的话说出口,华贵妃嘲讽道:“莞贵人看起来清高得很,没想到也同如嫔一样,惯是喜欢装模作样地争宠啊。”
甄嬛被华贵妃这话一激,脸色极为难看。随即开口说道:“华贵妃娘娘,您莫不是想用嫔妾昨夜侍寝之事来避重就轻。娘娘和姝嫔若是没做什么事,今日何需这般遮遮掩掩。”
妲己闻言笑了笑,轻声开口说道:“莞贵人可要慎言。华贵妃那日在翊坤宫召见本宫,不过是向本宫请教一些礼佛祈福的事宜。入夏以后,温宜公主身子骨还没好全,贵妃娘娘忧心不已,这才想到若是公主得神佛庇佑,想来身子也能康健些许。娘娘这般慈母心肠,哪能容得旁人轻易攀污。贵妃娘娘,依臣妾看啊,就该治莞贵人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妲己说着话,转过头用那双狐狸眼睨了甄嬛一眼。
甄嬛见妲己开口,她也不甘示弱地对皇后说:“皇后娘娘,嫔妾不过是随口一说,嫔妾并无以下犯上之意。”
皇后笑着对甄嬛点了点头,随后对妲己说道:“姝嫔,莞贵人猜测一二罢了。都是一家子姐妹,何必这般斤斤计较。你作为宫嫔,更应该要有容人之量。”
妲己浅浅地翻了个白眼,而后起身随意屈了屈膝,假笑着对皇后说道:“臣妾谢皇后教诲。可臣妾如今只是一个小小嫔位,岂能当得了皇后娘娘这般正室的做派。虽说娘娘比臣妾多经历了许多年岁,可臣妾如今要学的还有很多,还请娘娘切莫将此重任交于臣妾。臣妾年轻,可没娘娘这等容人雅量。”
妲己说完就自顾自地坐了回去,她方才那番笑意盈盈的话,成功让皇后黑沉了脸。
除了华贵妃和妲己,其他妃嫔全都不敢出声。华贵妃掩唇笑了笑,而后悠悠起身对着皇后说道:“今日请安的时辰久了些,臣妾先回翊坤宫看看温宜,臣妾告退。”
华贵妃话毕,便直接走了出去。妲己掩唇一笑,也跟着起身告退。
“皇后娘娘,时辰确实不早了,臣妾也告退。”
皇后面色铁青地看着姝嫔和华贵妃二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景仁宫。
皇后这时实在端不住内心的羞怒,只能让各宫嫔妃都回宫去。等其他嫔妃都走了之后,皇后在景仁宫发泄着怒气。
“姝嫔!华贵妃!这两个贱人,她们眼里可曾有本宫这个皇后!本宫未曾应允她们告退,她们就敢这般目中无人地走了,她们可有把本宫这个景仁宫之主放在眼里!”
“娘娘,娘娘。姝嫔和华贵妃她们二人跋扈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娘娘何必同她们一般计较。”
“先前本宫还想着让华贵妃去对付姝嫔,没想到这个姝嫔还真是好手段 如今连华贵妃都被她笼络去了。”皇后说话时,眼中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本宫定要想个法子离间了她们二人。莞贵人那边怎么样了?”
剪秋笑了笑:“莞贵人现在对咱们景仁宫很是信任,娘娘送去的手串她今日不就戴着呢。”
听到这儿,皇后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莞贵人长了这样一张脸,本宫岂能让她有机会再生下一个孩子,她只需要替本宫去分一分皇上的恩宠就够了。”
“娘娘圣明。”
“先前莞贵人交好的太医温实初死了,她如今可有再接触旁的太医?”
剪秋摇了摇头:“如今碎玉轩都忙着让莞贵人重获圣宠,奴婢没瞧见有人去太医院同太医接触。”
皇后微微眯了眯眼睛,冷声道:“就是因为太医院的白禹祥在,本宫对上姝嫔才这般被动,万万不能再让莞贵人收买了哪个太医去。你派人去太医院看看,若是有人得用,就来告诉本宫。”
“是,娘娘。”
“等本宫再亲自调教调教莞贵人,凭她那张脸蛋,再加上本宫的筹谋,想来姝嫔失宠的日子也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