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带着几人走出了钟粹宫,玉妩这时噘着嘴说道:“娘娘,怎的皇后娘娘生病还就要各宫妃嫔去侍疾啊?宫里的小主娘娘们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去了对病情也没有裨益。奴婢真不明白皇后娘娘这般大动干戈是为何。”
妲己哼了一声:“谁叫她是中宫皇后呢。她想折腾,本宫就得依着从着,真是恶心个没完。起驾吧,且去看看乌拉那拉氏要整什么名堂。”妲己的话语中带着凛冽的恶意,绝艳的脸上尽是冷色。
妲己的仪仗在夜间穿行着,宫道上灯火通明,倒也不算难走。
妲己刚到景仁宫,就瞧见正准备进去的沈眉庄一行人。
妲己轻唤了一声:“眉庄。”
沈眉庄回头一看,瞧见是妲己,旋即一笑。
“我方才还说呢,陵容刚回去,许是待会你要来了。”
妲己走下步辇,走到沈眉庄身旁笑着说道:“咱们一同进去。”
等二人走进景仁宫,这时齐妃还没走,敬妃也是一副刚到的模样。
躺在床榻上的皇后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一直叫唤着。剪秋和其他宫人瞧着也都是一副焦急的模样,绘春还贴心地给皇后按摩着脑袋。
齐妃看向皇后的眼神也甚是担忧,偏皇后的叫唤声不算虚弱,声量不小中气也足。
这时妲己和眉庄走近,敬妃在一旁对着剪秋招呼了一声。
剪秋走到几人跟前,担忧的神情不似作伪。
敬妃问向剪秋:“太医还没来吗?”
剪秋垂头丧气地说:“还没。”
敬妃道:“娘娘既然如此不舒服,为何不早点请太医呢。”
剪秋作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委屈道:“不是奴婢不去请,而是宫中轮值的太医都不在。”
“这是为何。”
“奴婢亲自去问过,除了侍奉太后的白太医,可白太医是随侍太后的,断不能惊动。其余的太医都被年大将军接走了。”
“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敬妃惊讶道。
剪秋一脸为难:“中午来报,说年大将军的夫人得了急病,就把太医都召唤走了,服侍在年大将军夫人的床边。”
敬妃对着妲己和沈眉庄说道:“怎么能如此行事呢,简直是太混账了。”
妲己和沈眉庄还没说话,齐妃这时走了过来,愤愤不平道:“是没比这个更混账的了,堂堂的中宫皇后,竟然连个太医都找不到,太医居然在区区臣子的府中。立刻着人,把那几个太医给本宫叫回来。”
妲己暗自发笑,怪不得皇后这般能容忍齐妃。这蠢货在有些时候可真是好用的很。
剪秋这时无辜且无奈地说:“奴婢已经差人去过了,可是年大将军说年夫人病重,实在是挪不出人来。还当着宫里派去的人说,如果年夫人不好的话,就不让太医们回来。”
齐妃立刻对着剪秋说道:“这件事你告诉皇上了吗?”
剪秋紧锁着眉头:“娘娘说断断不能惊动皇上,更何况,皇上这会儿在华妃宫里。谁又能请得动呢。”
“娘娘如此不适,你怎么不告诉皇上啊。”齐妃还在执着地说着。
剪秋嘟囔了一句:“我。”
齐妃接着大声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这时床榻上的皇后听到了齐妃说的话,哆哆嗦嗦地勉强开口道:“剪秋,不要去啊。夜深了,皇上要休息,要不然皇上明日就没有精神处理朝政了。”
可真是好一副贤惠大方,体贴入微的贤后模样呢。
齐妃轻声对着皇后说道:“那总得叫几个太医回来呀。”
皇后这时好似颇为吃力地说:“太医去年府诊治是常事,何况现在宫门都下钥了,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了。等明天早上,太医就都会回来的。”
皇后说完,无力地抚着额头。
“娘娘。”齐妃再次出声劝道。
“好了,本宫说不用就是不用了。”
皇后说完这话,面上的痛苦之色更甚。
妲己和沈眉庄相视一眼,都明白了此间深意。随即二人上前关怀了几句,侍奉了会儿汤药,也就走出了景仁宫。
二人走到承乾宫门口,沈眉庄问道:“妲己,今日皇后娘娘这般可是想?”
妲己微微一笑,狡黠道:“你也看出来了?皇后今日这头风犯得实在是巧的蹊跷。且不说今日晨起请安时皇后与华妃那一番唇枪舌战,就是中午年大将军之事,就够皇后摆他年家一道了。”
沈眉庄点了点头:“近来华妃这般得意,皇上想来也愿意给她这个体面,今夜自然会去翊坤宫留宿。皇后在今夜行此招,只怕等华妃知道此事之时已晚。”
“皇后定不是同表面这般和蔼,今夜嘴上说着勿生事端,偏又召集了宫中嫔妃侍疾,闹得这般声势浩大。她惯是会用这些手段,你日后可要小心。”
沈眉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知道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宫歇息吧。”
妲己点了点头,旋即二人告别。
待妲己回到承乾宫凝霜殿,立刻卸下钗环褪去衣物,随即走进早已注入热水的浴池中。
玉妩这时说道:“娘娘,今日皇后娘娘疼成那样,为何不宣太医回来呢?”
去景仁宫时,妲己并没有带玉妩进内殿,玉妩并不知道其中详情。
“呵,因为皇后是装的啊。她是大清皇后,想宣几个太医入宫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哪怕宫门下了钥,那些太医在权臣府上,也没有人敢在这件事上说嘴什么。她身为大清皇后,自然就是这天下的女主人。”
“那为何奴婢都看不出来皇后娘娘有娘娘您说的那般气派威严呢?”
妲己轻蔑一笑:“因为她爱皇上,她为了宫中最可笑的情爱,为了她在皇上心中的所谓的形象,白白地弃置了皇后权柄。若本宫有得到权力的那天,没有什么是本宫不能舍弃的!”
第二天,华妃晨起便在给雍正备着早膳,这时内务府的人送来了皇贵妃的服制。
华妃欣喜地看着面前皇贵妃的吉服,拿在手上看了一遍又一遍,面上的得意之色颇为显眼。
站在内室的雍正瞧见华妃脸上明晃晃的喜色,心中的忌惮越发浓重。
这日早朝时,果真有好些个言官在张廷玉的带领下参奏年羹尧。
可雍正却笑眯眯地夸赞了年羹尧,而后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几句,并未作出任何处罚。
雍正这一番举动也让年羹尧越发骄矜,气派也是越来越大。
下朝以后,隆科多在御书房同雍正说着话。
“皇上,如今年羹尧在京中的府邸建的是越发气派,居住在附近的百姓苦不堪言,有些百姓的住宅还被强拆了,只为了给年府扩建,如今已经好些百姓流离失所了。百姓们现在都说年大将军的年府,建得比亲王府还要气派。”
雍正面上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朕会叫人去提点他的,想来年羹尧自会有分寸。”
而后隆科多说道:“奴才听说太后凤体违和,不知是否恢复,奴才想向太后请安。”
这时雍正脸色突然阴沉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