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指到凌晨一点半，华央终于起身，她拍掉身上的一层厚雪，舒展四肢，感受着耳里、眼里又不太一样的世界，周身爽畅、明澈。
    脚步轻盈，心情愉悦，她带着后面的三个大尾巴又走了另一条别有风味的小路。
    回程的路大家都没有说话，方勤本是话少的人，而且现在他的注意力都在观察华央，他觉得她比来的时候速度更快，动作更灵敏了。
    他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不动，身上都会觉得僵硬，活动不灵，何况华央穿着单薄，又在雪里待了几个小时，按理说，她状态不应该是这样的，更不应该比来时还更好。
    奇怪，奇怪，真奇怪，她到底做了什么呢？
    方勤觉得华央全身上下都绕了一层层迷雾。
    最初的时候只知道她能力出众，是难得一见的医药天才，对国家的某些行动有很重要的帮助，他领令在暗处保护她，顺便监察她的一举一动。
    再后来，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大本事，成了一座大岭的主人，一有空就往山上跑，每次都刨刨土，挖挖草。
    也在这一日一夜的观察中，他看着她气质越发沉稳，脚步越发轻盈健快，一举一动带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派。
    让他按耐不住想找她问问，她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变成这样的。
    华央回到驻扎地，她的帐篷里还亮着灯。
    桌前的梁照紧皱着眉，握着笔，没有动，应该是在思索问题。
    华央悄声走近，扫了一眼，他已经做到倒数第二道题了，前四道的解题步骤没错，但是后面开始因为有两个条件选错，导致最后的结果不对。
    梁照应该也觉得答案不对劲，所以在自查解题步骤，就不知道他想了多久，想出来没有。
    “在想什么？”
    “老师，你回来啦。”
    梁照一惊，看着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华央。
    “我……我还没有做完。”
    “不要紧，我看看。”
    华央拿起笔记本，她一共布置了五道题，前三题梁照的解题思路和过程都没错，甚至这小伙子感觉来了，还把题目的另一种解题方法写了出来。
    华央很喜欢这样的学习态度，她大大方方在本子上划上一个弧度圆润漂亮的对勾，以示对学生的肯定和鼓励。
    “很好，前面做的都对了。你刚刚是在想第四道题吗？”
    “对！第四题我做完后，我觉得结果与我的第二过程相矛盾，但是在条件三下，我的第二解题过程没错，我……老师，你帮我看看，我是哪里错了。”
    梁照愁着一张脸求助华央，他已经想第四题想好久了，草稿纸上演算了一堆，但就是找不出原因。
    “小照啊，我们这个也是可以逆推假代的。你觉得哪里不对，你就可以利用条件和结果代入逆推，然后找出问题点。
    比如这道题，你觉得答案和第二过程矛盾，你把第三过程的关联条件逆推过来，把这个结果代进，然后得出这个数据和条件，再把答案和得出的条件代入第二过程……”
    华央拿着笔在本子上演算，同时教梁照反应式的自查方法，紧缩的眉头慢慢松开，浮上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代表什么？”
    “表示你的第二过程是符合题目的，没有错，但是你的答案和后面这几个条件对不上，而且与题目不符。”
    “哦哦，原来是这样。是每种类型的题目都可以用这个自查方法吗？”
    好学宝宝梁照上线。
    “不是。自查的方法很多，每一大类的自查方式也不同。我们常用的方法有……”
    华央顺势讲解起知识点，梁照拿出自己的专属笔记本，把华央说的重点都记录下来。
    等这一师一生教学结束，梁照把第四题做对给华央看后，时间一晃来到四点四十三。
    梁照在桌子上收拾东西，还把桌子上属于华央的书本和资料都摆正整齐。
    “外面寒气重，把姜水喝了。”
    华央把手上的杯子和一个纸袋放到梁照手里。
    这里面是芝麻姜泡包，你以后都泡着喝，不够就找我要。”
    “老师，不用。芝麻姜泡包我自己有买。之前你让我们泡着喝，我都一直泡着，这次过来我还带了一些。”
    “很好，不过这些泡包你也收着，我给的只会比市面上的更好，更有效。”
    她的泡包都是经过她特殊调配的，强身健体的效果绝好，还能排污去浊。
    华央这样一说，梁照麻溜收下，自家老师的好东西耶，他肯定要支持，等下回去就泡上。
    “手给我，之前我让你留意鼻炎问题，你去检查治疗了吗？”
    “嗯嗯，去了，我都按时吃药、复查。现在好很多了，换季的时候也没有鼻子痒、流鼻涕。”
    之前有空的时候，华央给新世纪小队的人都复查了一遍，让他们注意身体的小毛病，能治疗的就赶紧治疗，日常多喝芝麻姜水。
    查看完梁照的身体，一切健康，不过华央觉得他太瘦了，看起来有些羸弱。
    在很多的刻板印象中，待在实验室里的人，好像都是头脑发达，四肢不勤的人，他们是知识研究上的巨人，但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跑几步路就会喘。
    虽然这样说有点夸张，但是绝大多数的科研人员的确在身体素质方面不如何。
    所以在末世的时候，不对，是在毒蚊事件的时候，很多从事科研方面的人员没有检持几天就走了。
    更别说在毒气肆意的核平年代末世，一批又一批科研人员和技术类型的人员倒下，也正是这些人员的大量流失，导致后面的一切突破都极为艰难困苦。
    作为她现在唯一的学生，华央当然不能接受梁照的这副身板，她很快把脑海里适合梁照练习的入门功法教给他。
    “记住了吗？”
    “老师，我记住了。”
    “嗯，以后每天练半小时，最好是早晨或者睡前练，不可以偷懒，我会抽查的。”
    “是。”
    梁照乖乖应下，他也不问华央练来做什么，因为他知道老师教给他肯定有老师的用意，或许以后做实验会用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