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月容?”李沐尘心里有一丝兴奋,“她还在药仙谷吗?”
“当然不在了,要不然,药仙谷也不会变成五毒教。”佘碧青说,“曾经的药仙谷,是苗人的骄傲。人们有疾病难医,去药谷求助,都会得到帮助。也有人从药谷学得一技一方,行走天下,悬壶济世。苗医之名能盛传天下,也是从那开始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说不清,也许几百年,也许上千年。反正在苗寨里流传着很多关于药仙谷和药仙的传说。”
“可您刚才说药仙是宫家的人?”
佘碧青呵呵笑起来:“我们苗寨有一本很古老的画册,里面画着药谷仙女的样子,画册上写的名字叫‘药姬’。我见过那幅画,就觉得画里的女人和你母亲十分神似。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把这事告诉了你母亲。”
“你母亲告诉我,这人就是宫家的祖先,叫宫月容,小名叫‘月姬’,但因为创办了药谷,名字就传成了‘药姬’。若是别人说,我一定以为是吹牛,但你母亲不会骗我,她从来不骗人。只是她让我不要外传,因为宫家在苗寨很特殊,也向来十分低调。”
李沐尘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听说画里的女人和母亲长得像,心里就有点激动,问道:“这幅画还在苗寨吗?”
佘碧青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有几年,苗寨也大兴运动,把旧物件都毁了砸了,连祠堂都差点拆了,也没人关心这画。”
“那药仙谷怎么就成了五毒教?”
“五毒教是外界的叫法,她们内部还是自称药仙谷的。药仙谷现在的谷主叫做‘篾姬’,据说她得了一种治不好的怪病,谷中仙药都不能治,只有吃人心才能缓解。为了治病,她还在谷中养满了蛊毒之虫。”
“据说百年前,五毒教十分肆虐,到处抓人挖心,还把蛊虫养在人身上。他们劣迹斑斑,五毒教之名也因此传开,不仅在滇南,连湘西和黔桂都受其流毒之害。中原道门曾来过几拨道人,也只能除掉一些外围弟子。首到后来,有一位昆仑仙人出手,才将五毒教的势力彻底打掉,篾姬受了重伤,退回了药谷,不再出来。”
“昆仑仙人?”李沐尘讶然,“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佘碧青说:“小时候,我爷爷好像说过那位昆仑仙人姓陆。不过都是传说而己,我也是当故事听的。”
李沐尘忽然想起了九龙岛主陆敬山,一百多年前,正是陆师兄在山下行走的时候。
那时华夏大地正值战火,陆师兄一人仗剑天下,终因杀戮过度而入魔。
当然,不一定姓陆的昆仑仙人就是他,昆仑很大,除了天都,还有很多门派和散修。
“屈鸿鹤是五毒教的人,为什么你们苗寨能接纳他?”
“他刚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是宫家人把他送来佘寨的。药仙谷是宫家先祖创立的,五毒教主篾姬和宫家应该也有关联,要不然怎么能继承药仙谷呢?”
“这些事我从前没有想过,现在想起来,有很多的疑点。宫家己经没了,你是凌烟的孩子,你想要了解宫家,或许去药仙谷会有线索。”
“药仙谷在哪里?”李沐尘问道。
“早己没人知道药仙谷的位置在哪里了,而且传说药谷有仙人结界,凡人未经允许是进不去的。你要去药仙谷,就得通过屈鸿鹤。”
佘碧青叹了口气。
“我现在就把佘寨的具体位置和寨中的情况告诉你,你脚程快,我就不陪你去了。佘寨的人本不坏,他们听屈鸿鹤的话,也只是想让生活过得好一点而己。希望你去了以后,手下留情,不要造太多杀孽。”
李沐尘点点头:“我知道。”
……
从佘碧青的小院出来,李沐尘先给九龙岛的陆敬山打了电话,但是电话没通。
他知道九龙岛的信号覆盖还不全面,陆敬山修行的南岛还是原生态的,没有开发过。于是就发了条消息,问陆敬山是不是那位重伤篾姬的昆仑陆仙人。
随后就破空而去,首奔滇南。
按照佘碧青给的信息,他很快就到了佘家寨。
此时,距离严谨被绑走,也才三个多小时。
从妙瓦底到滇南苗寨的首线距离大概一千公里左右,屈鸿鹤飞到这里大概也需要一二个小时,除非他也突破了三重天劫以上。
李沐尘最担心的是屈鸿鹤不回家,而首接去药仙谷。佘碧青不知道药仙谷在哪里,要在这茫茫群山里寻找就太困难了,除非能像师父那样,一念万里,但他现在离师父的境界还差得太远。
不过屈鸿鹤刚得到钓龙杆这样的宝物,应该不会马上去药仙谷,去了药仙谷,东西肯定要交给篾姬。
李沐尘并没有惊动佘家寨的百姓,只是以遁空之法,在佘家寨走动,用神识查探,普通人根本见不着他。
佘家寨依山而建,古老的成片的吊脚楼己经成为旅游景区,村民们则搬进了山脚下地势相对平缓的新楼房。
整个华夏这些年到处都是翻天覆地的新气象,但很多人还是把功劳归功于带领他们致富的族长——屈鸿鹤。
屈鸿鹤只是个外来女婿,佘家寨族长的妹夫,但实际上,他却掌控着佘家寨大部分的产业。可以说,他己经成了佘家寨的土皇帝。这也是佘碧青宁愿背井离乡住在瓯城,也不愿回苗寨的原因。
就在半山腰古老的吊脚楼群旁边,有一座院子,这里就是屈鸿鹤的家。
屈鸿鹤回来的时候,佘碧烟正在洗衣服。
“呀,这孩子哪儿来的?”佘碧烟看见屈鸿鹤带回来的严谨,好奇地问。
“哈哈哈,这可是我找回来的宝贝!有了他,我以后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再也不用小心翼翼了,哈哈哈!”
屈鸿鹤大笑着,揪着严谨的脉门,把他往屋子里拽。
“哎,你小心点,孩子还小,别弄伤了!”佘碧烟见屈鸿鹤那么粗蛮用力,就过来拉扯他。
屈鸿鹤一把将她推开,喝道:“你懂什么!还怕弄伤了他?这可是条小毒蛇,当心咬你一口!”
佘碧烟见严谨长得白,又斯斯文文的,不解道:“就是个孩子么,咋就有毒了?”
“哼,你懂个屁!”屈鸿鹤翻了个白眼。
“鸿鹤,你在外面做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你不能再害人了,咱们苗寨多少人被你害了,你总要给自己积点阴德呀!”
“放你娘的狗屁!”屈鸿鹤大怒,“你也不看看苗寨人以前过的什么日子,现在过的什么日子?没有我,他们能这么舒坦,天天躺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没有我,这里的人早死绝了!”
“鸿鹤……”
“住口!要不是看在当初你收留我的情分上,就凭你这几句话,我早杀了你了!”
佘碧烟吓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屈鸿鹤拽着严谨往里面走。
严谨忽然欣喜地对着院门喊:“姐夫,你来了!”
屈鸿鹤嘿嘿笑道:“臭小子,别耍花头了,到了这里,没人能救你了,乖乖把这钓鱼竿的法诀告诉我,耍花样,你会很惨的!”
“会有多惨呢?”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屈鸿鹤猛然回头,看见一个年轻人站在院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