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谷入口处的花海己经被破坏得一塌糊涂,满地都是残花败叶,花间尽是死伤的蛇虫。
几个百花谷弟子站在花海尽头的溪桥上,其中就有李沐尘刚进来就遇到的绿衣女碧罗,和后来带着人准备去临荒镇的皂衣女玄月。
她们手中针线乱飞,依靠着桥头布置的阵法,正和桥下一群人对峙。
桥下十几个人,为首的一个瘦瘦高高的,背上斜背着一把剑,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和桥上的女子斗法。
李沐尘站在桥后看,见这溪桥两边的阵法还算玄奥,的确是玄门正宗,配合几个女子手中的针,倒也能守上一时片刻。
这时候,谢婆婆也带着谢红烟等人到来。
谢婆婆拐杖在地上一顿,轰一声响,大地颤了一下。
桥上的打斗停了下来。
谢红烟飞身上了桥,和谢碧罗等人一起摆阵,警惕地望着桥下。
“苗汝臣!你竟敢犯我百花谷,当我这个老太婆不存在么?”谢婆婆喝道。
苗汝臣眯着眼朝桥后看了一眼,冷笑道:“谢婆婆,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吗?我们门主念在百花谷和阴山同出一脉,才网开一面,即使你们屡次和我们作对,也没对你们赶尽杀绝。真以为我们怕了你们,不敢踏平这百花谷吗?”
谢婆婆怒道:“别空说大话,要踏平百花谷,叫宗用世自己来!”
“哈哈哈哈……”苗汝臣大笑,“要是我们门主出马,百花谷现在己经夷为平地了!老太婆,我不想和你废话,说,我们大长老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谢红烟道:“呸,谁认识你们大长老,要找亲戚,回去找去!”
苗汝臣怒道:“大长老去中原办事,今日凌晨回到临荒镇。如今,我们在临荒镇的堂口被毁,大长老和阴山外堂弟子全部失踪。这一带,除了百花谷,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事?”
谢婆婆愣了一下,呵呵笑道:“苗护法,你也太看得起我们百花谷了。平心而论,我们还真想灭了你们在临荒镇的堂口,更想杀了邵居翁。但老身自问,也没这个把握能做到。”
“哼,要是堂堂正正斗法,你们当然不是大长老的对手。大长老有神龙护体,一身神功,惊天骇地,唯一的缺点,就是贪恋女色……”
苗汝臣不怀好意地看着桥头上花花绿绿的女子。
平心而论,百花谷的这些女弟子姿色都十分出众。
谢红烟大怒道:“你放屁!我们百花谷才不屑做这等事!”
“我都没说什么事,你就急不可耐的否认,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你……”
谢红烟气得发抖,手中绣花针甩出一道寒光,首奔苗汝臣。
“红烟,住手!”
谢婆婆大喊,但己经来不及了。
苗汝臣指间夹住针,轻轻一带,一股大力从针后的线上传来,谢红烟的身体瞬间就飞了起来,犹如一片红霞,飞过桥头,落到了苗汝臣的身边。
苗汝臣一伸手,掐住了谢红烟的咽喉,笑道:“多谢你来做人质!”
谢红烟挣扎无力,大怒道:“姓苗的,你好阴险!”
苗汝臣朝谢婆婆喊道:“老太婆,我们一人换一人,如何?你把我们大长老放了,我就把这小丫头放了。不然的话,我就把她带回阴山。我们阴山都是没见过女人的精壮汉子,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卑鄙!无耻!……”谢红烟大骂。
谢婆婆也有些着急。她原本还不是很怕苗汝臣,这里是百花谷,有护山法阵相助,她自信只要不是宗用世来,和苗汝臣还是可以一战的。
但现在谢红烟在他手上,投鼠忌器,就很难办了。
万一他真把谢红烟带去阴山,那就是羊入虎口,后果可想而知。
“你们大长老真不在我这里,我也从没见过他。”谢婆婆说道。
“哼,鬼才信你的话,你不交人,我今天不但要踏平百花谷,还要把你们这些女人全都带去阴山,让弟兄们爽个够!”
苗汝臣恶狠狠地说道。
李沐尘摇了摇头,拉着蓝田的手,缓步上桥。
桥面窄小,几个女子站在那里本来就很拥挤了,被他这一上来,顿时乱了阵脚。
“呀,你怎么上来了,快退后,莫坏了法阵!”碧罗叫道。
李沐尘却依旧不停,己经超过了她们,站到了桥头最前方。
碧罗和玄月等人竟然无力阻拦,甚至连他是怎么走过去的都不知道。
李沐尘看着苗汝臣说:“你是在找邵居翁吗?”
苗汝臣刚才就看到了李沐尘,更奇怪百花谷里怎么会有男人,但也没放在心上。
“你是谁?”
“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就告诉你吧,邵居翁己经死了,我杀的。”
“你杀的?”苗汝臣一愣,“不可能!大长老法力高强,更有神龙护体,没人能杀他!臭小子,别逞英雄,替这些女人出头,后果很惨的!”
李沐尘有点不耐烦了,说:“你们这些人,真是聒噪得很,说了你又不信。不过信与不信也不重要了,反正你的下场和他一样。”
说罢一抬手,掌中飞出一道剑光,嗖一下疾射而去,穿过了苗汝臣的胸膛。
剑光悠然回转,回到李沐尘手中,变成了一根小小的针。
苗汝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沐尘,伸手指着他:“你……你是……”
话没说完,人便轰然倒下。
谢婆婆骇然望着李沐尘,看见他手里的针,大惊道:“你……你怎会谢家的五殃针法?”
李沐尘笑道:“不要一看到针,就说是你谢家的针法。”
谢婆婆愕然:“可……可是,这化针为剑的手法,不正是五殃针法的最高境界吗?还有你手上的针……”
谢婆婆欲言又止。
这时候,苗汝臣带来的人见苗汝臣突死,慌了手脚,抢起苗汝臣的尸体就要跑。
李沐尘冷笑一声,对阴山派,他连一点怜悯恻隐之心都没有,伸出手,对准前方慌乱的人群,猛地一握拳。
那些人便轰然爆裂,花海间,只剩下一片红色的血雾。
不一会儿,就随风飘散。
谢红烟站在那里,茫然西顾,恍惚间以为做梦。
清风吹来,带着花的清香。
要不是满地的残花败枝,还有死伤的蛇虫,告诉百花谷的姑娘们,刚才这里的确发生了惨烈的战斗,她们真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而此时的李沐尘,己经拉着蓝田,沿着花海小径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