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一顿路边法式盖浇饭,陈文学心满意足。
无论张家父子如何挽留,陈文学还是让管家退掉了海洲大酒店的总统套房。
然后亲自开着他的布加迪威龙,载着李沐尘,一溜烟消失在夜色里。
酒店门口的人们保持着默契的沉默。
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所有人都体会到了难以名状的压抑。
唯有林秋声的内心充满了惊喜,甚至有种想要高歌一曲的冲动。
至于之前所受的屈辱,他不是忘却了,而是在即将获得的利益面前,这实在不算什么。
作为一个理性的家族掌舵人,他很清楚,生意失败,才是最大的屈辱。
一旦家业败落,将来受屈辱的可就不止是他,而是子子孙孙。
林秋声抬头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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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走,是在等陈家团队。
陈公子跟着李沐尘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但陈家团队还在楼上拿行李。
他要把陈家团队接到林家去,这样就不怕别的家族来抢生意了。
张根茂今天虽然狼狈,但毕竟是永青的老板,身份地位还是在的,便过来和林秋声寒暄。
己经得罪完了陈公子,可不能再得罪林家。
“林董,那位李公子,究竟什么来头啊?”寒暄过后,张根茂终于忍不住问道。
张一平竖起耳朵在旁边听着。
林秋声呵呵笑道:“他啊,他是小女曼卿的男朋友啊。”
这话说得如此自然,连林秋声自己都有点吃惊。
就这样,接受了这小子?
好像也只能这样啊!
“哦!”张根茂恍然。
林家的女婿,他张家也是惹不起的。
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张根茂越想越气。
张一平听心里就像吃了一百只苍蝇一样难受。
什么李公子,原来是个吃软饭的!
他恨啊!
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早一步获取林曼卿的芳心。
更恨李沐尘横刀夺爱!
恨意埋葬了他的理智,让他忘记了,如果李沐尘只是吃林家的软饭,又怎能让连林家都不放在眼里的陈公子甘心一起蹲在地上吃饭?
……
李沐尘告诉陈文学,如果法式盖浇饭没吃过瘾,就带他去一个更好吃的地方。
陈文学满怀期待地跟着李沐尘来到了亲民饭店。
“就这?”
这是陈文学看到亲民饭店窄小的门面时的第一感觉。
但当他走进去,一见到老板娘梅姐,就立刻惊为天人。
用陈文学的话说,梅姐是七仙女掉进了八大胡同,身上自带着仙气和风尘气。
在这两气之中,还夹杂着一丝江湖气。
陈文学自认平生阅女无数,但这样的女人,也只在小说故事中见过。
这些话,他就当着梅姐的面说出来。
梅姐被他逗的开心,就要让陈公子陪她去做头发。
王老板坐在吧台后面,嘿嘿的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荣师傅拎着马勺站在厨房门口,旁边的小杨,一把菜刀在他手里玩出了花。
李沐尘赶紧拦住梅姐,说陈公子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尝尝荣师傅的手艺。
也许是为了断掉陈公子做头发的念想,荣师傅今天格外卖力。
一盘抓炒里脊,就征服了陈公子那张刁钻的嘴,连说好吃。
而当第二道菜,葱烧海参,端上来的时候,温文尔雅的陈公子坐不住了,首接一句“我艹”喊了出来。
“这味儿,比京城的还京城!”
“荣师傅,你这手艺,可不比京城那些大饭店的大厨差啊!”
荣师傅笑笑,说:“我师父当年,就是京城第一楼掌勺的。”
陈文学大惊,连声道:“失敬,失敬!”
吧台后面的王老板笑嘻嘻地怼道:“也就第一楼的,连二楼都没上过呗。”
荣师傅就回怼:“你连一楼都进不去!”
二人正斗嘴,出去帮老板娘买东西的丁香回来了。
陈文学一见丁香,顿时惊为天人中的天人。
丁香和梅姐不同,梅姐身上有三气,仙气、风尘气,江湖气,所以是奇女子。
而丁香身上,只有仙气,不带一丝烟火气,所以是仙女。
离开的时候,陈文学依依不舍,站在店外,重看这窄小的门面,简陋的牌匾,不禁感慨:
“如此小店,竟然美食与美女俱全!”
走的路上,陈文学收到了李沐尘的严正警告:
“美食可以享受,美女不准碰,尤其是丁香,敢打她的歪主意,朋友都没得做。”
陈文学想起李沐尘在狗场的惊天表现,不禁一哆嗦。
“明白明白,她是仙女,你是神仙!”
忽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问道:“诶,你只说丁香不能碰,那是不是意味着梅姐可以碰?”
李沐尘一笑:“你要是有胆,可以去试试看。”
陈文学想了想,说:“算了,我看那荣师傅和王老板绝非善类,我还是留着口福,吃荣师傅烧的菜比较划算。”
李沐尘哈哈大笑。
这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愧是真正的豪门弟子。
相比之下,张家公子和那个周旭的眼力界就差得太多了。
李沐尘问陈文学:“为什么让我代表林家来和你谈?你这样做,让林家主很没面子啊。”
陈文学笑道:“首先当然是想见你,我除了知道你是林家的女婿,还真不知道怎么找你。第二么,也是看看林家的耐心和眼力界。如果他们没耐心,或者不请你出面,那我也就没必要和他们合作了。不合作,我为什么要给他面子?”
忽而一拍大腿,“哎呀,我忘了,他是你未来的老丈人哦!林家大小姐,不会为此给你穿小鞋吧?”
便也哈哈大笑起来。
李沐尘说:“行了,去林家吧。”
陈文学说:“这么晚了,不能明天去吗?”
李沐尘摇头道:“你不去,林家人估计今晚都睡不着。林老爷子对我有恩,我不能负他。”
“那行吧。”陈文学说,“不过,李兄,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林家最近的生意不太好,如果他们家族不能调整过来,我可能会改变计划,不排除和别的家族合作的可能性。毕竟,我代表的是陈家,而不仅是我自己。”
“那是自然。”
李沐尘当然知道林家出了什么问题。
如今吴贤己死,乌云盖顶之局不攻自破,过几天应该就正常了。
“生意上的事,你和林家人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顾忌我的想法。”他说。
陈文学讶然道:“李兄你不参与吗?”
李沐尘笑道:“我又不懂生意,我要是会做生意,干嘛不自己做?”
陈文学眼睛一亮,说:“做生意又不一定要懂生意,你只要能把握大方向,会用人就行。”
李沐尘说:“对你们来说是,可对我来说,哪有那么容易,资金,人才,上哪儿去找?”
“资金不是问题,我可以出点,咱们先从小生意做起,定个小目标。至于人嘛……”陈文学想了想,“我可以推荐一个给你,这人叫郎裕文,算是我爸养的一个闲人,没什么事做,可以随时调过来。”
“你就给我一个闲人?”李沐尘不满道,“你可真够朋友!”
陈文学笑道:“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郎裕文。他是个商业天才,曾经也是江东商场上的风云人物,可惜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江东豪强联手做局,不但破产,差点连命都没了。后来到了申州,辗转进了我陈家,我爸也只把他当闲人养着,不敢重用。”
“也怕得罪人?”李沐尘笑问道。
“当然怕。”陈文学说,“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为了一个人才,得罪整个江东省的豪强,这买卖谁干?”
李沐尘说:“那你就让我干?”
陈文学笑了,说:“李兄的本事我是见过的,要说得罪人,别人不得罪你,就是祖上烧高香了。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敢用这个郎裕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