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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镇元石
    本来不知如何收场的一顿饭被灵渠子的热切抒情挽救,一群人其乐融融真可谓吃的相当融洽。
    月上三竿,黄鸡上树。
    夤夜,整座山村都陷入了沉睡,但在玄天观后院的菜地边缘一处石台上,却有一个难以入眠的苍老身影。
    那身影身躯干瘦,看上去羸弱不堪,一身晦暗的灰蓝色道袍裹在身上,颇有些马猴穿旗袍的感觉,满头雪白的银丝凌乱而沧桑,月光掩映下,那张本该仙风道骨的脸更是尤为紧皱。
    这个苍老的身影是荀阳子,只不过与白日那个容光焕发的道长相比,此时的他再没有了那么多的生气,老道长一双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望着月朗星稀的天际,心中正专注的盘算着什么东西。
    与往常一样,吃过饭打完坐的荀阳子便打算早早休息,谁知刚一入睡,荀阳子便做了一个十分离奇的梦,梦境中两名金甲天神来到了他的床前,告知他上清灵宝天尊敕令,要他老人家尽快忙完手头的一切事宜,选个良辰吉日沐浴更衣,诵《上清羽化经》飞升上清宫乾元殿奉道,到时二位金甲神兵会在南天门接应。
    荀阳子心事未了,自然不想尽快离去,双方几经协定,两名天兵最终应允再给荀阳子天时二十日,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守护荀阳子精元本命的镇元石不再守护、长明灯晦暗无光之时,便是羽化飞升之时(两位天神郑重承诺自己不会捣乱)。
    荀阳子满口答应,二十天足够了,天上二十天,地上二十年,而且老道长也坚信,自己百余载精心苦修砺炼出的镇元石是不会抛弃自己的。
    梦醒了,荀阳子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越发的不适,他清楚的意识到那两位金甲神兵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惊醒后的荀阳子再也无法入眠,他很清楚这个梦的含义,虽然醒后对整个梦已经模糊不清,但神兵个前提却让荀阳子感到了隐隐的不安。
    “难道是预示着我这道观要出什么事?”荀阳子立刻坐起身子,批了件道袍便离开房间,向着供奉镇元石和长明灯的后院密室走去。
    密室坐落在玄天观后院儿的石台一侧,因其面朝远山,背向道观,所以平日里几乎很少有人发现这个地方,而荀阳子每七天为长明灯添油之时也都是等到安然等人都睡熟了才下床行动,隐蔽工作可谓做得极好。
    这一夜在荀阳子看来似乎与以往没什么分别,他缓缓来到密室入口,并没有扣动什么机关按钮之类的东西,只是默念心诀,向前迈了一步,便轻而易举的飘进了看似坚硬无比的石墙里。
    那是一道足以迷惑一切长眼睛生物的结界,虚中有实,实中藏虚,虽然没有钥匙,但却有芝麻开门一般神奇的咒语。
    荀阳子绝对想不到,今天这个特别的夜晚难以入眠的人大有人在,实在不能用一两个来形容,目送着荀阳子跨进结界,一直隐藏在不远处阴影中的一道模糊身影犹如火柴人一般露出了狡黠的大白牙,只不过那道身影没有多做逗留,只是确定下了地点便闪身离开,消失在了夜色里。
    同样是那个夜,毅然要与师父和火柴人保持统一战线,痛苦失眠的人还有安然,作为十二岁少年,他的睡眠质量是相当的好,如果没什么意外情况基本上睡到第二天太阳晒屁股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这一夜他也被惊醒了,只不过与自己的师父不同,他是后怕型选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熟睡正酣的安然香甜的睡着,直睡到口水横流、昏天暗地,可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有一团并非和气的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由于与寻常人的身体构造不同,本属大凶之物的太岁软组织遇到了突如其来的正气,登时便斗志大增,不断侵蚀撕裂着那团不知造价到底几多少但被却被凶气扯出了好几道裂口的气体。
    安然同样梦到了两位金甲天神,但与荀阳子所梦到的情形不一样,这两位天兵在安然的梦里并不好过,基本上属于说一句话颠三下,甚至还要考虑怎么能够最短的时间盘问出最有力的答案。
    安然清楚的记下了梦中二位天神重心不稳时的交谈内容。
    金甲天神义正词严:“敢问仙官原本所居何职,因何被贬?投胎前是否喝足恍世汤,为何投胎过后仍如此招摇,仙气侧漏,额不,是外露!”
    安然的回答却含糊其辞:“具体为什么小道也不记得了,但我敢肯定的是我来自偶然,但不像尘土!”
    在安然的印象里,这二位仁兄活脱脱就像大疆下辖地方城市管理人事部门调查员(俗称查户口的)的短暂的询问之后,便驾着一朵破云火急火燎的消失了。
    原来,两位负责托梦的天神传达完了自己的口谕,正打算搭乘寻路仙童的六畜车去南天门,不料还没跨出玄天观便被一股莫名的仙气吸引,他们很惊讶,搜索了良久,终于在一间小偏房中找打了答案,本来还以为是仙侣游神之类的散仙在此歇脚,熟料找到的目标竟是个四仰八叉倒在木榻上睡的口水直流的孩子。
    金甲天神遇鬼不问,看到散仙之类也只是想提醒一下不要惹出事来,是以对此事并未在意,还以为是哪位仙人被贬投胎,所以只是简单的询问一下,发现查无此人后便乘着祥云赶上六畜车向南天门方向走去。
    ……
    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安然最终没能战胜不愿休息的大脑,最终选择了大半夜起床出去走走,安然原本的路线是去院子里转转,至少这里布过法阵后是很安全的,这一点在因天气过热而将睡觉地点搬到了院落一角几棵大树间的吊床上的初雪夫妇体现的尤为明显。
    安然挪着小步游走在院子里,就这样转悠了好一会儿后,安然的大脑终于转悠累了。可就在他睡意正浓昏昏沉沉的打算原路躺床安然的档口,便被一道行色匆匆的身影彻底惊醒。
    出于坚决反对“好奇害死猫”这等技术不入流且毫无理论依据的观点,毅然决然的悄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