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财无礼又卑劣？”
    徐孜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真贴切。
    那六个字形容石迎弟，太精确了！
    “今天大家都累了，休息好吗？”
    蔺不倦意识自己说错话，他上前准备抱住徐孜孜。
    徐孜孜推开他。
    “她不配当你岳母！我们离婚吧！”
    徐孜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协议内容很清楚，小诗云抚养权归她，蔺不倦每个月付抚养费。
    徐孜孜不要一分钱，自愿净身出户。
    “我以为，我们谈好了，现在看来，是我一厢情愿！徐孜孜，你若闲着，想写就写，哪怕一百份一千份，随你开心，但字我一次都不会签！”
    蔺不倦当着徐孜孜的面撕了离婚协议。
    他累到眉心都要炸了。
    “不离婚，你这次拿几百万打发了她，过段时间，准备拿多少钱给她？我跟你在一起，她不会放过你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哪怕你用尽手段，躲着，藏着，逃着，她还是如影随形，她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跳出来，她会将你视作她的私有财产，经年累月，相信我，你也会崩溃的！”
    徐孜孜想到那种感觉，她就快要疯了。
    她无法想象蔺不倦最后会被逼成什么样。
    她奉劝他，尽早跟自己摆脱关系，尽早脱身。
    她是真心实意为他考虑。
    “你今天也累了，明天在谈，我们休息吧。”
    蔺不倦看得出来，徐孜孜最近状态特别不好。
    他不想跟她吵，也不愿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他暗暗决定，明天再忙也要带徐孜孜去看病。
    “明天今天有区别吗？签了字，我们好聚好散，互不相欠！”
    徐孜孜推开蔺不倦，从抽屉又拿出一份离婚协议。
    蔺不倦错愕的看着徐孜孜手里的离婚协议。
    他真没想到，她竟然真准备了好几份！
    “徐孜孜，是不是不签字，你今晚不让我休息？”
    蔺不倦夺过第二份离婚协议书，去抽屉把剩下的用打火机烧掉。
    他凄厉看着徐孜孜。
    真觉得他们走到底，无路继续走下去。
    “想让我答应跟你离婚，可以，跪着，求我，让我看看，为了离婚，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蔺不倦承认，他就是在羞辱徐孜孜。
    曾经骄傲如她，现在为了离婚，能把身姿降得多低。
    “求你。”
    徐孜孜错愕看着蔺不倦，但没有太多犹豫，她笔直跪在他面前。
    同样的脸，同样的眼，不一样的是她的气势和神情。
    蔺不倦死死握着拳头。
    他低头，跟徐孜孜仰头，视线交汇了。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如此陌生。
    除了长相跟记忆中的徐孜孜一样，其他地方，他已经找不到一丝相像之处。
    “跪着求人是这么求的？未免太轻松了吧？看来，你想离婚也不是那么真诚！”
    蔺不倦故意侧过身体，他的拳头捏得响了起来。
    他准备离开。
    眼前的徐孜孜，这间房，这个空间，让他压抑。
    他快受不了。
    他想去外边深呼吸几口气。
    “求你了，跟我离婚吧，我是真心诚意想离婚！我不配做你妻子！你妻子这个位置，适合任何人，唯独不适合我！”
    徐孜孜将头磕到地板上。
    蔺不倦说她求人没有诚意，她拿出自己的诚意。
    磕一个头怕蔺不倦觉得没诚意。
    她又磕了第二个，第三个，越到后面，速度越快，频率越多。
    蔺不倦怔怔转过身，看着地上不端重复磕头动作的徐孜孜。
    他眼眶的泪，生生砸到地板上。
    “够了吗？有诚意了吗？如果还不够……”
    徐孜孜看到自己面前的泪滴，她缓了缓磕头动作。
    只是，明明看到蔺不倦落泪，她依然漠然着一张脸。
    眼神是那么冷漠。
    她不关心蔺不倦痛不痛苦，她只想离开。
    “徐孜孜，周一，民政局见！”
    蔺不倦吐出这几个字，口腔满是铁锈味。
    不知何时，他咬破了唇，而不自知。
    “谢谢。”
    徐孜孜目的达到，她看着蔺不倦，吐出两个字。
    蔺不倦悲凉看着她，他仓惶离开。
    他怕再不走，他要死在徐孜孜面前。
    被她气死，怄死，用语言刺死。
    谢谢……
    他答应离婚，她竟然跟自己道谢！
    蔺不倦这个晚上，是在酒吧过的。
    好巧不巧，他去酒吧的时候，看到顾薄臻竟然也在。
    难兄难弟相聚一起，蔺不倦忍住对他的俱意上前。
    手，如从前一样勾着他的肩膀。
    “薄臻，你以前被嫂子离婚是什么感受？跟我此刻一样吗？”
    蔺不倦说话间，端起顾薄臻的酒一口闷了。
    “你被徐孜孜离婚了？”
    顾薄臻忍着冲动，没把蔺不倦的手从他肩膀拿下来。
    他一下子猜中蔺不倦的心事！
    “是，下周一就办离婚！不就是离婚吗？劳资怕她？她以后要是后悔，哪怕再跪在劳资脚下求劳资，我都不带看她一眼！”
    蔺不倦暗暗想着，离就离，到时候徐孜孜迟早求他！
    她将来带着两个孩子，他不信有良人愿意要她！
    不像他，他离婚了，依然是贵公子，屁股后面追他的小姑娘一茬又一茬！
    他看看到底谁吃亏！
    “依我看，以后是你跪在她面前求复合！”
    顾薄臻看得出来，蔺不倦不愿离婚。
    所以，他推测，后悔的会是蔺不倦。
    “劳资求她？开玩笑！你以为我是你呢？没了嫂子不能活！”
    蔺不倦一时嘴快。
    他话落，看到顾薄臻眼神明显冒出寒气。
    想起上次被他扔进看守所待了几天，他松开搁在顾薄臻肩膀的手。
    身体也微微远离了他一点。
    “我的意思是，你很爱嫂子，嫂子跟你离婚，你舍不得嫂子……”
    蔺不倦编不下去，他仰头喝了自己杯里酒。
    胆子肥了。
    “薄臻，你是失忆了，但不能自己做过的事不认呀！当年嫂子要跟你离婚，你不眼巴巴求嫂子回来吗？我又没说错！”
    蔺不倦无畏迎着顾薄臻吃人的眼神。
    他强撑。
    “再说一个字？”
    顾薄臻抓住蔺不倦手指，用力。
    然后，蔺不倦发出痛苦的哭声。
    顾薄臻想到叶晓晓跟欧阳靖远的破事，蔺不倦不提叶晓晓还好，一提，他忍不了。
    “就有本事欺负我，有本事去嫂子面前发狠！看你敢吗？嫂子一个眼神，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顾薄臻，我们半斤八两，难兄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