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坐在办公桌后面，见到叶晓晓醒过来，他迈开修长双腿，朝她靠近。
    \"你胆子真大！我让你面壁思过，你直接在我办公室睡了起来！如果你肯告诉我，到底是如何说服我外公来到这里，我或许可以给你一笔酬劳！\"
    顾薄臻捏起叶晓晓下巴。
    哪怕失去记忆，他面对她的时候，习惯性动作还是保持下来。
    顾薄臻错愕盯着自己的手，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明明没想接触这个女人，但身体偏偏作出这个动作。
    好似，以前，他常常如此。
    \"我不要酬劳，我们之前离婚，你分给我的钱还有很多。\"
    叶晓晓摇了摇头，她将自己下巴从他手里拿下来。
    \"欧阳林之所以同意让我来你办公室，是想让我认输。他说我不合适你，不配当你妻子，所以要让我亲眼见识到自己的不足。\"
    \"顾薄臻，我想告诉你，哪怕你失忆了，只要我们肯努力，你迟早会想起我。努力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找国内外所有知名专家……\"
    \"这套说辞谁教你的？为什么一定要接近我？\"
    顾薄臻错愕于叶晓晓眸中真诚。
    明明都是荒唐的语言，可她说出来，却像真的一样。
    他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他同时还记着很多事。
    他记得，他是最讨厌结婚的。
    这辈子，他打定主意丁克。
    别说他不可能跟叶晓晓结婚，就是谈女朋友，在他现在的记忆里，都是天方夜谭。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如果不信，我拿出再多的证据都可以被你误会成造假。你问问你自己，若我不是你妻子，你外公这种身份的人，可能见我这种心机女？\"
    叶晓晓苦涩一笑。
    下巴被顾薄臻掐疼，她也忍着。
    \"这件事我会问他！\"
    顾薄臻不敢跟叶晓晓对峙下去，他竟然松开她，然后落荒而逃。
    左边胸口在快速跳动。
    顾薄臻给欧阳林拨通电话。
    直截了当问他，为什么要见叶晓晓？
    \"我多年前欠了贺敏之一个人情，是贺敏之向我推荐的叶晓晓，为了还这个人情，我才把她安排到你身边做秘书。
    顾薄臻，叶晓晓曾经受过情伤，她将你错认成她丈夫，不是她故意的。
    她生病了，所说所做都是意识不清。
    就是因为她有意识障碍，我才跟你做这个赌约。
    你现在反悔，外公也不会怪你。\"
    欧阳林撒谎的时候，语气极其真诚。
    顾薄臻全信了。
    叶晓晓听着顾薄臻外放着欧阳林的声音，她嘴巴微张。
    见过空口白牙的，没见过撒谎撒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欧阳老先生，你为什么要撒谎！我本来就是顾薄臻妻子，我没有意识不清，我更没有生病！\"
    叶晓晓很生气，她觉得自己遇到的老人都太有性格。
    顾振霄脾气霸道。
    欧阳林有点像个老顽童，折磨人，欺负人，手段是层出不穷。
    她说他怎么那么爽快让她留在顾薄臻身边，感情是为了耍着他们玩！
    \"你外婆有事叫我，我帮她摘花去了。你们自己好好谈谈。怎么选择，外公都支持你。\"
    欧阳林听到叶晓晓的声音，他闪遁。
    \"他心虚，他这是借口，顾薄臻，你信我，不要信他！\"
    叶晓晓对上顾薄臻，她有口难辩。
    \"所以，你把我认错成你丈夫？\"
    顾薄臻这么一想，觉得一切都合理起来。
    难怪叶晓晓眼神真挚，却满嘴谎言。
    如果是生病了，他倒可以原谅她。
    \"我没认错！你就是我丈夫！不信我们再去一次警局！再不信，我们去民政局！\"
    叶晓晓头有点大。
    欧阳林明显是在欺负她！
    \"既然有病，那就治病去。我看楼下人事部还缺人，你去那里。我这里直接认输。\"
    顾薄臻在知道叶晓晓\"有病\"后，对她的宽容度一下子拔高。
    原本以为叶晓晓是心机女，现在看来，都是可怜人。
    \"什么意思？你不要我？\"
    叶晓晓这么多天的委屈没能忍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问，他不要自己当他秘书，还是在问，他不要自己了。
    \"我这里工作压力大，强度也很高，你一个病人留下来极难。如果治疗上有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顾薄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软。
    看着叶晓晓眼眶要落不落的泪，他竟然生出想抬手擦拭的冲动。
    他控制住自己。
    让人把叶晓晓带下去。
    \"我不走！你就当我有病，就当我认错人。只要能让我留下来，怎么样都行！\"
    叶晓晓声音哽咽。
    她很无措。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唤醒顾薄臻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做什么。
    她倔强的盯着他，她的眼神告诉他，她真不走。
    \"随你！\"
    顾薄臻将叶晓晓的倔强看在眼底，他妥协了。
    下午。
    叶晓晓开始被顾薄臻吩咐去做些事。
    大概是认定叶晓晓有病，顾薄臻没再刁难她。
    布置的工作都是很正常的内容，叶晓晓刚来，也能处理。
    下班的时候，顾薄臻从她身边走过，叶晓晓条件反射跟上去。
    \"晚上吃什么？\"
    叶晓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才想起来一切都变了。
    顾薄臻盯着她，难得没有拒绝。
    \"你想吃什么？\"
    顾薄臻反问。
    \"我想吃肉。\"
    叶晓晓今天一天都没吃什么，此刻很饿很饿。
    \"走吧。\"
    顾薄臻没有拒绝，反而带叶晓晓去了一家专业做牛排的私厨。
    \"你生病之前是做什么工作？我看你工作能力并不强，说实话，留在我身边，对你来说很吃力。不然，我送你去医院治病？\"
    顾薄臻盯着叶晓晓吃肉。
    他自己只喝水。
    \"我没病。\"
    叶晓晓咽下这口牛排，灼灼盯着顾薄臻。
    \"顾总，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个事！你请我吃牛排我很感激你，但是否胜任这个工作，我自己决定！\"
    叶晓晓怕自己绕不开生病这个梗。
    她要想办法证明清白，而最好证明办法，是让欧阳林亲自说出她的身份。
    想到上次跟欧阳林对话，她录音了。
    她见顾薄臻情绪稳定。
    拿出手机，准备播放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