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澄哥哥等我来？我从不知道啊，他当年突然消失，我找了他很久没找到，以为他搬到别的地方了。”
    叶晓晓陡然听到方家澄死前竟然一直在等自己。
    她很懵。
    记忆里，她最后一次见方家澄，是高考结束最后那天。
    方家澄那天给自己送了一束花，但他什么话都没说。
    “家澄哥哥说他给你一封信，如果你答应他的表白，就来医院看他，不答应，便不来。这么说，这件事你也不知道？”
    孟倩怡难以置信盯着叶晓晓，她怀疑她是否说谎。
    “我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他生病了，我一定会去看他。”
    叶晓晓猜，方家澄的信可能藏在那束花里。
    但那天考完最后一门，她爸妈带她去餐厅吃饭，她的花也遗落在餐厅。
    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花里还有方家澄的信。
    孟倩怡虽然怀疑，但看叶晓晓表情真诚，不像撒谎。
    更何况，这种事，一般人不会选择欺骗。
    她便相信她。
    后面，叶晓晓没了吃饭的心情。
    她跟孟倩怡交换了微信，拿到方家澄墓碑的地址。
    她买了一束花，去了方家澄的墓。
    让她没想到的，她人还没走过去，大老远竟然看到顾薄臻也站在方家澄的墓碑前。
    联想之前，顾薄臻怒极之际提到，他眼睛是方家澄的。
    她转身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直直朝顾薄臻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在这里？”
    叶晓晓以前不觉得她跟顾薄臻有缘，现在，她信了。
    他们真的缘分天定，尽管是孽缘。
    “探望一个恩人。”
    顾薄臻自从叶晓晓离开后，心情烦躁无比，手机日历的备注提醒他，今天恰好是方家澄的忌日。
    往年，他会让墓园方面的人替他送一束花。
    今年，他人都在柔市，便亲自过来。
    “你之前说，你的眼睛是家澄哥哥的，你的意思是，你曾经失明过。你现在的眼睛，是家澄哥哥捐献给你的？”
    叶晓晓做出推测。
    她停在顾薄臻身旁，跟他并列站在方家澄的照片前。
    “别装了！你嫁给我，不就是因为我眼眶的眼睛，是他的吗？跟方宏走得这么亲密，也都是因为他那张脸，像极他哥哥。”
    顾薄臻微微侧头，他盯着叶晓晓。
    这个问题困扰他三年。
    如果今天能要个答案，倒也值得。
    “你什么意思？你之前说我嫁给你有所图谋，你是说我图你眼睛，我把你当家澄哥哥的替身？”
    叶晓晓觉得很搞笑。
    她看着顾薄臻一脸受伤的表情，一口气就这么噎着了。
    不上不下。
    有团火蹭蹭往上涨，却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顾薄臻灼灼盯着叶晓晓，见她不肯给出直接的答案。
    他扼住叶晓晓手腕，将她推到方家澄墓碑前。
    “我顾薄臻此生最厌恶当人替身，若他不是我恩人，他的墓，你信不信我早掘了！”
    他顾薄臻，此生从未当过别人替身！
    她将自己，当成什么！
    “是！我就是把你当替身了！我当年压根不是喜欢你才嫁给你！我就是无法接受家澄哥哥离世，又意外得知家澄哥哥死前把眼睛给了你，我才接近你，接近爷爷！你现在，满意了吗！”
    叶晓晓手腕被拽得生疼。
    心里积压了太多委屈。
    腹中来得不是时候的孩子。
    方家澄离世对她的期待。
    顾薄臻的咄咄逼人。
    她觉得自己一天之内，被太多突然的消息击溃。
    她懒得解释。
    何况，解释未必赢得信任。
    那干脆破罐子破摔吧！
    “终于承认了！叶晓晓！你好样的！”
    顾薄臻紧握的拳头，生生掐响。
    他看着叶晓晓，觉得自己的纠结是个笑话。
    他压根就不该来柔市！
    叶晓晓看着顾薄臻转身离开，直到他身影上车后，再也看不到。
    她才崩溃的蹲在地上。
    为什么要逼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脑海里，各种画面交汇织在一起，想起孟倩怡的话，看着方家澄的墓碑，她愧疚得心口疼。
    之后。
    叶晓晓在方家澄的墓前，待了一下午。
    直到徐孜孜的电话打来，她才意识到天快黑了。
    “晓晓，我的节目开播了，你快去看橙子台！”
    徐孜孜的声音激昂有力，听上去，心情很好。
    “你昨晚没事吧？”
    叶晓晓已经把情绪调节好，她今天也给徐孜孜打过电话，一直没打通。
    “没事，那个，我们已经和好了。今天还有一场比赛要拍，到时候来看呀。”
    徐孜孜说完，又问叶晓晓在哪，几点能不能准时来看现场。
    叶晓晓有一搭没一搭回着。
    准备回家休息。
    方宏又打电话催她。
    说他今晚也有节目，他要给徐孜孜伴舞。
    叶晓晓没办法，只能改了路线，最后滴滴去找他们。
    等叶晓晓赶到现场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了些许粉丝。
    她在徐孜孜经纪人的帮助下入场。
    结果，她旁边竟然坐着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的顾薄臻。
    她看到顾薄臻，屁股都没坐下，转身要走。
    蔺不倦奸笑着拦住她的路，还递给她两瓶水。
    他的意思很明显，让叶晓晓给顾薄臻分一瓶。
    “让开！”
    叶晓晓没接水，她都恨不得把水砸到蔺不倦脸上。
    让他笑！
    “嫂子……”
    “谁是你嫂子！你嫂子现在叫许芷薇！”
    蔺不倦见叶晓晓脾气太大，他弱弱求助顾薄臻。
    他的意思是，自家老婆，自个哄。
    顾薄臻就这么坐着，目不斜视，看都不看蔺不倦一眼。
    “嫂子，都开始了，别闹，快坐下！你不看薄臻面子也要看孜孜和方宏的面子！今天是方宏第一次登台！”
    蔺不倦提到方宏后，叶晓晓放弃了挣扎。
    她坐了回去。
    只是，身体尽量朝蔺不倦方向靠，跟顾薄臻有多远，离多远。
    “嫂子，我座位都被你挤了一半，待会群众投票的时候，我怎么给孜孜点赞？”
    蔺不倦委屈看着叶晓晓。
    叶晓晓知道，徐孜孜参加的这次比赛，分场内观众点赞和场外观众点赞两个计票方式。
    蔺不倦手里的点赞器可以决定待会选谁晋级。
    点赞方式在手中仪器，压根不在座位。
    所以，蔺不倦明显找茬。
    叶晓晓也不搭理他。
    “想我给徐孜孜拉票的话，坐回来！”
    半天不说话的顾薄臻突然说话了。
    要不是他脸都没扭，叶晓晓怀疑自己是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