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瓷还提了个要求:“和旧世界的仙子同框自拍一个发给我,我要原图。”
卫佳皇有点警惕:“你要干嘛?”
“第一,我想看看私下里的仙子能有多美,自焚前的我能不能比得上。找个最熟悉的人来比对,更显真实。第二,我们上次还没来得及拍照,你这次光荣牺牲,不得给我留张遗像?第三,你死了给之前一点交情都没有的櫜頫卛当铺路石子这么爽快,不给我留点遗产么?我将来万一要用你南卫大人的名声和悲情女主角的惨事来带节奏,你给我一个创作的素材不过分吧?”
卫佳皇只得答应。
方瓷补了一句:“动作亲密点,表情投入些,冉天王你负责监督!”
下线前扔下的倒数第二句话是:“不管最后櫜頫卛的计划如何定稿,一有争议,必须以我这边的为准!”
卫佳皇毫不犹豫应了。
冉违地看出这是明显的敷衍,真正执行的时候还是会看自己心情做出选择,毕竟他的动机很明确,不是为大义,是为自己,那涉及到具体怎么死,肯定是自己说了算。他更知道,这一点不单櫜頫卛看得通透,方瓷更是一早知道,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心想:也好,不论能不能见到魏廿皋,反正我得陪他到最后。
最后一句话,方瓷柔声道:“如果有一线生机,争取活着好吗?”
活着就得踢球,洪宇岚来劝他都不会答应。
当然,活着的洪宇岚就不一定了。
瓷娃娃刚一下线,就看见穿了身粉色卫衣搭配白色短裤的马茹胧轻手轻脚地捧着个托盘靠近。
冉违地暗赞:不愧是组织早期的情报源头,时机掐得这么准!
素颜的马茹胧别有一番超越年龄的纯真在里面,像是不通世事的少女,又或者毒舌一点,像是长相甜美的巨婴。
冉违地的绅士风度稍微领先卫佳皇,先一步挡在马茹胧前路,不由分说接下托盘,花园那有张桌子,就摆在那上面。
卫佳皇足球队培养出来的团队意识不错,已经把刚才坐的两把躺椅收拢成可以坐的样式,桌旁放定之后,走位神速的他,又协助马茹胧顺了一把桌上的摆盘。
马茹胧正待称谢,冉违地啧啧赞叹道:“女神的膳食真是低调内敛,番茄,葡萄,芒果饭,这应该是银耳汤对吧?”
马茹胧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听您说您门清,但是又觉得不做点什么实在过意不去,擅自为您准备了碗银耳汤。”
冉违地端起来就是一大口,浮夸地叫道:“好汤!”
手上变魔术般的多了只火鸡腿,一大口咬下去,含混不清地说:“好汤配好腿!”
马茹胧过惯了被担惊受怕的生活,一听他提“腿”,就想到配的这短裤是不是略短,露得是不是有点多,不自禁打了个寒战,好在冉违地又发现了新大陆:“那个盖上的wedgwood骨瓷碗里不会就是刺客大人的健老师泡面吧?”
马茹胧呀了一声,赶紧转向卫佳皇:“忘了跟南卫大人说了,我想健老师方便面您刚才说是健老师泡面,说明您是要泡的,所以我就没煮,也不知道——”
卫佳皇摇摇头叹了口气。
马茹胧又变得高度紧张壮胆问道:“请问大人,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卫佳皇叹道:“马小姐,好景不长,你又回到解放前了啊。”
马茹胧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冉违地摇晃着缺了一块的火鸡腿来打圆场:“先坐下。”
卫佳皇拿开wedgwood骨瓷盘子,碗口以内正是期待已久的区长套餐,听到一个柔柔的女声说:“可是。”
两个男人都看向马茹胧,脸还是红着,但是她勇敢地说下去:“可是你比我小那么多,叫我马茹胧或者马小姐,都感觉怪怪的。你......你还不如叫我小马姐姐。”
卫佳皇整个人呆住,冉违地先是一愣,接着火鸡腿脱手捧腹大笑:“这就是报应啊!”
卫佳皇在想,改年龄的事解释起来就麻烦了,索性顺着她说:“那小马姐姐你又怎么称呼我?总不能还是叫什么南卫大人吧,现在大人基本就和踢球的挂钩,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踢球。”
马茹胧歪着脑袋边想边说:“小卫大人?卫小大人?”
看着卫佳皇板着个脸,吃的一笑:“就小卫吧,好不好?”
“可。”
然后就开吃,三个人小时候应该都是受过食不言的传统教育,秉承着沉默是金,各吃各。
当然,主要是无话可说。
吃健老师泡面的朋友先吃完,吃火鸡腿的朋友获得亚军。
种类偏多,内容略少,吃相斯文秀气的小马姐姐垫底。
小马姐姐有点受不了的是冠亚军吃完就盯着自己看,旧世界从来就没有在陌生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注视下进食,至于这个世界经历的一切过往都是不愿回想的。
吃完,想借着收碗溜走,被冉违地按住:“外行了吧,什么也不做,这桌子自己会吸收,送到他们总台去。”
小马姐姐说:“我给你们泡茶——”
冉违地手中已然茶具一套,微微一笑:“心随我动,何需劳烦小马姐姐?”
马茹胧只好安坐。
冉违地突然正色问道:“如果这次一切如计划般顺利,换了个听櫜頫卛话的人当蹴帝,你有什么打算?”
马茹胧有些茫然:“我.......我有什么打算?”
冉违地笑了:“果然。”
马茹胧更有些心虚:“什......什么果然?”
“是不是有人打算撮合你和櫜頫卛?”
卫佳皇有些怒了:“说什么呢?她现在好不容易好点!”
冉违地淡然一笑:“这也是刺客心理建设的一部分。虽然没有定稿,但我打包票,执行的时候,二位一体这是雷打不动的。也就是说如果你是荆轲,她就是秦舞阳。她可不能迷茫,你懂么?”
马茹胧握紧了小拳头:“是。”
两人侧目,她又说下去:“是想让我高攀櫜公子。”
卫佳皇只感到悲凉:这样一来,又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封建帝王改成了最早时候虚有其表的君主立宪,大boss从蹴帝变成了区长大人而已。即使他会为爱人报仇,只怕也不会杀尽,保障大权在握即可,他这样的野心家会还政于民?不过是从乱世换成更高明的暴政罢了。
所以,卫佳皇啊,你是明智的。反正最后脖子一抹干净。仇怨啊,憎恨啊,只管眼前就是,杀掉魏廿皋,复杂的事情不用想,也不是自己管得了的。
马茹胧可怜吗?
当然可怜。
可洪宇岚就不可怜吗?南守不就更可怜?李噙律难道就不可怜?
可怜的人太多,哪是自己管得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