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秦琼、郑仁基都是没有开口说话,看着这俩小家伙你来我往的争锋相对,他们却满是吃瓜看戏的节奏。唯有贾宝志,一脸窝草的看着郑丽婉。
“天家多礼不可废,储君领先不为人。”
皇室的礼仪繁多,而且十分严格,你一个太子带头不重礼仪,这么无礼还是人吗?!
“以礼待礼客,以力报小人。孤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用礼仪对待有礼貌的客人的,用最有力的回击对待小人!
郑丽婉眼珠微微一转:“小人小人甚小也,故曰稚子惹人嫌。”
第一句自行领悟,第二句其实就是代指小人亦或者‘小人’,果然跟个小屁孩一样惹人讨厌。郑丽婉在这里这么说,也是回应了李承乾那一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你说我是小女子?那你也是真‘小人’!
同时,郑丽婉后面一句也有代指李承乾果然就是个小屁孩的意思,在这种场合几乎是指着李承乾给他安上这个名头了。通俗来说:小屁孩果然是小屁孩,真讨厌!
李承乾勃然大怒,一拍扶手起身:“虽小亦可动乾坤!使尔稳坐十月间!”
这一次轮到郑丽婉没反应过来了,她懵了。很好理解,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小生不才,愿用一夜冲动,换姑娘十月安稳。如若姑娘不愿,但请莫怪小生用三年牢狱之灾,换姑娘一生清白或一生阴影。’
郑丽婉还没到懂男女之事的年纪,自然没有理解李承乾的这句污俗之语。但,李靖、秦琼、郑仁基可都是过来人了,瞬间就get到了李承乾的深意。顿时,一个个可劲的憋笑,哪怕是郑仁基,面对闺女被调戏都忍不住。
李靖笑完后,随即正色道:“殿下,不可如此低俗用语。您好歹是国之储君,一言一行都不可随意。”
李承乾怒气冲冲道:“言甚皆可,唯小不可加身男儿乎!”
顿时,李靖、秦琼、郑仁基都是不禁点头。回过神来,三人纷纷不禁害臊,一阵难堪。
郑仁基开口道:“丽婉,你这次的确说过了。万不可以‘小’加指男儿,此乃大辱!速速向殿下致歉。”
郑丽婉看着李承乾那一脸怒气的小脸,随即莞尔一笑,动人心神:“若如此,绝无致歉一说。小小储君,可笑可笑。”
李承乾气的指着郑丽婉:“你!”
郑丽婉吐了吐舌头:“略略略...如小小储君所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乃小女子也!倒是小小储君,非君子甘愿为小人乎!”
李靖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难得啊,竟然有人能够把殿下给气成这样!哎呀,小侄女性情直爽,落落大方倒是少见呐!”
李承乾都要气疯了:“来人!给孤...呃...”
话说一半,李承乾才回过神来,这里不是东宫。
郑丽婉趁机继续挖苦道:“果然真小人也,言辞不胜,以权压人,真真小小人也!”
秦琼开口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殿下,据药师兄说您可不是这般容易被情绪左右之人呐,何况您还与郑姑娘置气不成?”
李靖点头:“殿下,今日您倒是一反常态,不如以往沉稳啊。”
秦琼和李靖一开口,李承乾也逐渐回神。是啊!老子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好青年,竟然和一个小丫头片子斗嘴?!还被这丫头气的都失了神智?!
李承乾冷哼一声,一甩长袖:“哼!发虽长,识短也!好男不与女斗!”
郑丽婉不依不饶道:“彼此彼此,淑女不与恶争。”
两个小家伙安静了,大人们也开始谈天说地了。事后,秦琼留郑仁基用餐,李靖也开口挽留,郑仁基无奈唯有留下。
这里呢顺便科普一下郑仁基和郑丽婉,当然郑丽婉估计不少人都应该知道。
郑仁基,字号不详,豫州荥阳(今河南荥阳市)人。唐朝大臣,隋朝骠骑大将军郑权之子。初仕隋朝,官至通事舍人。贞观八年,长孙皇后为唐太宗寻访美女,听闻郑仁基的女儿绝色,于是推荐给太宗,聘为充华。魏征听说郑氏已经许嫁士人陆爽,立即上表劝谏太宗,此事遂寝。
郑仁基之女容色绝姝,贞观八年,唐太宗应长孙皇后所请,册封郑氏充华。魏征听说她已经许嫁世族陆爽,立即上表劝阻。太宗手诏自责,下令册封免行。房玄龄等上奏:“她许嫁过陆氏的事情没有明证,册封大礼已经开始实施,不应中途停止。”陆爽也表示没有婚娶郑氏女的约定。太宗问魏徵:“众臣也许是迎合朕意,陆爽本人也表白,这是何故?”魏徵回答:“他认为陛下表面虽表示舍弃,暗地里或许要责怪,所以不得不如此。”太宗笑着说:“朕说的话这样不能使人相信吗?”。
历史上的确有郑丽婉这个人物的原形,但没有她的名字和记载。正式上,以郑氏代指,而且也没有过多正史的介绍。唯一的正史记载,唯有一句‘容色绝姝,当时莫及’。
饭桌上,李承乾已然静心下来,不再多看郑丽婉一眼。但,郑丽婉可没这么老实...
“唔!”
李承乾突然受到重击,差点没把嘴里的饭菜吐出来。
贾宝志疑惑道:“殿下,您怎么了?”
李承乾强行咽下饭菜,随即摇了摇头:“险些噎着罢了,无碍。”
而对面的郑丽婉,却是神色不动分毫,用餐举止优雅,尽显大家闺秀气度。你说李承乾踢回去?别闹,那只会让一切都变得更难看。
‘md!这娘们怎么回事?!老子可是太子啊!在这封建王朝,还有这么胆大包天的娘们?!’
饭后,李承乾瞟了一眼郑丽婉,随即直接和贾宝志先行告退了。李承乾走后,三个老家伙也打开了话匣子...
李靖询问道:“小侄女,老夫倒是颇为疑惑,为何你如此针对殿下?”
郑丽婉笑道:“太子殿下给我的感觉不同,与寻常同龄人,乃至是李伯伯您们这些老人也不一样。”
郑仁基来了兴趣:“哦?闺女,你且细说,有何不同?”
“大致观感便是不受传统、世俗所限。父亲与叔叔伯伯三人,为人处世乃至思想观念,或多或少带有一定儒家礼仪。然太子殿下不同,他以符合当代世俗观念的思维约束自我,然本能便是本能,从仪容气质乃至谈吐之间无法完美掩盖。故此,我认为殿下的思念并不固执传统,而恰巧的是我也并不受传统思想观念所束缚。”
李靖笑道:“这么说,殿下与小侄女还是同类知己咯?”
郑丽婉微微一笑:“尚不明确。”
秦琼问道:“为何?”
“大业与自我,孰轻孰重,殿下有明确判断。为大业低头而改变自身,对于殿下那类人来说,并不是难事,殿下也有那毅力与底气。”
李靖点了点头:“确实。殿下可谓是圣人众多子嗣当中,资质上乘不二人选者。其毅力、恒心、能力都可谓万中无一。年纪虽小,却洞悉天地本质,有着很好的思想观念,又有朝中房谋杜断教导,大事可成。”
秦琼转而看向郑丽婉:“不想郑大人千金,竟也如此出众。相较之下,老夫家中犬子,比起殿下与令爱,可谓是丢到姥姥家了。”
郑仁基自谦道:“翼国公说笑了,小女自幼好动,倒是不安分的主儿。”
李靖笑道:“书宝你这么一说,老夫家中两个小子,不也都是平凡之辈吗?自古少年英才便少,少年得名更少。然,正因少年出众,才需爱惜羽翼才是。”
郑丽婉:“多谢李伯伯教诲,丽婉谨记于心。今日,为试探殿下罢了。若寻常皇子于此,丽婉不敢随意造次。”
李靖点头:“小侄女虽小,但进退明了,倒是难得。”
“明我所欲,明我所限。我非我人,我亦我人。人生在世莫百息,莫留悔忆沉渊下。”
李靖听的频频点头:“好!真可谓郑家有女名丽婉!此等感悟,不差殿下分毫!哈哈哈...大唐有此一福,天家麒麟儿,郑家贵千金!”
郑丽婉屈膝行礼:“丽婉不于李伯伯、秦叔叔之前假饰,皆因李伯伯、秦叔叔为天下正公。何况,李伯伯与父亲相识,而秦叔叔能与李伯伯称兄道弟,足以信任。故此,丽婉为晚辈,无有假意之理。”
秦琼一脸惊叹之色:“老了老了,你们这些小辈,一个个宛若开了神智一般呐!”
李靖:“仁基兄,丽婉若为男儿身,郑家必兴呐!”
郑仁基连忙推辞,但那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甚:“说笑说笑了!”
秦琼:“对了,马上就要跨年了。今年陛下估计要举行国宴宴请群臣。药师兄,仁基兄有何打算?”
郑仁基:“陛下恩惠,岂有婉拒之理?何况,今年的这场国宴,怕是也有恩威并施之意。”
李靖开口中断了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道:“好了,此事与咱们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无关。书宝,你认为殿下在武艺上未来造诣如何?”
秦琼也明白李靖的意思,郑仁基也笑了笑,中断了刚才的话题。
“殿下天纵英才,资质非凡,加上有药师兄打好的底子,五年时间足够习的马战、步战、骑射了。至于其他十八般兵器武艺,那老夫可没办法了,药师兄也知道,老夫也就马槊双锏颇有心得罢了。”
李靖点头:“足够了!待到将来,老夫再争取带殿下到战场走一遭,殿下也能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