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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服部千元
    由于陈东炸沉一条大船,堵塞了出海口,倭寇的大船全部拥挤在港口内部,失去了争夺的价值。
    所以倭寇并不死守那木制关隘,只见他们转而攻击尖刀军将士,欲要与尖刀军同归于尽。
    尖刀军先头部队虽然勇猛,但毕竟人数有限,才一千来人。而倭寇的溃军不断从西边涌来,人数越来越多,张雍杰部危在旦夕。
    幸好李耿已经率军赶到,他迅速抢攻码头,切断溃败向长兴岛涌上的必经之路,这才会张雍杰的先头部队减缓了压力。
    尖刀军越战越勇,与倭寇血战一个日夜。
    次日凌晨,海外飘来十余艘战船,首先向岸上发炮,先声夺人。
    尖刀军将士看那旗上的图案,心知不妙,这是倭寇的战船。
    倭寇的战船居然也装备了红衣大炮?他们居然也有这种装备?
    倭寇的战船发炮之后,岸上的倭寇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们一波一波的往港口方向冲刺,欲要杀开一条血路,然后与海军战船接触。
    由此一来,李耿与张雍杰部的压力特别巨大。后方戚将军的追兵转眼就来,那倭寇兵败如山倒,从海上逃跑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他们岂能不拼命?
    俗话说,围师必阙。如果倭寇背水一战,岂不是很容易激发他们的斗志,让他们狗急跳墙,从而产生反扑?
    李耿派人来向张雍杰请示,是否让开同道,让倭寇逃亡,然后再逃亡的过程中,歼灭倭寇。
    张雍杰环顾左右,想起此刻大明战船不知在哪里,倭寇一旦逃跑,怎么追?难道人人都用轻功水上漂不成?
    而且倭寇一旦逃走,他日势必卷土重来,如此周而复始,灭倭之战,要拖到何年何月?
    张雍杰传令全军,必须血战倭寇,将倭寇阻挡在陆上,待戚将军,俞将军等兵马赶来,围歼倭寇。
    这一战打的十分吃力,特别是倭寇有海船炮击,让尖刀军损失惨重。
    代价是惨痛的,当后方大明军队赶来增援的时候,张雍杰部一千多人,就只剩下一百多人了。损兵十有其久。
    也只有尖刀军才能打这种硬仗,毕竟尖刀军是由武林人士组成的,单人作战能力远超寻常军队。
    若换其他军队打这种仗,早就被倭寇全歼了。
    但是战果是丰盛的。
    倭寇溃军一共七万,他们的战船未能将这七万部队接走。
    战船未能打通港口,因此后方的运兵船便不能靠岸。
    而部堂大人此番调集二十万大军,围困倭寇。二十万对阵七万,这种顺风仗打的很容易。
    这七万人是倭寇加二寇的主力,此时正值扶桑战国时代,只要这七万人损失了,那倭寇将无力骚扰大明。
    而海战呢?从长江内部串出八十艘战船,坚船巨炮,直接向倭寇战船扑去。
    好家伙,原来部堂大人将大明战船藏于长江内部,为的就是勾引倭寇的战船出来,再寻找战机歼灭。
    张雍杰大喜,看来历时十余年的靖倭之战,很快就会画上句号了。
    看到比城墙还高的战船,不断的从长江口涌入大海中,长兴岛上的尖刀军都无比自豪。
    也只有我大明天朝上国,才能制造这等庞大的水师战船。
    而尖刀军将士在长兴岛上观看战船一条一条的驶入大海,就像是检阅水师一样。
    就在这时候,有一条战船放下一条小船,往长兴岛方向驶来,船上是一名传令兵。
    传令兵道:“张将军,服部千元也在倭寇的战船当中,谢指挥使邀请你登船参战,击杀倭寇。”
    张雍杰道:“谁是谢指挥使?”
    传令兵道:“谢指挥使是张将军从前的部将,那时候还是宁山民间灭倭大队。”
    原来这位谢指挥使,就是当年万江山岛上的老谢。这老谢升官还比较快,竟然也当上了指挥使,和张雍杰平起平坐了。
    宁山民间灭倭大队这杆旗号,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五年来,一直没有通消息,此事一提,百感交集。
    张雍杰想起那服部千元甚为厉害,若是自己不出手剿灭,想我大明将士,必然要付出更多的牺牲,如此,自己当仁不让!
    张雍杰当即对万东道:“师叔,你稍后将队伍带到南岸,与李耿汇合,我这边随水师出海,歼灭服部千元。”
    张雍杰这般行动,并未得到上司的指令,属于违背军令,自作主张。
    但万东出身千岛,本就是江湖人士,对于军法而言,他本身就是个马大哈。
    只是听见张雍杰要出海歼灭服部千元,这正是我江湖男儿的本色,他又岂有阻止的道理?
    张雍杰乘坐小船,登上了老谢的大船。五年不见,两位指挥使当即一阵寒暄。
    海战的最高指挥官并不是老谢,所以老谢此刻的坐船,并不是旗舰。
    两人来到船前,老谢手指着大海的方向,说道:“张大人,当年你我兄弟在万江山岛,制作简易的战船与汪寇对敌,可曾想到今日咱们还能乘坐这般大船,驱逐倭寇?”
    张雍杰望着大海,豪兴顿起,说道:“不曾想到。我记得当时我一直打心眼里看不起汪寇,所以不顾劝阻驾驶小船,与汪寇的大船接触。”
    张雍杰继续道:“我走到近处,一看汪寇高大无比的战船,给我很大的心灵震撼,当时我心想咱们一定打不过,所以掉头就跑。”
    张雍杰这时候又道:“我记得那时候,你都不管我,自己指挥船队往远处跑了。”
    老谢稍微一阵尴尬,随即哈哈笑道:“那时候张大人是主将,我为副将,无法劝阻张大人。但想起张大人授权与我指挥,我明知不敌,也只有先行逃跑了。”
    老谢又道:“不过今日就不存在了,咱们同为指挥使,这次你要硬上,我可有理由劝阻了你。”
    两人说起这件往事,都是回味无穷,今日有一种亲切之感,毕竟当年也是过命的交情,一起打过仗的人。
    大明的战船虽然更大,更重。但是由于风帆更大,所以动力十足。
    因此,大明战船的航速却略大于倭寇的战船。
    倭寇此时主力战船只有十余艘,而大明方面有八十艘。若那倭寇战船分开逃跑,大明有的是船只分兵追击。
    所以倭寇此刻十分被动,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难!
    服部千元气的咬牙切齿,早知道不管陆军算了,现在倒好,那胡桑将战船藏于长江内部,为的就是勾引我主力舰队现身。
    现在水师也被大明舰队咬住,陆战海战全盘皆输,一败涂地。
    但是服部千元并不满足如此束手就擒,他命令舰队扔掉运兵船等拖累,急速往东边逃窜。
    大明舰队追击了一天一夜,与倭寇的战船相聚不远,终于到达了红衣大炮的射程之内。
    大明舰队率先开火,一发炮弹破空而出,划着长长的尾炎直接向倭寇战船打去。
    真是开门红,第一发炮弹正好落到倭寇最后一条战船的尾部,炸开一个大窟窿,海水不断往战船灌入。
    第一发炮弹就取得了如此战果,这更加鼓舞人心。
    毕竟这是小概率事件,一般的海战,都要数十枚炮弹,才能重创一艘战船。
    如此看来,是上天要大明取胜,倭寇的末日到了。
    服部千元见大明舰队已经咬上自家战船,跑是跑不赢了,当即命令所有战船调头迎战。
    并且服部千元还做了战前动员,叫嚣什么‘黄国兴废,在此一战,望诸君努力。’
    不过这都是鸡蛋碰石头,并没有什么用。由于实力的巨大差距,不管服部千元使用任何伎俩,都无法改变最后的结果。
    当时万里晴空,海上无雾。海战于下午开战,一直打到黄昏时分。
    大明的炮弹,拖着浓浓的焰火,直落倭寇阵中,发出接二连三的巨响,像极了天边的晚霞。
    那倭寇木制战船四处飞溅的木屑,像极了当年张雍杰坐小挺逃亡时观看的星空。
    啪,又是一枚炮弹,打烂倭寇的桅杆,跟着一群倭寇水兵,翻着白肚失落与海水。
    等待他们的后果是,葬身鱼腹。
    就在这时候,有水兵报告,服部千元乘坐小挺,往东北方向逃跑了。
    老谢道:“张将军,此刻轮到你上场了。”
    老谢命令战舰放下一条快艇,并且亲自陪同张雍杰登上快艇,朝着服部千元逃跑的路线奔去。
    老谢扯帆划船,张雍杰辨明方向,前进速度甚快。
    老谢本是宁山人士,自小生长在海边,参军五年来,都是在海里成长。他对风向的把控程度,已经非常熟练。
    所以由他操控风帆,那服部千元无论如何也跑不掉。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海平线,张雍杰和服部千元已经咫尺之远。
    张雍杰嘲讽道:“好歹也是一军之将,事已至此,何必再跑?”
    这话本是激将之语,目的是为了让服部千元停下与自己对敌。
    服部千元知道此刻距离附近岛屿还太远,无论如何没有生还的可能,所以他让两名水兵停止滑动,转身过来,面对着张雍杰。
    服部千元道:“张桑,你果然是我最大的敌人!”
    张雍杰悠悠笑道:“不巧,你却不是我最大的敌人,不但如此,第二大敌人也不是你,第八百大敌人都算不上。”
    张雍杰总结性道:“你在我面前,就是一只蚂蚁而已。”
    面对张雍杰的羞辱,服部千元也感觉面皮发热,分外发怒。
    服部千元道:“堂堂中华之邦,全都是些奸细小人。那汪直徐海,从前就像一条狗,风向不对,立马跑不见了。而那玄空和尚,黑铁和尚也不见了。这世界还有谁能值得相信?”
    张雍杰道:“别扯这些没有用的,咱们兄弟今天是灭定你了。”
    服部千元这时候道:“张桑,你在大明不过是一个指挥使而已。你现在跟我走,咱们去扶桑,我在扶桑还有两百家臣,足可以称霸一方。”
    这服部千元死到临头了,还在勾引张雍杰,他也想的出来。
    张雍杰冷笑一声,说道:“当年你大哥服部千斤,胆小怕事,是我这一生最看不起的人。那时候我本以为你比你大哥强那么一点儿,却没有想到我看错了,你和那服部千斤是亲兄弟,当然算是一丘之貉。”
    张雍杰又道:“既然你此刻这般怕死,当初为何又敢远渡重阳,来我大明闹事?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老谢这时候也道:“服部千元,你们扶桑称霸一方的人物算什么东西?”
    老谢举例道:“你妹妹,所谓的服部嘉娜,自称嘉娜公主。但我当年杀她的时候,我大明男儿都觉得这是一件小事,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小的事情。”
    老谢表达了他对服部千元的不屑。
    服部千元万念俱灰,说道:“好吧,我接受现实。但我有一个请求,请张君务必满足于我。”
    服部千元对张雍杰的称呼,已经从‘张桑’变成‘张君’了。
    毕竟有求于人,语言也得客气一点。
    张雍杰负手道:“你先说看看,我再决定是否答应你。”
    服部千元道:“我这一生也算是有脸面的人,我请求张君给我切腹的机会。”
    所谓切腹,就是自杀。扶桑人士觉得这样死去,符合‘武道’精神,是比较有尊严的死法。
    张雍杰想了想,与老谢作了短暂的交流,答应了服部千元的要求。
    服部千元长刀已然在手,他做了很长很长的准备工作,姿态十足,但最终他确实没有切腹的那个勇气。
    他失败了,没有能够‘有尊严’的死去。
    张雍杰笑了笑,说道:“气势准备的不错,不过最后却是个哑炮,让人看笑话。”
    老谢道:“咱们机会是给了你的,给你体面,你不要体面,这能怪谁?张指挥使,请立即对服部千元进行斩首!”
    张雍杰正要行动,服部千元立马道:“等一下!”
    张雍杰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服部千元道:“此时此刻,我想吟诗一首。”
    张雍杰冷笑一声,说道:“请抓紧时间,你拖得这一刻半刻又有什么作用?”
    服部千元长叹数声,没想到此刻他连一首诗歌都作不出来。
    张雍杰已经死去了耐心,当即冲天而起,一招千岛电劲已然直逼服部千元。
    服部千元内功本来也不弱,只不过张雍杰的威名,在他心中早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
    所以服部千元连抵抗都不敢抵抗了。
    张雍杰割下服部千元的头,与老谢一起返回战船。
    旭日东升,大明军队海战陆战大获全胜,和平的曙光已然到来。
    大明舰队,扯起风帆,往东边的长兴岛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