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把他35岁前的划成上辈子,渡了一劫,在他的心脏上装上高科技,让他从病弱中康复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弥补他戛然而止的十八岁。
失去的,他都要补回来。
许依一的出现恰到好处,她随时可以切换成他想要的样子。
把小时候的单纯无知的许依一从他的记忆中剥离出来,她又成了他所期待过的样子,无论是不是许依一在迎合他而表现出来的假象,她的一切,都正好踩在他的心巴上。
生病后,从来没有人像许依一一样,让他可以不惧暴露弱点地以男人和女人的方式存在。
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一个放荡不羁的女人,和一个沉稳心细的男人是没有契机的。
跟小时候一样,一个家教甚严的女孩,和一个无法管束的小混混,又怎么可能会有交汇?
就像两个长满刺的齿轮,无论看起来多不相关,只有他们碰在一起时,才会发现,彼此的缺口和欲望都是同样的、可以相互获取的。
让宋宁遗憾的是,许依一至今都没有说过爱。
她总是习惯逃避跟承诺有关的话和事情。
两人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分开,宋宁回家,许依一按约定时间回到月子中心,接项凯昊和小婴儿回项家。
项凯昊坐在副驾上抱着小婴儿,手法生疏,小婴儿在他的怀里一点一点地挣扎着,皱着和项凯昊的同款眉心。
换在过去,这抱孩子的事情应该是许依一。
项凯昊瞥一眼许依一,颇有些嫌弃:“还是我来开车吧。”
“多抱两次就习惯了。”许依一冷漠回应:“东西都买齐了,那些智能的东西你爸妈不会用的,我没买。”
“你回来住呗。”项凯昊小心试探。
“你妈会带孩子的,项瑜的第一个月她也带了。”
“都过了十来年,她带不好。”
“又不是我生的。”
“人都死了,我们这篇能翻过去吧。”
“早就翻了,婚都离了,早就翻了。”
项凯昊在心底骂骂咧咧无数遍:这证,办得可真不是时候。
当初就算许依一手里有离婚协议,只要他不同意,这婚是不可能离得成的。
就算许依一真心决定要离婚,她也不会忍心去做起诉离婚这等事情的。
许依一拿了离婚协议后,随着时间过去就会冷静下来,她只不过是想在聂莞尔和他的事情上发泄一下,必须要做些什么事情来让自己痛快一点。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更何况,离婚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而现在,再也没有聂莞尔,他已经把聂小朵送走,剩下的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和这无辜的小婴儿,他们完全可以回到过去的生活。
项凯昊的计划是,许依一买好婴儿用的东西,跟他一起回家,再求她留下来。
普信男。
许依一抱着婴儿上楼,项凯昊跟着身后拎着大包小包新买的婴儿用品。
项奶奶看着许依怀里的小婴儿,表情复杂又难看,回来就回来吧,怎么把那小玩意儿带回来了,满脸嫌弃。
好又好在许依一一起回来的,项奶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项凯昊在客厅里组装着婴儿床,项奶奶抱着小婴儿玩一玩,许依一把婴儿用的东西整理好。
各自忙各自的,倒也是融洽。
直到婴儿床装好,项凯昊把床推到项奶奶的房间里,项奶奶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诶诶诶,这床怎么放我房间?”项奶奶抱着小婴儿跟着许依一和项凯昊追到房间里。
“总不能让我带吧。”项凯昊说。
“你们抱回来的,当然是你们带啊!”
“依一暂时先不回来。”
“你不回来,还把这小的接回来。”项奶奶对着许依一,满是嫌弃:“我早就说过不是孙子我不带。”
“那我辞职,我回来带。”项凯昊说的是气话。
“你辞什么职啊,你一男的怎么带啊,你好好上你的班。”
许依一听着两人的对话,默不作声,丢下祖孙三人,转身走出房间。
关她屁事,呵。
“你让许依一带啊,你一大男人怎么带?”项奶奶见许依一走出房间,小声凑到项凯昊身边说。
“她真的带不了,你先带一段时间,如果不行,我再找个保姆。”
“找保姆多浪费钱啊。”
“钱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不带,就找保姆,就这么简单。”
“聂莞尔不要这娃也挺好,跟她断干净一点,省得还要给她抚养费,许依一肯定愿意带这娃子,听说她的工作很闲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工作,我去跟她说一下,她会带的。”
项奶奶没等项凯昊说话,抱着小婴儿跑到客厅里。
许依一正站在餐桌旁摆弄着桌上的奶瓶,东西基本都收拾好,准备打声招呼就走。
“依一。”项奶奶想把婴儿放到许依一怀里,许依一收手,后退半步,手里拿起奶瓶。
“奶瓶都消过毒,每次用完要洗,洗完再烧开水消毒,消毒完晾干。”
“依一。”项奶奶抱着婴儿说:“工作再忙也要回家的,你都在外面住了那么久,凯昊也跟小聂那边断干净了,你闹也闹过了,就回来吧。”
“我跟凯昊说好了,先不回来。”许依一说得很委婉,看看跟在项奶奶身后出来的项凯昊,使个眼神:收拾好我就走了。
“这次听妈的,你回来吧。”项凯昊说。
许依一的心一惊,蹙起眉头,这跟她所预想的不一样啊!
项凯昊把她骗回来,就是为了这一出?让她在老人面前下不来台,只能顺着他应下声来?
那是过去的许依一!
“我不回。”许依一提高音量,语气冷漠,生气地看着项凯昊:“我也不可能带这孩子。”
“我也不带的。”项奶奶一听许依一的话,先摆起脸色,见许依一收手不肯抱妹妹,随手把妹妹放在餐桌上。
“那是你们的事。”许依一说着,挎起她挂在餐椅上的包包,要走。
“依一,你别生气,这孩子我妈带,现在不想回来以后再说。”项凯昊拉住许依一,又恳求地看着她: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那我也不带,我说了不带就不带,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一有事,就为难我们老人。”项奶奶双手交叉在胸前,哼哼地瞥一眼许一依,誓不让步的样子。
“行,我找个保姆,这事就这样决定了。”项凯昊看着自家妈的架势,也不想让许依一多做逗留。
“不行。”项奶奶说:“那家里是不是得多住进一个人来,那么不方便,还得多花钱,你知道一个保姆一个月嫂多少钱吗?”
“别说了。”项凯昊打断项奶奶的话。
“我想带的时候,我身体好的时候又不让我带,现在生个女娃子让我带?”项奶奶的话明显就是冲着许依一说的。
“妈,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你想带的时候不让你带,一口一个只带孙子,项瑜是孙子,你也没有带,刚出月子你就回老家去了,你也没带。”提到这,许依一也忍不住翻起旧账来,她是很想搞清楚,这怎么又成了她想带而不给她带了。
“带孩子是多大的事情?就你金贵一点,你怀孕的时候不上班,生完了还不想上班,赚钱的事情全压到凯昊一个人的身上,自己舒舒服服地在家里捧个娃当甩手掌柜,不就是不想让我带我孙子么,你就占着我孙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