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男大们,许依一独自一人回到车里拿了行李,上楼入住。
便捷酒店的房间不大,进门就是一张2米大床,门后是衣柜和置物台,放着烧水壶,有几瓶矿泉水和收费的“小雨衣”。
衣柜的后面是卫生间,正对着床,不大不小,干湿分离。
靠窗下是两张椅子和一张圆桌,电视挂在墙上,一张长方型的木板横在电视下,板上可放东西,板下可放行李。
不大,她一个人住刚刚好。
春节期间,她打算住到初二。
跟几个男孩喝了些酒,有些兴奋,草草洗个澡,躺床上。
她刚到万达的时候,项凯昊就在支付宝里转来两万块钱。
项凯昊从来不在微信里给她转任何费用。许依一清楚原因,却从来没有提过,是钱就行,管他呢。
项凯昊给她的卡,都是临安各大商场的购物卡电影卡超市卡,很新,有些甚至还带着礼品封口。
有时,他也还是以前的那个项凯昊——就算他身上只有一百块钱时,那一百块钱他也可以交给许依一吃吃喝喝买买买。
奈何,许依一也不是一个爱持家的人,项凯昊给了她多少钱,她都能花得一分不剩。
从此,项凯昊再也没有把钱交给许依一,但她也从来也不差钱。
栾翰发来信息,一串的表情,一串哥几个开心喝着奶茶喝着酒玩闹的视频,一串他们一起唱歌搞怪的视频,一首,他默默独自唱的《冬天的秘密》……
还别说,挺好听……
“我要睡觉喽……生日快乐……晚安……”
一个关灯睡觉的表情。
这也许就是三十七岁女人与二十岁男孩的代沟。
喝过酒的许依一在十二点前就昏昏欲睡,而那一群肉乎乎十分馋人的男大们,还在夜里喝着酒唱着歌。
她曾经也是有过这种岁月的,一去不复返了。
翌日。
醒来时许依一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哎哟,都十点了,还是酒店的床和不用带孩子的日子舒服。
手机里许多未读信息。
不管。
许依一已经习惯了在她的圈子里,没有人会找她有急事,有急事的人就不会只发信息。
上个厕所,再钻进被子里,打开手机一看,全是栾翰发来的信息,一半以上全是图片。
姐,起床喽!太阳晒pp啦!
早呀!
让你看看我吃的什么早餐,豆腐脑!
……
饿了!
许依一回复:谁家的小朋友放假还起那么早!
栾翰:生气!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栾翰:你起得真“早”。
许依一:年纪大了,觉长,还是北方好,睡得好。
栾翰:你今天有事吗?我去找你呀!你想去哪里玩吗?去逛街吗?回家吗?
一连串的信息一条接上一个表情包猛攻。
许依一好久没有一股脑的收到过那么多信息,有些兴奋。
许依一:今天周日,想到处去逛逛街。
马上就要过年,她把户口本结婚证也带来了,项凯昊说要离婚,可他们的离婚协议还没有定好。
在她眼里,项凯昊这次,是铁定了要离婚了吧,毕竟,这次他的愧疚感比以前每次见面更强了些。
周一,民政局才上班,周日她还能到处逛逛。
总归是男大清澈的眼神和波波脆的肉体更吸引她。
两人约在万达里,逛着买着吃着喝着,刷着项凯昊给的卡,看一场电影。
许依一一个人做过很多事情。
一个人逛街。她刚回南乡那两年,每次暑假把项瑜送到临安之后,都会自己一个人在临安逛两天,再到别的城市住几天,再回南乡;
一个人喝奶茶。在南乡每天送项瑜上学后的时间没有事时她换上新买的衣服包包到楼底下的奶茶店里一坐就是一天,到放学的点再去学校接;
一个人吃火锅。
一个人喝酒。
一个人坐飞机。
一个人去医院。两次胃痛,她忍了一夜早起送了项瑜去学校,再顺路去了趟医院,一个人办了入院,直到做胃镜时才叫来妈妈王可念在麻醉上签字,还有一次半夜实在忍不住,两点去医院挂了个急诊,输液到六点回来继续送项瑜上学。
生老病死。
病从来不会因为明天是周末就明天再生,许依一却没有一丝后悔过,在所有身边需要有人时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扛。
她是享受这种孤独的,毕竟她也享受着同等的安逸。
这是她的选择。
一个人看电影,却是许依一从来没有做过的。
黑暗中,栾翰坐在他的旁边,他们中间的扶手上摆着爆米花,两侧是可乐。
栾翰看着电影哈哈大笑,笑得她的小鹿乱撞,如果她再年轻十岁多好!
电影里亲吻的画面,栾翰转过头来看她一眼,又拿起可乐低头抬眼,假装淡定继续看电影。
这让她突然想起陆天奇。
她来临安,没有跟陆天奇打招呼,从那天晚上之后,他们也没有联系过。
他只在他想要的时候找她。
她也只在她需要补充某种能量的时候找他。
熟人才有的安全感,不牵扯家庭的信任感。
现在看来,她是真的腻了。
原来,她是需要更年轻的身体,年轻的身体才能补足的能量!
许依一和栾翰在一起的吃吃喝喝栾翰都抢着买单,生怕许依一买单会让他失了面子。
有什么好失了面子的,在外人看起来,她也许是他的小姨也许是他的姐姐,买单也很正常。
“姐,你喝热的吧。”
“热的会胖,我喝冰的。“
“热的冰的都会胖,女孩要喝热的。”
呵,女孩!许依一在心里冷笑一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大学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对着她说女孩了!
她跟9岁的栾翰第一次见面时,他还嚷着叫她阿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