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思玛娜还是搬走了。投奔亲戚这个选择本身是一件很看人品的事情。雅思玛娜的母亲到底能不能选择到那个“友善”的亲戚不好说。但坎蒂丝能做的已经是全部了。在对方临走的时候,坎蒂丝送了雅思玛娜一个礼物。那是坎蒂丝最近辛苦劳作的成果,一个有点像是dna双螺旋结构的小型挂坠。
这种样式想要做出来其实是要求挺高的技术的。坎蒂丝也是最近在工匠的领域逐渐深耕才终于做出来这种东西。虽然从未有人见过这种形状,但那来自于生命根源般的形状仍然让少年和少女本能的感到帅气。
所以哈伯特不断的表示他自己也想要一个。
于是,坎蒂丝就有些坏心眼的对少年说:“你也想要的话……这样吧,哈伯特,什么时候你要离开的时候,我就送你一个,你是想要离开我这个朋友,还是想要那个挂坠呢?”
“我……我当然是,我当然是不会离开你的!”少年有些结巴的回答了坎蒂丝。
坎蒂丝于是笑嘻嘻的说:“那就没有挂坠咯~”
“什么啊!坎蒂丝你也太坏心眼了,你不是说过只要做过一次的东西,后续做起来就会轻松很多吗?都能够给雅思玛娜做一个出来的话,你再做一个也不会太费劲吧?”
“那确实。”坎蒂丝认同的点头,“可是,有些东西是富有 特殊含义的不是吗?并非是工艺的复杂程度来决定它是否珍稀,唯独它象征的意义,才是唯一。”
如今的哈伯特,对这种东西还不算是太理解。他无法真切的理解到所谓的特殊含义,但既然是坎蒂丝所说的话,他自然而然的记在心中。
事实上,哈伯特的工作相当认真和努力。他在努力的变强。
“修炼太努力了也不行哦~俗话说一张一弛,你得适当的放松,才能够提高锻炼的效率。”坎蒂丝给出了中肯的意见,“如果因为锻炼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那可就没有以后了。”
事实上,坎蒂丝最近研发出了精酿啤酒。从雅思玛娜搬走以后,已经过了两个月。坎蒂丝感觉自己已经颇为融入这个世界。做任何事情都很得心应手了。
唯一的困扰是她仍然没能领悟所谓的符文。这不由得让她觉得符文或许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同,或许这东西要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获得。譬如说——魔兽。
事实上,很早之前,坎蒂丝就有这种猜测了。这个世界有土豆,有小麦,有番茄——农作物方面看上去和原来世界差不多,但是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所谓的“魔族”和“魔兽”。很多特殊药草也是因为沾染了魔兽的血液或者气息,又或者是被所谓魔法浸染之后,展现出不同寻常的地方。
简单来讲,如果魔法上没有通往所谓“符文”的道路,那么坎蒂丝有理由认为,通往符文的道路来自于魔兽身上。譬如说所谓的“传奇魔兽”。诸如:龙,不死鸟,独角兽——这类看上去不应该被冠以“魔兽”之名的生命体。搞不好这些东西身上就有符文的纹理。
让坎蒂丝疑惑的事情是,如果符文真的来自于魔兽,那这应该不是秘密。如果政务厅那边想要培养工匠,那理所应当的应该把这个秘密公布出来,为什么不向大家公布呢?
她本来是不想太过于惹人注意,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就不得不去政务厅询问一下符文的具体事项了。如果能够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还好,如果不能的话……
她就要想办法收购一下魔兽的躯体自行研究了。
“坎蒂丝,我想——用一下真剑。可以吗?”
这不是哈伯特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事实上,坎蒂丝至今为止做了不少真剑真刀摆放在店铺里售卖。而最近她则是在尝试着做一个完整的铠甲。
铠甲是很重要的东西,就像是原来世界的古代,不禁止刀剑,但是禁止甲胄和弩。甲胄才是真正的战争兵器。好在,这个世界并没有类似的禁令。
“好吧, 哈伯特,你可以使用,但是不要伤到自己。”自己已经拒绝了哈伯特几次,再拒绝下去,大概也没有什么意义,搞不好哈伯特会自己偷偷练剑,很容易出现各种事故。所以,在自己的目光关注下练剑倒是一件好事,虽然自己不是很懂,但是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好歹可以急救或者喊人。
毕竟药店就在不远处。
没想到坎蒂丝会同意,哈伯特很是兴致勃勃的从柜台上找到了一把他喜欢的剑。
“你这个家伙!上来就看上我卖得最贵的这把剑是吧!”虽然是这么说,但坎蒂丝倒也完全不生气,“这把剑你是看着我铸造的,想来是对它很熟悉了。”
哈伯特拿着剑,深呼吸。他的表情无比郑重,他似乎对这把剑怀有崇高的敬意。这让坎蒂丝有些动容:“你小子还有模有样的。”
随后——他终于开始就挥舞这把剑。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哈伯特就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真剑和木剑差距还是很大的,重了太多了。”
“说起来,你要不要给你加一点负重来锻炼?”坎蒂丝平时有在观察哈伯特的锻炼,于是他提出了中肯的意见,“如果我领悟了符文说不定可以做点更加好用的东西出来,不过在那之前,我只能试着帮你做一点负重的内甲。”
不同于穿在外面的甲胄,坎蒂丝决定给哈伯特做一件“铁布衫”和类似于沙袋的负重环。古往今来武术家们都会佩戴的那些负重物。虽然她不是很清楚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不采用这种方式锻炼——也或许是哈伯特本身小门小户,没有很详尽的锻炼方法……她稍微可以给予一些帮助。
她对自己这个朋友可是巴心巴肝的。如果有一天,这家伙死在了战场上,坎蒂丝不想那个理由是因为“哈伯特的锻炼不足够”“防备不充分”这样的理由。
这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实际上,她在试着做金缕衣。当然,要她用金子来做她也绷不住。况且,金子很软——真的不如用铁。但是真正坐起来的时候,坎蒂丝是觉得比想象中要麻烦的。光是拉铁丝的过程就让她失败了很多次,而且,铁丝似乎真的不适合做成金缕衣这种形式,或许还真要金子这种带有柔软性质的金属才适合用来做成内衣防身。
于是坎蒂丝改变了想法,她把铁做成了锁子甲。一个小扣扣着一个小扣的,耗费整整一个月,做成了完整的内甲,把这个内甲送给了哈伯特。
好在这一个月,哈伯特似乎适应了坎蒂丝给他四肢上的负重。正好又穿上了锁子甲——他感觉沉重了不少。
坎蒂丝对此就很满意了。在解决了哈伯特的事情之后——她去往了城内的别的工匠铺,一个二级工匠的工匠铺。虽然这么做似乎有偷师同行的嫌疑,但坎蒂丝还是觉得为了学习符文不磕碜。
令人意外的是,她进门就被认出来了。
这家店铺的工匠是一位看上去有些富态但绝对充满力量的三十来岁的中年大叔,看起来面容极为和蔼:“哟~这不是我们的天才工匠师坎蒂丝小妹妹吗?”他脸上的笑容让人觉得亲切,让人很难觉得他的话具备恶意,更像是在开玩笑,“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坎蒂丝没想到自己一上来就被认出来了, 这么说来自己似乎也有些名气?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这位大叔说:“那个, 叔叔——我想来问你一个事情……”
她看到了这位大叔的营业执照,上面写着“斯沃德,二级工匠”。
看到她的表情,斯沃德像是想到了什么:“啊哈~你是想要糖果对吧?正好我最近新研制了一种糖果,我就知道这种糖果会很受你们小孩子欢迎。放心,我可以把这个糖果的配方给你,你可以试着自己做。不过,可不能拿出去贩卖哦~这可是我研发的东西。”
“不……您……”坎蒂丝突然看到了这位大叔脸上有些怪异的笑容,她收回来了自己想说的话吗,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吗?斯沃德叔叔!我就是想要那个糖果!真是太感谢你了!“
斯沃德点了点头,他说:“不过,你要稍等一下,我的糖果已经卖完了,我现在去给你做一点。”
没过多久,坎蒂丝收到了一份糖果以及斯沃德手写的糖果配方:“呀!坎蒂丝小妹妹,你可要记得叔叔我的恩情啊!说不定以后叔叔还要求到你身上来着。”
“您说笑了!”
坎蒂丝带着糖果离开了。
在回到了店铺之后,看到在那里当售货员的哈伯特。她做出了很平常的模样:“哟~哈伯特,这可是二级工匠斯沃德先生最近研发的糖果,等关门之后一起分了它如何?听说非常受欢迎,我去都已经卖光了,好在我作为工匠的面子够大,才让斯沃德大叔又帮我做了一份。”
“坎蒂丝也是小大人了,都有工匠的面子了!”在这里买东西的妇人不由得调侃着坎蒂丝。
坎蒂丝则是骄傲的叉腰:“哼哼~当然!我可是立志要超越我的父母,成为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厉害的!超级工匠!”
说着符合这个年龄段小孩子的话,让坎蒂丝的脸颊有些发红的,但大人们只以为那是坎蒂丝的兴奋。纷纷露出了笑容。
“真好啊!我家那孩子要是有坎蒂丝这么厉害就好了,坎蒂丝,我把孩子送过来给你当学徒怎么样?”
“人已经够了!”坎蒂丝很果断的就回绝了,“我已经雇佣了哈伯特,再来人的话我发不起工资了!而且做两个人的饭已经很累了!”
不过大家也就是说说而已,没有真的打算把自家孩子送过来,毕竟——大家更加向往让自己的孩子成为清理工。那是一个荣耀的职业。
在结束了一天的营业之后,坎蒂丝把糖果拿出来,然后用一个小木锤一颗颗的敲碎,果然在某一个糖果中找到了另外一张纸条。
“斯沃德大叔的糖果手艺真不错啊,我还以为会弄得很难看清楚上面的字迹。结果还很完整来着。哈伯特,虽然碎成碎片了,但是味道应该是没变的。”
她自己拿起一块小碎片放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真的是很不错的一种糖果。
哈伯特于是也开始品味这样的糖果。
而后,坎蒂丝开始浏览纸条上写着的内容。
“实际上,符文并非什么秘密,等你到了十六岁,会有人告诉你如何获取符文。”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不由得让坎蒂丝皱起了眉头,那位大叔果然是工匠,同为工匠,一眼就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不过,你大概比同龄人都要坚强,所以我认为,告诉你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当然我是不会承认的。符文需要得到魔兽身体的部分,在进行熔炼,敲击的过程中,魔兽的某种东西会侵染工匠本身,如果你的意志不够顽强,你大概就会发疯,而如果你的意志足以抵挡那样的侵染,你就可以从魔兽身上了解到符文的构筑。因为这方面的原因,符文的秘密禁止向十六岁以下的孩子透露。”
就只有这种程度的内容。
坎蒂丝则是在指尖出现了一束火苗,将这个纸条烧毁了。
就像是坎蒂丝所思考的那样,符文来自于魔兽。不过,斯沃德这位工匠把符文的秘密透露给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用魔兽的材料来进行一下尝试。禁止向十六岁以下的孩子透露——所以,这也是这个世界十六岁之后,孩子们才能够进行清理工的考核的理由吗?和魔兽作战或许本身也会受到这些东西的影响和侵染。
为了避免提前接触禁忌才不允许向十六岁以下的孩子们透露啊……
斯沃德凭什么这么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