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看着那双眼睛,心里一瞬间恍惚了下,回过神后,移开目光,问她有什么办法。
女人故作神秘的说你等着我马上回来,随后踩着银色的高跟鞋,快走着离开。
女人穿着旗袍,走路本就不快,还穿着至少八厘米的高跟鞋,孟宴臣关心的话脱口而出,但女人动作更快,已先一步走进了拐角,也不知能否听得到。
在原地等了十分钟也不见来人,期待的心情也随着时间慢慢冷却下来,孟宴臣轻轻叹了一口气,出来已经很长时间,再不回去他这东道主就显得太不周到了,可是……
孟宴臣看向空无一人的走廊,有些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他并未真的认为女人能带给他什么解决困境的办法,心下更多的是等不到这个人的焦躁。
女人太过神秘,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又在原地站了半分钟,孟宴臣再也想不出什么借口等在这,心里又叹了口气,在抬脚离开前,在窗沿放下了一张名片。
走出两步路,又转过身,从剪裁合身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只又祥云暗纹的钢笔,孟宴臣在名片后面写上自己的私人号码,又再次把名片放在原地。
之后的酒局孟宴臣一边跟着负责人推杯换盏,须臾与蛇,一边又忍不住分神在女人离去的背影和窗沿上放置的名片上。
不知又灌下去几杯酒,包间的房门被敲响了。
大家以为是上菜的服务员,也不在意,只大声说了进来。厚重的包厢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细缝,有个脑袋探了出来,视线扫过一屋子的众人,最后定格在孟宴臣的身上,嘴角立刻荡起一抹笑。
“孟总,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声音清婉悦耳,在满是烟酒的男性包间里尤为出众。
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等看清门口女人的面貌后又再次呆了一瞬。
下一秒,也不知道是谁吹了声口哨,挪揄之意溢于言表,还不等大家说些什么,孟宴臣已经迈着他那长腿,走出包厢门口,关上大门,隔绝了所有探究的视线。
女人呼吸急促,额头上有层极薄的湿意,用发簪盘上的发髻此时也有些凌乱,她对此到不在意,站在孟宴臣面前,献宝似的捧上一张宣纸。
孟宴臣张开一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上面是四个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大字——“大展宏图”。每一个笔画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深远的意境,大气磅礴又从容生机。
他不懂书法,却也也知道这是出自名家手笔。再看落款,是位当代有名的书法家——宗泽,作品有市无价。
孟宴臣抬眼望向这个女人,黑眸平静无波:”我没听说里面的人喜欢书法。”
女人压低了声音:“他不喜欢,但他岳父喜欢呀!他这位子不是全靠他老丈人。”她顿了顿,像是怕孟宴臣不接受一样,又连忙加了一句:“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孟宴臣合上手中的宣纸,静默了几秒,语气突然有了几分冷然疏离:“条件呢?”
女人闻言瞪大了眼睛,娇嗔的瞪了孟宴臣一眼,说出口的话好像有些委屈。
“孟宴臣,我怎么都会帮你的。”声音轻轻柔柔,好似春日暖阳
但孟宴臣不为所动,见女人不开口直接抬手想把宣纸还给她。
“哎呀,哎呀。”女人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有些无奈地看着孟宴臣,之后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着什么。
“那就请我吃顿饭吧。”女人摊开手解释:“你看,我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对不对。你请我吃顿饭,要是有用,我再说出我的条件。要是没用,吃饭的时候你在把它还给我。”
说道最后,女人笑得有些调皮:“你个大总裁,不会连顿饭都请不起吧。”
孟宴臣盯着她看了片刻,最后微微颔首:”好。”
女人见他答应,眼里的笑意更浓。
“有笔吗?”她又问。孟宴臣左手拿出口袋里的钢笔给她。
女人上前接过,却在下一秒握上孟宴臣的手腕,再翻转让其手心向上。单手剃开钢笔杆帽,一笔一笔在掌心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
孟宴臣对于女人大胆的举动没有阻止。她嘴角还未散去笑意,精致的神情此时极为认真,半阖着眼帘,轻颤的睫毛如展翅飞舞的蝴蝶。
心尖忽然一颤,孟宴臣赶忙移开目光不去看她,却后知后觉更加无法忽视,掌心上钢笔滑动带来细微电流般触感。
完成后,她把钢笔一起放在了他的掌心,并对他挤了挤眼:”我叫顾书歆,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孟宴臣收回手看了一眼,上面写了她的号码和名字,不是平常女子的秀气婉约的字体,她的笔势舒展流畅,透露出一种潇洒挺秀,很是让人欣赏。
孟宴臣没有说什么,垂手放置身侧,只是点点头,看着另一只手上的宣纸,说知道了。
顾书歆对他随意的态度有些不满:“别蹭花了。”
“你要真怕蹭花了,”孟宴臣抬眼看她:“刚才我们可以直接加微信。”
顾书歆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之后才懊恼的开口:”啊……我忘记了。”说完才又向孟宴臣解释:“我刚回国三个月还不太习惯。”
说是这样说了,她也没有再提,反而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孟宴臣身后的包间,催促着他快进去试试。
“那你呢?”孟宴臣问。
顾书歆示意隔壁包厢:“我的早散场啦。等会我也要走了。我们下次再见啦。”
孟宴臣点点头:“那你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