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脑子一炸，他刚走，金总就来看袋子，是发现什么了？
    手机里传来金总的声音：“袋子皱成这样，要当礼物送的，二林你做事情，实在是——叫我怎么说你。”
    然后传来一阵杂音，金总又问：“这个回旋镖怎么玩啊？”
    倪二林：“扔出去就行了。”
    金总：“是吗？你录个视频下来给我看。”
    倪二林：“好的。”
    金总：“还有，我看你回家从来不玩游戏，为什么一上班就玩？”
    倪二林：“舅，之前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在家里闲着，整个人很颓废，干什么都要看家人眼色，吃饭夹菜都只敢夹眼前的菜，上完厕所按冲水按钮都怕惹我妈骂，后来我到这你这来上班了，家里人对我好了，我妈也不骂我了，我每次上班的时候玩游戏，又能找到当年翘课玩游戏的快感，整个人都有自信了！”
    ……
    金总：“我告你妈去！”
    脚步声远去，倪二林重新拿起手机，跟于白说：“于哥！我做的好不好？”
    于白夸他做的好。
    倪二林说金总过来就说袋子皱，然后拿出赛车玩了一会儿，没发现异常。
    于白挂了手机，到了吴老师家小区边上，按地址找过去，敲门，没人应。
    隔壁邻居刚好上来，问他找谁。
    他说找吴老师。
    邻居说这个点，她女儿去上学，吴老师可能在书店里。
    他问了书店地址，就去书店。
    书店在一条老街上，店面不大，客人不是很多。
    他找到柜台的店员，店员正在接待一个客人。
    客人：“《我爱上书店老板娘》这本书有没有？”
    店员：“没有。”
    客人：“《漂亮老板娘爱上我》呢？”
    店员：“没有。”
    客人：“《爱上一个人时总会有点害怕，害怕得到她，又怕失去她，更怕她老公砍我》呢？”
    店员：“没有。”
    客人很挫败，低头走开了。
    于白上去问：“你们店老板娘呢？”
    店员：“没有。”
    于白愣了下，看店员。
    “没有这本书。”
    “不是，我问人呢。”
    “哦，在那。”
    店员指了下，于白扭头去看，不远处书架旁，一个女人正捧着一本书看，发丝飞扬，光打在侧脸上，眼睛像钻石一样纷飞闪烁。
    于白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一切都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还有背景音乐响起。
    嗯？
    于白恍惚了一下，确定那声音不是自己脑袋里想象出来的，马上就听到有人喊：“ok，收工。”
    女人侧脸上的光没了，头发也不飞了，音乐也没了，一群人扛着灯光、摄像机从书架后出来。
    一个戴帽子的人跟女人说：“明天后期就能做好，到时候再联系。”
    等那群人走了，于白走上去，跟吴老师说明来意。
    吴雨桐去公司上课的时候，跟于白见过几面。
    吴雨桐说：“其实我也想专心教钢琴，书店的事交给我老公打理，只是最近有点忙，脱不开身。”
    于白表示理解，同时很羡慕吴雨桐的老公，老婆这么漂亮，还这么能干，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有这么大的福报。
    于白走出书店。吴雨桐虽然拒绝了全职的提议，但是态度还是开放的，等再过一段时间，书店的事忙完，他再过来问问，也许就能成功。
    他站在老街路上，发了会呆，正准备回公司，手机响了，是倪二林打来的。
    这小子不会又搞出什么事吧？
    倪二林：“于哥，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于白：“你又做什么坏事了？玩具车又坏了？电脑砸了？袋子破了？”
    倪二林：“都不是，于哥，能给我点最基本的信任吗？”
    于白松口气，只要袋子没事就好。
    再来一次，他心脏受不了。
    倪二林：“就是如果一个东西丢了，但是我知道它在哪里，这算不算丢？”
    于白跳起来，大吼：“你把玩具车丢了？”
    倪二林：“没有没有，不是玩具车。”
    于白：“那是什么？”
    倪二林：“回旋镖。”
    于白：“啥？”
    倪二林：“我舅的香奈尔回旋镖。”
    于白：“你现在在哪？”
    倪二林：“就你上次相亲的那个高端牛排自助餐厅。”
    于白挂了手机，打车去餐厅。
    倪二林在餐厅门口打圈转，看于白下车，低下头，知错就改，下次还犯的表情。
    于白叫他说清楚，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倪二林说：“本来在上班的，但我女朋友突然打电话给我，求复合，约我在这里见面。我能怎么办？上班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当然是女朋友重要。我就出来了。”
    “然后呢？”于白四处看，看有没有趁手的石头，他这回真想砸人。
    “然后我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想起你出门前说过的话。”
    “我说什么了？你个傻瓜？”
    “不，你说：不管是谁要动那袋子，都要先给我打电话。我就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女朋友又在餐厅等，她很急，我也很急，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今晚可以去酒店呢。是于哥你的话重要，还是女朋友重要？当然是女朋友重要。不过为了保证袋子不被其他人碰，我想到了两全齐美的方法，就是把袋子也带出来。”
    “然后被你掉车上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在这呢。”倪二林提提袋子，于白略微放心，只要最重要的果果礼物还在，丢了金总奖赏自己的礼物，那还有商量的余地。
    这时边上的小学放学了，家长开车、骑电瓶车来接孩子，一条路很快塞满了车，学校隔壁的停车场也忙起来，路口的杆子升升降降，没闲下来过。
    于白和倪二林让到马路边上，于白叫倪二林快说重点。
    倪二林说：“我跟女朋友见面，女朋友摸我的脸，说对不起，那天晚上我打你打得太狠了，你别告我好不好？我说不好。她说你要我做什么都愿意，我能证明我还是爱你的。我正在思考让她做什么好呢，女朋友尖叫一声，指着袋子说，你给我买礼物了？”
    “讨厌！我说要有仪式感，又没要你拖这么长时间，哇，还是香奈尔的！这是什么？我知道了，回旋镖。你是不是想跟我说：爱情，回来吧！”
    “她手一甩，飞出回旋镖，飞到停车场。”
    “然后呢？”于白问。
    “然后，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