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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对不起
    “带雅琳离开!”
    “窗帘后有人!”
    章本硕连发几条信息提醒雅琳妈妈,还好那天学了点双拼,没打出乱码,但群里一直没有回复。
    章本硕和西门月又开车赶去医院,西门月比章本硕还急,疯狂按喇叭,车子直接开进医院,停在急诊室门口,医生、护士们以为有发急病的患者,准备好担架跑过来,就看一个头戴灰色内裤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内裤卡头?”见过大场面,向来淡定的急诊医生也骇然变色,拼命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说我们这里不治变态,去隔壁心理科。
    西门月和章本硕往边上住院部跑。后面急诊医生还指路,说跑错方向了。
    雅琳在7楼,医院的电梯照例有很多人,章本硕二话不说就往楼梯间窜,西门月紧随其后。
    到了7楼,章本硕跑进雅琳房间,雅琳还在玩望远镜,雅琳妈妈给雅琳拍视频。
    章本硕冲到窗边,拉起窗帘。
    阳光喧嚣拥进,削出刷的一声,一下子点亮章本硕的视野。
    窗户下有双鞋,只有一双鞋。
    “你们是”雅琳妈妈还没反应过来,呼的一声,就跑进来两个人,一个人还跑去拉开窗帘。
    “呃,志愿者!我们是志愿者。我是《西门日报》的记者西门月,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拉窗帘吗?”西门月拿起录音笔。
    “不用了,不用了。”雅琳妈妈今天见了几个志愿者,有送礼物的,有陪雅琳讲故事的,本以为这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有专门拉窗帘的?
    “这鞋是”章本硕指着窗帘下的鞋问。
    “其他志愿者送的。”雅琳妈妈说。
    章本硕脸有点红,不知是跑楼梯跑的,还是太阳晒的。
    他往外走,西门月却说尿急,借用一下厕所。
    他俩说话的时候,雅琳一直好奇地看着这两个叔叔,听西门月要上厕所,雅琳就下床,主动走到卫生间旁,开了门。
    西门月摸摸雅琳的光头,说真乖。
    章本硕知道西门月的心思,想拖延点时间,抽空采访一下雅琳母女,以他的职业嗅觉,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说,看自己一路这么紧张跑过来,也知道糖刀的下一个杀人目标是雅琳母女。
    西门月站在门口没动。
    章本硕看他没动,给他使眼色,进去啊?杵门口干吗?拉裤子了?
    西门月额头渗出汗,眼角挤来挤去。
    章本硕顺着西门月的视线望去,医院的卫生间很小,但也带了独立的洗浴室,用一块白色的防水布帘隔开。
    布帘下有双脚,人脚,没穿鞋,脚趾头还在动。
    章本硕脑子一炸,眼前闪现白奇的本章说:洗澡别忘了拉窗帘。
    这哪是窗帘,分明是洗浴室的布帘!
    啊啊啊!
    布帘下凸出一个人形,怪叫着冲出来,撞在西门月身上,顶到墙上。
    西门月在惨叫,一边叫,一边掏出照相机对着布帘猛拍,这可是再新鲜不过的第一手素材啊!
    雅琳吓了一跳,往后退,雅琳妈妈过来抱住她往窗边撤。
    章本硕过来帮西门月的忙,扯下布帘。
    是老黄。
    他穿着病号服,拿着一把小刀捅西门月,一边捅一边念:“很快的,不痛了,不痛了。”
    西门月一边惨叫,一边拿相机拍老黄,好像闪光灯能杀死人似的。
    西门月叫了一会儿,不叫了,专心拍老黄,还叫老黄抬下头,对,冲镜头笑一个。
    西门月:“喂,大哥,你是在拿刀捅吗?”他质疑眼前这个穿病号服,光脚躲布帘后的变态是不是糖刀。
    刀果然是糖做的,捅得不痛,还有点小舒服呢!
    好像小孩子恶作剧拿铅笔尖捅胳膊一样,又麻又痒,就是不痛。
    老黄低头看自己的刀,西门月赶快降下照相机去拍,是把切水果的小刀,没手掌大,估计只能切切香蕉了,切苹果都怕把刀切断。难怪捅身上不痛,连衣服都割不破啊。
    西门月惊吓过后,是深深的不悦:“大哥,专业点行不?能换把刀吗?要不用力点?”
    不出点血,叫他怎么写报道?
    说西记者深入前线报道连续变态杀人狂,意外遭遇后,被杀人狂顶在墙上连捅数十刀,毫发无伤?
    这叫什么杀人狂?这叫什么变态?确定不是爱心志愿者过来逗孩子开心的?
    哈哈哈!
    果然雅琳在妈妈怀里鼓掌笑起来,她真以为是叔叔们来逗她玩的。
    雅琳妈妈要去捂雅琳的嘴,手到一半也垂下来,这场面她也说不准是演戏还是什么。
    老黄说:“对不起,第一次用,我加点力。”
    老黄咬牙用力捅。
    啊!
    西门月这回是真痛了。他一把夺过老黄的刀,用力一推,老黄摔出去,倒在地上,再没起来。
    西门月拿着刀,呆呆看着地上的老黄。
    这时一个护士端着盘子进来,看到一个头戴内裤的男人手里拿刀,地上躺着一个病号。
    “啊!变态!”护士摔了盘子跑出去。
    章本硕花了很多力气跟跑过来拿着线锯要锯变态骨头的骨科大夫,还有拿着防暴圆叉要叉住变态的保安解释,说别看他头戴内裤,又拿着刀,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变态,实际上是个变态记者。
    呦!记者变态就可以捅人啦!
    骨科大夫拿着线锯跃跃欲试,想追那护士小妹好久了,难得碰上变态骚扰事件,怎能不一展平生所学,夺取美人芳心?
    锤子、钉子、锯子、勾锤钻凿、钳拧钉撬,敲死你个内裤脸死变态!
    还好刚才西门月又是拍照,又是录音,还有雅琳妈妈和章本硕作证,骨科大夫和保安才各自放下凶器,看向地上的老黄,他?杀人?
    “报警吧。”西门月说。
    “不。”章本硕拦住西门月,“叫医生。”
    老黄快不行了。
    骨科大夫终于从英雄救美的幻梦中清醒,一身的男性荷尔蒙澎湃激荡,没处用,都宣泄在老黄身上。
    他沉腰蹲马,吐气开声,抱起老黄往急救室去。
    章本硕和西门月也跟着过去。
    西门月一边跑一边还拿录音笔往老黄嘴边凑:“请问你是糖刀吗?”
    老黄喉头咯咯地响,却说不出话。
    “请问你杀了几个人了?之前的几起自杀案例都是你一手伪装的吗?”
    “这次你藏在卫生间里,本来是想杀谁?”
    “雅雅琳。”
    老黄终于说出话。
    西门月:“那你捅我干吗?”
    老黄睁开眼睛,看西门月,看了好久,骨科大夫还一直抱着他跑,老黄的头晃来晃去。
    西门月紧张地等待,这可能是这个连续杀人犯最后的遗言,拜托,一定要有爆点,说出你杀人的心路历程,说出你变态的契机,说出你内心深处嗜血的秘密。
    老黄:“哦,对不起。”
    西门月:“对不起什么?”
    老黄:“捅错人了。呵”
    老黄脖子一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