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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不是鸿门宴,这是断头饭
    与上辈子不一样,在这个世界里,大明政府把西域地区划分成了阿尔泰、和田和伊犁三个布政使司,哈密卫则是直接被划进了甘肃布政使司。?w?w?.自从巴尔喀什湖周边地区被俄国人拿走以后,可怜的伊犁布政使司辖地变得异常的小,管理的人口还不如富庶地区的一个府多,各种统计数据让其他布政使都想笑。
    但无论如何,伊犁布政使也是全国有数的封疆大吏之一,因为这个布政使的权柄并不局限于行政领域,同样也管辖着辖区内数个军团的军政后勤。西北边疆的局面一直有些特殊,前些年对面是沙皇俄国的时候还好,可是这些年那边被列宁染红之后,麻烦事便一桩接着一桩,大小冲突爆无数。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廷也就给予了布政使更大的权限——其实称为节度使更为恰当。
    试问,就算这个布政使管辖的人口再少,又有谁会小瞧他呢?
    而这样一员大吏却对我热情之至。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对于陈思颖的热情,我却有点摸不着头脑。虽然我现在是一个颇受外界关注的二甲进士,但和陈思颖这种封疆大吏比起来可是差的太远了,无论怎么想,他也不必对我表现得如此重视吧?无论是想要坑我还是想用我,直接一纸命令下来,我不是还得乖乖照做吗?
    晚上陈思颖在天然居大摆筵席,邀请了伊犁的许多官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悠悠的开了口:“子恕啊……”
    “晚辈在。”我赶紧拱手施礼。虽然这些乱七八糟的礼节麻烦的很,但穿越来此二十多年,我也已经习惯了。
    “不要这么拘谨。我只是想问问,汝师心泉可还安好?”陈思颖爽朗的笑问,“实话实说。”
    嗯?难道我老师和他的关系很好吗?我对此并不知情。因为我老师似乎是为了表明志向,也可能是为了避嫌或者其他一些原因,早已经不再同任何有官身的故旧往来了。
    但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老师他的身体还算安康,就是最近似乎迷上了勃艮第的科幻小说,整夜不眠,通宵达旦的趴在被窝里读。”
    “啧啧,这么多年了,心泉果然还是老样子。”陈思颖摇着头笑了笑,“你作为弟子的可要好好看好你的老师,那么大年纪的人了,做事反而越来越像是个小孩子。”
    “师伯教训的是。”我赶紧笑着回答。既然陈思颖有心把我当子侄辈看待那我自然也要适当的打蛇随棍上,称呼他为师伯了。
    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啊?没准陈思颖就是看在我老师的面子上,才对我如此热情。
    又谈笑了一会儿,陈思颖突然告急离开了酒席,老头子似乎肠胃有些问题,迫不得已去了厕所,其他的官员逮着机会便一窝蜂的涌上来和我打起了招呼。
    “甄老弟此次一鸣惊人,那‘一寸山河一寸血’之语连陛下见了也惊为天人,当即击节赞叹,想必已经简在帝心。他日荣华富贵之时,可勿要忘了我等同僚啊。”
    “是啊是啊,虽然子恕这次只是二甲第四名,不过这可是陛下亲自说过‘此子国之未来,当磨练之,状元还是赏给那些老头子好了’这种话的,论风光和含金量,那日暮西山的老头子状元可远远不如子恕。”
    “在下不敢。与诸位大人想比,在下还不过是个刚刚及冠的年轻后生罢了,无论才华还是经验与诸位大人还差得很远。未来还需要诸位大人多多提携才是。不过若是有用得着晚生的地方晚生一定尽力而为。晚生先干为敬。”应酬功夫我早就练出来了。当下也不扭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引得众人齐声叫好。
    可惜了这次宴席上只有文官,却没有军官和勋贵,相比起文官来我还是想认识一些将校。
    “若是子恕能够从碎叶回来,想必仕途必然一帆风顺,他日未尝不能得入内阁。”一个中年胖子半醉着笑道。
    此言一出,宴席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所有人都望向了我。
    “呃……甘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疑惑了。这胖子我依稀记得他姓甘,是伊犁布政使司负责文化事务的官员。
    “嗯,还不知道吗?甄生啊,你上任的程序得在碎叶境内进行啊。”兴许是真醉了,这甘胖子说起话来没有半点顾忌,“你不在碎叶县城祭拜天地,安抚庶民又怎么完成上任程序?虽然现在那被罗刹佬占着,你可以在伊犁办公,但是这个过程需要做一下啊……”
    听完此话,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原来这不是接风宴,而是断头饭啊!怪不得陈思颖会如此热情的接待我,还邀请了伊犁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来吃饭,原来是让我在死前最后风光风光一把好安安心心去上路啊!
    大明一直拒绝承认苏维埃联盟政权的合法性,并且一直没有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相反却一直承认目前流亡在法兰克福的沙皇俄国流亡政府,或者说,罗曼诺夫家族。虽然两者之间闹了几百年的摩擦,但对待红色政权这件事上却是出奇的一致……所以,我要是进入苏维埃联盟的实际控制区,绝对是有去无回的节奏!幸运的话直接被苏维埃联盟的军队举枪干掉,倒霉的话没准要被送到列宁格勒蹲监狱……你们没看错,蹲监狱比直接枪决可怕多了,苏维埃契卡的恶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是我为什么不知道还要过这样一遍手续?我来之前没人和我说过啊,这是在搞毛!
    “我有点内急,可否容许晚生先去一下茅厕。”我干笑着拱手,溜出了宴席会场。
    来到厕所,我哆哆嗦嗦的拨通了我老师,心泉居士钱若山的电话:“喂喂,老头子,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你终于能把小师妹嫁给别人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说到此处,我已经带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