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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汾河湾
    孟孟掐着手绢一角轻摇腰肢。
    九良拿起扇子,“您这捯饬完了,咱们归后台吧。”
    “啊?啊。”孟孟装作懵懂,突然转身往后台跑。九良反应过来拎着大褂领子把她拽回来。“你要往哪跑啊?你裤子也挂树上了是吗?”
    孟孟捂着前衣领,“咱不是归后台么?”
    “哪个后台啊。这儿!上场门!”九良松开孟孟指着桌子一边。
    “啊。来吧。”孟孟朝台下抛着媚眼。引得观众惊呼。
    “您叫吧。”
    “别别别,您叫吧。”
    “你先叫。”
    “你是男的你先叫。”
    九良拿着扇子点着孟孟“这和男的女的没关系,就得你先叫。这是规矩。”
    “嗷,那那我叫了啊。”孟孟清了清嗓子。
    “嗯。”九良开扇挡脸。
    “宫保鸡丁,鱼香肉丝,水煮鱼水煮肉。五碗米饭我饱了。”
    “好家伙,谁养的起你。”九良把孟孟拉到话筒处,“我让你叫饭呢?”
    “那叫什么呀?”孟孟开始和九良耍横。
    “叫板!”
    孟孟掐着小腰指着台下,“叫板?跟谁叫板?跟谁叫板他不得nèng死我?”
    “你也就跟我能耐,我让你叫戏板。这有一句话,丁山儿该来了。”
    “啊。丁山儿该来了。”孟孟恍然大悟拿着手绢,回到桌子边。一扬白手绢,用着阴恻恻的语调“丁山儿该来了~丁山儿~该来了~丁山儿~快来吧~快来呀~丁山儿~”
    “救命啊!”把孟孟拎回话筒处。“你叫魂呢?你这干不次咧硬喊啊?”
    孟孟折了下手绢眨巴着眼睛,“那怎么着啊?”
    “你得有韵啊。”
    孟孟捂着脸娇笑“我还得有孕。这事不得回家说去么~讨厌~”手绢一扫,九良视线随手绢而落。
    六年了,常看常惊艳,妩媚亦动人。
    “我说的戏韵啊。”
    “啊,戏韵啊。”孟孟装作听懂“什么味的啊?”
    “什么味的你不知道?”九良张口唱了一句,“丁山儿呦~该来了~”
    孟孟憋着吓九良,刚唱完拍了下九良胸脯,“谁的词谁的词谁的词?”
    九良的卷发颤了一下,迅速开扇敲了孟孟脑袋“你的词你的词你的词。”
    孟孟捂着脑袋一脸委屈“我的词儿你唱什么?家暴!”
    “废话!你不是不知道什么味吗?”推了一下她脑袋顺势揉了一下。
    孟孟满脸不服,“那你也不能唱啊,一会儿我唱了,观众听着不新鲜了。”
    “你不是不知道嘛。”
    “那你也不能打我呀。”孟孟朝着九良撒泼。
    小周心虚,“那您来来来。”二人归后台。
    孟孟清了下嗓子,“丁山~”九良迅速开扇挡在脸前,孟孟皱了下眉,这嗓子唱京剧算是废了。把九良的胳膊扒拉掉,“丁山~儿呦~”再次扒拉下胳膊“丁山~儿呦~”把扇子打下去,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九良威胁他。
    “丁山~儿呦~”两人开始小学生打架挥动着双手。孟孟把九良拎到话筒前,“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台上捯饬这么好看这么漂亮还戴朵花这么媚气。你拿那破玩意挡着我干什么?!”
    九良捏着孟孟的脸转向观众,“你亏心不亏心呐。你这叫漂亮啊?”
    孟孟演出这么多年温柔漂亮又肆意潇洒男女通杀。底下观众纷纷替孟孟鸣不平,“好看!漂亮!”有一大哥还喊着“跟我走吧!他不要你我要你!”
    九良一脸嫌弃,“就这还好看呐,你们是没见过寡妇脸怎么着?”
    一句话孟孟有些笑场,九良小声嘟囔一句“我把我自己说死了。”
    九良装作给孟孟解释,“这您就不懂了,您这句闷帘倒板。拿着扇子一挡啊,这就好比是门帘了。”
    孟孟拿眼神瞟着九良,“哦,这好比门帘,还是竹帘子。”
    孟孟憋着坏扶着“门框”,“来,丁山~儿呦~该~来~了~ao~ao~”
    ……
    “三一句啊,后来不好,就给改了。改成计划生育就是好。”孟孟瞄着九良空手套白词。
    “咱别胡说八道,原来的词挺好的。”九良拿着扇子指着凳子,“将身且坐,额,窑门以外。”
    孟孟听到九良串活忍不住笑出声,《黄鹤楼》演多了将身且坐中军帐说习惯了,没想到他也有今天,“将身且坐窑门以外。这不是四一句么?”
    “这是三一句。”
    “四一句!”两人争辩。
    “是四一句,你告诉我三一句是什么?”
    孟孟看向观众满眼无助,扯着九良的袖子“你就都告诉我吧~”孟孟小声叫了一声“哥。”
    九良很吃孟孟撒娇,哪怕知道这是逢场作戏,“等我的儿回来好把饭餐。”
    ……
    “柳氏银环~”
    “你问那柳银环嘛?洗澡去了。”
    “去你的吧。”
    二人鞠躬,孟孟摘掉头上的手绢扔到桌子上,不小心拽掉了束头发的小皮筋,青丝随着手绢散落,双眉微蹙带着些许愁容,鬓边月季填了几许媚意,美的惊心动魄,台下女生也被这侧颜勾的怦然心动。
    二人下台,被主持人拦托,筱亭上台把椅子搬走,把桌子复位。孟孟和主持人说了一句让后台做好准备都上场。又回到舞台中央。
    头发散着有些挡眼睛,不方便观众看表情。孟孟把头发捋到身后。九良收拾着桌子,解开手绢给孟孟找小皮筋顺便塞话。“感谢各位捧场。”
    “嗯。”
    台下观众窃窃私语,“刚才拍着了吗?”
    “没有,没来得及,她把头发又捋后面了。”姑娘握着拳后悔莫及。
    “太好看了,我也没拍着。”
    孟孟在台上说着“我们舞台上其实不是那么成熟。”注意到两个姑娘,“什么没拍着啊?”
    一个姑娘有点害羞,一不小心声音有些大了,打扰到孟孟了,另一个姑娘胆子大一点,“刚才散着头,侧脸,特别好看,没拍着。”
    孟孟把头发放回前面“我们说相声头发太长挡眼睛,耽误面部表情。尤其是我,还爱使相儿。”
    “对,眼睛一挡都看不见了。”九良寻找着小皮筋。
    “这样可以么?”孟孟把耳边的花也整理一下。
    “侧面!”
    孟孟侧对着观众,面向九良,和九良双手紧握,眉目传情。
    “看我!别看他!你个恋爱脑!”
    “我老公帅!养眼。”孟孟把手放下,扭回头看向观众。“你们好像给我俩照婚纱照呢。都好好pp图啊。”
    “不用p!这还p图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我换个姿势啊。”
    孟孟站在九良身后扶着肩膀从一侧探出歪着头痴情而灵动,九良双手搭上孟孟的手,回眸温柔又宠溺,二人视线隔空相撞。
    “你俩真…”
    “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孟孟站回麦前,把头发捋到身后,“行了吗?还有什么要求没?”
    “脱了!”
    “脱了不行。师父说了,德云社是百年老店。”
    九良微微摇头皮筋没找到,接了一句“不是风化场所。”
    孟孟拍了拍九良的手示意没有关系,“其实今天表演不是太好,嗓子出了点小问题。其实老观众可能知道,我之前是唱京剧的。天天这说相声话说的太多了,太费嗓子了。像柳银环呐就没有前几年演的好。”孟孟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几年咽炎犯的太频繁。像之前一样唱京剧几乎成了妄想。师父也很遗憾,再后来唱京剧唱的好的大多都安排成了捧哏。
    “您谦虚。您是最像柳银环的。”
    孟孟望向九良眼里带光,“是吗?哪方面像啊?”
    九良嘴角含笑,“性别!”
    “我就知道。”孟孟向观众控诉,“一天天不带夸我几句的。这就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现在生活都没有惊喜了。生日礼物都没有。”孟孟偷笑,“这还有一个月就过生日了,我得多叨咕叨咕。坑他个礼物。”
    “我脸皮厚,叨咕多少遍我也不送。”九良嘴上说着,心里已经开始准备上了礼物。
    “也是,都老夫老妻了。要是从认识开始算马上就七年之痒了。”孟孟一脸骄傲,脸上洋溢着幸福。
    “纯纯恋爱脑!”
    “我送你个痒痒挠啊。没事痒了就挠一挠。”
    “痒痒挠像话吗?天也不早了,咱把后台演员都叫上来热闹热闹好不好?往常他们这点都应该走了。”
    “是,今天被树上的裤子绊住了。”
    ……
    谁懂啊,我想象那个头发散落特别有氛围感,然后抬头就看见孟哥把手绢拿下去。头发跟让水牛犊子舔了似的,三七分的汉奸头。我滤镜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