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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此消彼长
    “你考中秀才,是窃取了砚书文章!”陆远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砚书押中了题,他押中了题!”
    “你拿走他所有手稿,你哪里来的脸!”
    陆远泽几乎站不稳,眼眶中布满血丝,额间青筋乍现,指着陆景淮的手直颤。
    “你不是天才,你不是天才!从头至尾,只有砚书!”
    “你说仰慕他的才华,让我拿走他的书籍。又让晚意替你偷手稿,你靠着他的才华,考取秀才!你的天才之名,是偷来的,你窃取砚书的才华!”陆远泽俨然有些癫狂。
    自己被骗了!
    当初他对砚书倾注无数心血,指望砚书为侯府带来辉煌。
    忠勇侯府底子薄,急需要新生血液为侯府保驾护航。
    他急需一个完美优秀的继承人。
    砚书符合他所有苛刻的要求。
    而砚书出事后,他整个人颓废绝望。而陆景淮,便是此刻走到他身边,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他说:“爹爹,你还有我。景淮会争气,替你考回秀才,考回举人,考回状元,替忠勇侯府争气。”
    然而……
    他为那一抹光芒,抛妻弃子。
    如今,才发现,这抹光是借砚书的!
    天塌了。
    陆远泽天都塌了。
    裴氏心头咯噔一声,一张脸青紫无比,她猛然看向儿子。但眼底,没有惊讶。
    “你全都知道对不对?裴姣姣,你全都知道是不是?!”陆远泽哪里还不明白。
    他被算计了。
    裴氏面色苍白,眼神躲闪。
    “你怪母亲做什么?”陆景淮身上有些凉,打了个哆嗦。
    眼神透着疯狂。
    声音沙哑的可怕,扔在雪地里才勉强压制住身上药效。
    这,原是他给陆砚书准备的!!凭什么凭什么陆砚书如此好命?
    “当年,是你想要养外室。是你哄的母亲做见不得光的外室!你许诺母亲,心中只有她,对许时芸只是逢场作戏。”
    “母亲信了你的邪,甘愿做你的外室。”
    “一日又一日等着休妻。”
    “而你呢?”陆景淮死死瞪着他,眼中对他只剩恨意。
    “随着陆砚书出生,你的眼中只能看见他!随着他一日日长大,渐渐露出才华,你眼里再没有旁人!”
    “他周岁时,爹爹尚不会叫,便能记住三字经。他三岁时,天赋完全显露。他只需听一听,就能记住绕口的文章。你曾经,嫌弃许氏无趣,可自从有了他……”
    “你渐渐开始称赞许氏,你称赞许氏会生养。你每回来,嘴里心里都是陆砚书,你将侯府的荣誉系在他身上。”
    “你谈到兴起之时,还要让我背书。”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陆砚书的才华,陆砚书三遍就能记住全文。而我,彻夜不休都赶不上他。你对我越发不耐,甚至直言,我比不上陆砚书一丝。”
    “你眼中只有他,只能看到他!”
    “我恨他,我恨陆砚书。我日日夜夜祈求上天,让陆砚书死,让陆砚书跌下神坛。”
    “结果,却等来他八岁中秀才。天下最小的秀才!!”陆景淮恨他恨到了极致。
    “哈哈哈哈哈……所有人都追捧他,称赞他。将忠勇侯府捧到了云端。”
    “你以他为荣,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是侯府嫡子。而我,只能躲在人群中,怨毒的看着他。”
    “他凭什么啊?凭什么他的命这么好?”
    “拥有堂堂正正的身份,又有过人的天赋,上天为什么将所有好处都给他?我不甘,我不甘!”陆景淮癫狂的嘶吼,他多希望陆砚书死啊。
    “所以,你让裴耀祖对砚书下手?”陆远泽猛地想起裴耀祖,突的打了个哆嗦。
    “你真的对砚书下手!!”陆远泽狂怒之下,举起砚台,直接砸在陆景淮头上。
    砸的陆景淮头破血流,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陆景淮看着亲爹狂怒,幽幽的笑了。
    “是你害了砚书,是你害了侯府。你这个孽障,我怎会生出你这个孽障!!你真该死,你该死啊!!”陆远泽哪里想过,陆景淮当年才八岁,就敢生出杀人的心思。
    陆景淮冷笑:“我为什么不敢?他挡在我前头,他就该死!”
    “八岁的小三元,让他死在盛名之时,才能让你痛不欲生。”
    “只可惜,裴耀祖这个蠢货!连个孩子都杀不死!若不是他坏了我的事,我早已顶替陆砚书,拿着他的手稿,夺得他的一切!!”陆景淮只恨当年自己不敢亲自出面。
    裴耀祖整日偷鸡摸狗,流连青楼,但不敢杀人。
    再者,他偷许氏钱财,又住在忠勇侯府,陆砚书是侯府的希望。他心中胆怯,竟只将他打到昏迷。
    “他永远是个瘫子多好,他永远坐在轮椅上多好。为什么上天总给他希望,为什么!”陆景淮恨呐,为什么陆砚书总是被上天青睐。
    “他若不死,他若不瘫,你永远也看不到我。我会被他死死压住,永远不能翻身!我与娘,永远也不会被你重用!”陆景淮宛若疯狂,嘴里满口血,咧着嘴看向陆远泽。
    “他瘫痪时,你痛苦不堪。所以,你才能注意到我啊……”
    “他是正室子,他堂堂正正,风光霁月。他不屑用一切手段。”
    “我是外室子,我躲躲藏藏见不得光,我生来就是掠夺他的养分而活。我为什么不能对他下手?”
    “此消彼长,爹,你该明白这个道理啊!”
    陆远泽后退一步,他从未想过,陆景淮心思如此阴暗。
    八岁,就借裴耀祖之手,想要除掉陆砚书。
    “孽种,孽种!”陆远泽浑身都在抖。
    “爹,你害怕什么?那不是跟你学的吗?你娶高门嫡女,给她洗脑,让她为你所用。用她的嫁妆养全家养外室,甚至……”
    “还借用许家的权势笼络关系,你软饭硬吃,你比我更卑劣啊。”
    “甚至,你想要将瑶妹妹养在许氏膝下。想要让她嫁祸许家,害死许家……爹,论狠,你比我狠多了……”
    “你吸正室的血,养外室,还想要许家的命。儿子哪有爹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