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嫁女的大喜日子,谁也没料到会突然出现一个小乞儿,还把前来赐福的青丘小帝君掳走。
新娘连婚都不结了,一把掀开盖头,纵身飞起直接就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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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宁哪里能跑过狐仙,最后无奈将小狐狸放开,又被骂骂咧咧的狐仙拎着领子,丢回了狐仙庙。
这段往事太过神奇,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赵时宁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只漂亮得令人心颤的小狐狸。
她若是想要去青丘,还是应该回到人间的狐仙庙,去寻一寻当年走的那条路。
赵时宁觉得手腕发烫,她猛然从床上坐起,连忙捋起袖子查看,这才发现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朵淡红色的合欢花印记。
她后知后觉自己突破了,昨夜之前她一直都是筑基初期,而现在她已经到了筑基第二个境界,且隐隐有要突破至筑基第三个境界的趋势。
这也突破的速度太快了,完全不是普通双修能达到的速度。
赵时宁连忙捡起枕头旁的合欢功法,十分宝贝地又将小册子从头翻到尾,这回再看见小册子里的避火图也不再羞涩脸红,反倒迫不及待想去骗个修为高的人,再试一次,好让她快点突破修为。
她连忙起床,将自己收拾干净,又换了身简便适合出行的衣服。有了上回穿着华丽繁杂衣物被万殊追逐,她不仅没能跑掉反而被裙摆绊倒的经验,赵时宁忍痛舍弃了她喜爱的打扮风格,并且默默在心底发誓等她修为强大时,一定夺回曾经的一切。
十个手指头戴二十个金戒指
她来合欢宗时就什么也没带,离开时也只多带了这本合欢功法小册子,她将小册子放进储物袋,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上回系统所说的飞行法器簪子。
“飞行符箓居然要二百点数一张,你简直就是黑店,还不如我去请教师姐怎么使用法器。”赵时宁非常不满地对系统抱怨道。
才不是黑店,公平定价,童叟无欺哦。
赵时宁轻哼一声,不愿意理系统的鬼话,拿着仙鹤簪子推开了门。
日头正对着头顶,阳光无限灿烂,晒得人身上暖烘烘的,廊檐之外可以望见浩浩荡荡的沧水,浮光跃金,波光粼粼,这是无羁阁不曾有的景色,也是赵时宁前半生从未见过的景色。
“真的好美。”
她没读过什么书,能说出最真挚的赞美也只有一个“美”字,赵时宁站在栏杆边,眺望着碧波万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有底气走遍这险恶世间每一个角落,将她从未见过的风景一一见识过。
怎么变得强大
睡男人,生孩子
赵时宁一路小跑着,到处去寻小九的身影,可她去小九的房间也没能找到她。
她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激烈打斗声,刀剑相撞,发出的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赵时宁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生怕出什么事情。
她刚跑到广场边缘,就看到天上飘着的两个人的身影,水浮生手中的短刀毫不犹豫扎进了一个俊朗男人的胸膛。
男人从天上坠落,重重砸在了地上,临死前眼睛还死死盯着水浮生的方向。
“可怜我这二师兄,临死之前还非要见你一面,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死在心上人手中。”沈芜蘅幽幽叹了口气,目光悲悯地瞥向地上的尸体。
水浮生降落到沈芜蘅身前,目光不善,语气阴冷“不过是一个炉鼎,没了用处就该去死。沈芜蘅,你也少在这假慈悲,陈洲是青云宗掌门,就算不死在我手里,你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更何况你真的会这么好心带他来这”
“他毕竟是我同门的二师兄,我怎会去杀他呢,更何况他现在不是死在你手里吗与我何干”
沈芜蘅来此的目的也并非为了陈洲,而是为了赵时宁,她早知赵时宁逃出了无羁阁,此行也是借着机会来寻她。
她强忍着不去看她,生怕将赵时宁吓跑。
不远处,赵时宁听见“陈洲”的名字,立刻想起她初见水浮生那日,与水浮生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居然是青云宗的掌门,沈芜蘅的师兄,也是谢临濯的师弟。
赵时宁偷偷觑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堂堂的青云宗掌门竟然只有元婴期的修为。
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毕竟她不想让沈芜蘅知晓她投奔了合欢宗,但水浮生已经唤了她的名字,“赵时宁,你怎么来了为师没吓到你吧。”
沈芜蘅也看了过来。
赵时宁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对着水浮生说道“我是来寻小九的,我怎么会被吓到呢,师父杀人总是有师父的道理的。”
“我不杀他,他也会生不如死。”水浮生神情淡淡,手中浮现红光,朝着陈洲的尸体挥去,红光化作朵朵蝴蝶将其包裹,随后他的尸身随着消散的蝴蝶消失在了广场上。
“小师妹,你找我做什么”小九就站在水浮生身后,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想请教师姐如何使用飞行法器,既然你们有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赵时宁根本不想与沈芜蘅见面,上回她发疯拽着她去刺杀小皇帝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生怕有朝一日沈芜蘅将她也给杀了。
她转身就要走。
“阿宁,为何装作看不见我不过几个月未见,我们之间就变得生疏了吗”沈芜蘅语气还是温柔的,但夹杂着明显的悲伤。
赵时宁这下彻底走不掉,只能转过身怯怯地出声“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水浮生眉头轻拧,毕竟沈芜蘅刚复活不久,能认识她的人确实不多。
“自然认识,阿宁身上有我的一魂一魄,我一醒来就与她一见如故。”沈芜蘅看出赵时宁没有告诉水浮生她是谢临濯的徒弟,贴心地为她解释。
水浮生本来懒倦的眸光变得锐利,“沈芜蘅,你既然醒了就别打我徒弟的主意,你若是敢背着我将她的魂魄抽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赵
时宁生平第一次被人护着,心中升腾起一股难言的感动。
“我怎么会害她呢我喜欢她还来不及。”沈芜蘅低低地笑着,柔软呃嗓音如甜蜜的糖浆,眉心的朱砂愈发殷红夺目。
明明是生的是慈悲的观音相,可总让人怀疑她的皮囊里包裹的是恶鬼心,赵时宁就是无理由的怕她。
阿芜,不如你来教教我怎么用飞行法器吧。”
赵时宁连忙唤她,怕她喜怒无常,与水浮生动手。
“师父,师姐,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也阿芜的确是好朋友,她不会伤害我的,你们先回去吧。”
水浮生并没有走,在沈芜蘅没死之前就听过她的事迹。沈芜蘅的杀戮道已经修到了疯魔的地步,无论是否无辜她都一概杀之,这样的人实在太过危险,她忧虑地瞧了一眼赵时宁。
赵时宁朝着小九使了个眼色,小九连忙会意将水浮生劝走。
“阿宁,一别数日,你变化极大,从前你与我一般孑然一身,无所留恋,如今你竟也有了心中牵挂之人。”
沈芜蘅的心中不可避免生出了嫉妒,为何旁人就能轻松得到赵时宁的关切,而她却被如此疏离冷待。
若是可以,就该把与她抢赵时宁的人都杀了。
“阿芜,你这是什么话,你也是我心中牵挂之人。”赵时宁上前牵住她的手,连忙安抚她。
“那你为何这么多日都没有去寻过我”沈芜蘅垂眸盯着两人紧握的手,消沉的心情瞬间平复。
“我想过去找你,但是你说你要夺回掌门之位想必不是很容易,我也不敢贸然打扰你。”赵时宁开始睁眼说瞎话。
沈芜蘅却轻松被她骗过,与她讲起了夺青云宗掌门之事。
“我本来也以为不会容易,毕竟我这个师兄已经到了大乘之期只差飞升成仙,没想到我这师兄犯了糊涂放弃成仙,居然心甘情愿让水浮生吸取他的灵力,修为一降再降,降到了元婴期,真是可笑。”
赵时宁思及方才陈洲死不瞑目的惨状,摇了摇头,“这青云宗掌门就是咎由自取,谁让他贪图美色,这怪不得我师父,他如今这种下场都是他应得的,他还妄图独占我师父,呸,活该。”
她这话说完才想起正事,连忙将发簪递给沈芜蘅,“阿芜,你帮我看看这飞行法器如何使用”
沈芜蘅从她手中接过发簪,观详了片刻,“你这法器需要先滴血认主,你再朝着里面注入灵力看看。”
赵时宁毫不犹豫咬破手指,将指尖的血涂在仙鹤上,随后指尖钻出青色的灵力,飞进了发簪之中,金色的发簪瞬间浮起,变成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巨大仙鹤,仙鹤仰颈发出阵阵清脆的啼鸣。
她完全没料到这么容易,脸上浮现了惊愕后,瞬间又转变为更加灿烂的笑容。
“阿芜,真的谢谢你。”
“法器现在认了主,只要你告诉仙鹤你要去哪里,它就可以带着你飞去哪里。”沈芜蘅盯着她两颊边因为笑容而浮起的酒窝,心泛起了痒意
,想去抚摸她的脸颊。
沈芜蘅这样想着,但到底没有真的伸手。
“阿芜,我想去人间,现在就走,等会你帮我跟我师父讲一声。”赵时宁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沈芜蘅,她人生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也没打算不告而别。
“我陪你一起。”沈芜蘅连忙道,她顿了顿,补充道“无论是修真界还是人间总有妖魔出没,你不过筑基修为,若是遇到危险该怎么办,我这些日子忙于青云宗的事,还未把弓做好,你又没有武器”
“不用了,阿芜,我已经有了武器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也总不能一直让别人保护我。”赵时宁主动上前抱了抱沈芜蘅,仰头冲着她笑“阿芜,真的很谢谢你,但是我也想成为像你一样强大的人,不过独自去一趟人间,我肯定可以的,你要相信我。”
“你为何要去人间若是为了修炼合欢修仙界的人不是更合适更何况还有师兄。”沈芜蘅极为不喜赵时宁与旁人有过多牵扯,但为了让赵时宁不对她心生芥蒂,她只能装作大度。
大不了等她用完,都杀了便是。
“阿芜,我想去青丘。”
赵时宁身上有沈芜蘅的一魂一魄,说不定无论她在哪里沈芜蘅都能感知到,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她前脚刚到合欢宗,后脚沈芜蘅就跟了过来,纵使有陈洲作为借口,但也太过巧合。
“白琮月”
沈芜蘅一听赵时宁要去找白琮月,脸色瞬间阴郁,恨不得去青丘将那只乱勾引人的骚狐狸给杀了。
白琮月若是把赵时宁魂勾走了怎么办,赵时宁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若是被白琮月教坏了又该怎么办。
“你若是喜欢狐狸,我去替你抓一只便是,何必要去招惹青丘的帝君。”沈芜蘅轻声劝她,就是不愿意她招惹白琮月。
“青丘帝君”
赵时宁属实惊了一下,白琮月那样她还以为是个自在逍遥的散仙,生的就是祸水的模样,居然还是青丘的帝君。
帝君修为一定很高吧。
“阿芜,你不必再劝我了,我不会有事的,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走了。”
赵时宁坐到了仙鹤的背上,朝着沈芜蘅挥了挥手,朝着人间飞去。
等到视线里沈芜蘅的身影消失不见,赵时宁抱着仙鹤的脖颈,自由自在的在空中翱翔,风抚过她的长发,她从未觉得如此畅快,还有自由。
仙鹤的速度到底不及修士,上回沈芜蘅带着她去人间不过一会的功夫,这回几乎到了黑夜才到人间,但距离狐仙庙还有一段距离,赵时宁也坐累了,让仙鹤飞到地面暂作休息。
她始终记得前几日去合欢宗晚上遇见的危险,想着只休息一会就好。
赵时宁捡了一些树枝堆在一块,掐了个生火决,等到火光照亮黑暗,她心里的恐惧才散了一些。
她所停留的地方是一片空地,周围有着零零散散的树木,月光凄迷,完全照不透这厚重的黑暗,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
赵时宁还是控制不住害怕,从商店里兑换了一个护身符,又兑换了一个引雷符,若是有鬼怪追她,就劈死那个鬼怪。
她将两个符咒拿到手后,又忍不住开始心痛,这几日已经花了六百点数。赵时宁更想要商店里的避鬼戒指,只要带上戒指就可以百鬼不侵犯,但避鬼戒居然要五千点。如今这六百点花完,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积攒到五千点。
她到底还要生多少个孩子
赵时宁托着腮坐在火堆旁,有了护身符和引雷咒她心中安定不少,在天上飞了一天,她抱着仙鹤根本不敢去睡,生怕睡着了掉下去,此时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不行,不能睡,要睡也得白天睡。”赵时宁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活动活动身体,生怕自己坐着又睡着了。
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不知是在做什么,好像又一堆人聚集在那,挺热闹的,隐隐约约传来唱戏声。
赵时宁一个人实在是害怕,她搓了搓手,就往着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
等走近一些发现果然是在唱戏,台上格外热闹,浓妆艳抹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腔婉转又缠绵,台下坐着排排观众聚精会神地听戏。
这就是人间烟火吗赵时宁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赵时宁站在原地听了一会戏,听得格外认真,但站一会确实有些累了,她对着身旁的大爷说道。
“老乡,能往边上挪一下吗给我挪一点位置就好。”
大爷缓缓转过身,身体格外僵硬,在灯火映照下赵时宁看清了他只有眼白的眼,还有脖颈处一道整齐的血痕被针线缝了起来,像是头颅直接被斩掉再一针一线把头接上去。
赵时宁拼命控制着没有尖叫出声,她颤抖着声音“大爷,不用了,我走了,您慢慢听戏吧。”
她这话说完台下的观众也都齐齐望向她,每一个人的死状各不相同,比如有一个明显就是吊死的,鲜红的舌头直接拖到了胸口处。
敢情不是在唱人戏,这是在唱鬼戏呢。
也不知台上唱戏的戏子是人还是鬼。
赵时宁哪里还敢停留,更不敢再说话,拔腿就跑。
台上唱戏的戏子口中还诉说着控诉负心人的哀怨之词,白色的水袖突然变长,朝着赵时宁的后背袭去。
赵时宁埋头逃跑,根本来不及躲开,好在护身符及时帮她挡住了一击,她没有受伤却还是摔在了地上。
台上唱戏的戏子却如鬼影般闪到赵时宁面前,殷红的唇一张一合,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哀婉的唱戏声还是方才的声音,但赵时宁却觉得如鬼哭狼嚎一般,吓得她魂飞魄散。
“鬼大人,您饶了我吧,小的是真的因为喜欢您的唱戏声,小的真不是有意冒犯您的。”赵时宁连忙捂住耳朵,痛哭求饶。
周围的鬼哭狼嚎声瞬间停息,浓妆艳抹的戏子倾身盯着她,声音也分外好听;“你喜欢我的唱戏声”
借着黯淡的月光,赵时宁勉强可以看清戏子的长相。
是极为妩媚清冷的一张脸,他雌雄莫辨的声音和长相让赵时宁分不清他是男还是女。
是呀,不然怎么会听了那么久,大人的唱的真好听,真的恍如天籁,小的此生从未听到这么好听的戏曲,如今才觉得从前这么多年都是白活了”赵时宁满脸堆着笑,几乎将此生所有的溢美之词都说了出来。
戏子听她这样说很是高兴,漂亮的桃花眸弯起,“你真可爱,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可爱之人。”
赵时宁的袖中还藏着引雷符,面对这种喜怒无常的鬼怪,她只能先让他卸下心防,再找机会把引雷符贴到他的身上。
“大人,我能起来吗我刚才摔在地上,胳膊真的好痛。”她眼泪汪汪地盯着他,表情可怜兮兮的,泪珠从眼眶一滴一滴滚落。
戏子没有说话,甚至向她递出了手,白玉似的手指上还抹着殷红的蔻丹,“你若是喜欢听我唱戏,不如留下来,听我唱一辈子的戏可好”
赵时宁借着他的手起身,也趁此机会将引雷符贴到了他身上,“听你个大头鬼,让天雷听你唱戏去吧”
她重重推开了他,再度迅速逃跑,同时拿出簪子准备灌入灵力。
于此同时道道天雷劈在引玉身上,引玉恍若不觉,盯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声“骗子。”
随即化作一条黑色巨蟒朝着赵时宁飞去,蛇尾一甩瞬间砸掉了她手中的簪子。
赵时宁何时见过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又何时见过这么大一条巨蟒亮着两颗毒牙,张着血盆大口朝着她袭来。
她最怕蛇了啊
她两眼一翻,直接被吓晕过去。
引玉蛇尾卷着她的腰身,将她带回了洞穴,准备将这个骗子吃掉。
赵时宁是被人用土块砸醒的,她愤怒地吐掉满嘴的土,睁开眼怒斥道“士可杀不可辱,有完没完,一直用土块砸我做什么。”
“你可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被吓死了。”小皇帝满脸郁闷地看着她。
赵时宁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发觉砸她的不是蛇妖,而是眼前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孩。
“怎么又是你,每回遇见你都没好事。”她愤怒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土,对小皇帝用土块砸她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司鹤南撇了撇嘴,他在皇宫睡得好好的,就被蛇妖捉了来,刚到这里就发现了昏迷的赵时宁。
“行行行,这回咱俩一起做蛇妖的盘中餐吧,我带着你一起上路。”赵时宁咬牙切齿说道,她人还未到青丘,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可恨,实在是可恨
“好啊。”司鹤南不仅未怒,反而朝着她笑了笑,“反正我只是个凡人,早晚都是要死了,与你这个能活几百岁的修士一起死,我很知足。”
赵时宁告诉自己不该跟个小孩计较,但她自己也不过是个才学会长大的小孩,想了又想,还是生气。
她默默掐了个决。
凭空出现的冷水瞬间将司鹤南淋成了落汤鸡。
“反正你都要进蛇妖肚子里去了,我给你洗干净,你别感谢我哟。”赵时宁朝着他做了个鬼脸,态度极为嚣张。
就在此时,有人从外面将门打开。
赵时宁连忙警告地瞪了一眼小皇帝,让他不要出声。
司鹤南听话地闭上了嘴。
引玉已经将戏服换下,但装扮却还是女子的打扮,如瀑的黑色长发挽成松松垮垮的发髻,一朵牡丹斜斜地插在鬓边,姣好的姿容轻柔又妩媚,身上穿着绣着银丝梨花的白色月裙,纤纤腰肢一手便能握住,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赵时宁眼睛都看直了,但还不忘威胁“蛇妖,还不快把我放了,否则我要你好看”
“怎么了不装了怎么不继续装可怜,说不定我还真的会把你放了。”引玉缓缓弯腰,抬手扣住赵时宁的下颔,逼着她直视他。
“滚啊,快放开我,我最讨厌蛇了,不许碰我”
纵然面前是个绝世荣光的美人,但赵时宁只要想到昨晚那条可怕的巨蟒,就忍不住毛骨悚然。
引玉闻言眸光骤冷,口中的蛇信骤然吐出,轻轻舔着赵时宁的脸颊。
冰冷又柔软的蛇信在脸颊上流连,赵时宁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了喉咙里,两眼再度泛起了泪光,哽咽道“你究竟想做什么,要吃快点吃,别这样吓我呜呜呜”
“我不吃你,我要娶你,要将你留在身边,听我唱一辈子的戏。”引玉的蛇信落到了赵时宁柔软的唇瓣,又将蛇信收了回去。
他涂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唇角,声音低柔“今日我先不吃你,等明日我们婚礼结束再吃你。”
赵时宁也不懂这种吃,究竟是哪种意义上的吃。
她只能对着引玉怒道“什么婚礼,我才不要和你成婚,我已经有了丈夫和孩子,才不要和你这只臭蛇妖结婚”
引玉盯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赵时宁几乎有一种被扼住咽喉的窒息感,鼻息里尽是他身上浓郁的香味。
司鹤南拿着土块砸到了引玉身上,“蛇妖,不许伤害她”
赵时宁暗道没有当初没有白救这个小皇帝,他好歹还有点人性在身的。
引玉完全不理司鹤南,他勾了勾殷红的唇“无妨,我没有妻子和孩子,给你做妾我也是愿意的。你如今还是个凡人,等你服下这个孩子的心脏,就可以与我一样成为妖了,生生世世陪着我。”
赵时宁只觉得一阵恶寒,“我才不要吃什么心脏,我不要成妖,我要成仙,你这只蛇妖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我才不会留在人间陪你。”
“你要成仙你若是成了仙忘了我可该如何,你的满嘴谎话我早已领会过,留在人间与我生生世世不好吗”
引玉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赵时宁掌心汇聚灵力朝着他挥去,却被他瞬间化解。
赵时宁气得七窍生烟,打又打不过他,只能骂一骂他过过嘴瘾“你这个不男不女
的死蛇妖,还想给我做妾,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你给我做奴婢当牛做马你都不配。”
引玉被她这样骂也不生气,反而抿唇轻笑,桃花眸分外潋滟给你当牛做马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将我要了便是,我给你唱一辈子的戏。
◣想看fakir写的合欢宗小师妹从不养鱼第三十二章吗请记住域名
他见她心中不受控地欢喜,蛇类的本能让他伸出蛇信,小心翼翼地舔着她的皮肤的每一寸,感受着她皮肤下温热跳动的血管。
引玉十分相信与她相遇这是上天的安排,每日在戏中演的命中注定,也终于在今日落在了他身上。
他分外珍视着她,纵使从一见面起,她就在欺骗他。
赵时宁从未体验过如此新奇的感觉,不一会被他弄得口干舌燥,心烦意乱,但她对蛇实在是害怕,不遗余力地推开他,“你别逼我再用天雷劈你,把你这只死蛇妖给劈死。”
引玉一个不慎,这样被她推坐在地上,漂亮的眼眸沾染着潮气,怔怔地盯着她,美得夺魂摄魄,艳得媚骨生香。
啧啧啧,赵时宁你也有今日,居然被男妖精各种勾引,本系统看你都快坚持不住了。这妖精还是个童男子之身,又有千年修为,反正你一夜春情又不亏,吃完直接跑路不就行了。
赵时宁盯着这么个国色天香的美人,确实是要把持不住,但转念又想到这是个美人蛇,她又实在是难以接受。
“你别这么着急行不行,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赵时宁也不知该不该将他扶起来,她只能僵硬地坐在原地,理了理凌乱的衣服。
“我叫引玉,你呢”
引玉缓缓跪在地上,几乎是跪行到她脚边,柔软无骨的手试探着想要牵住她的手,他见她这回没有躲开,心脏溢出的欢喜几乎让他战栗。
“赵时宁。”
赵时宁本来犹豫着要不要说个假名,但一想到她要是万一真的把持不住,以后引玉生出的孩子总得跟着她姓赵吧。
“时宁。”
引玉缓缓将这两个字萦绕在唇边,默默将这两个字刻在了心上。
“引玉,我真的不想当妖,你能不能将这小皇帝给放了啊,他是无辜牵扯进来的。你一看就是个好妖,可千万不能为了我做傻事啊,你要是害了人,以后可就成不了仙了。”赵时宁连忙劝道。
这个引玉周身气质干净,根本不像是杀人如麻的妖魔,更没有那种骇人的气息,完全就是个正在修行的好妖。
引玉犹豫着,没有开口。
“引玉,你若是连这种小事都不听我的,你也不配嫁给我。”赵时宁冷笑一声,甩开了他的手。
引玉顿时心生慌乱,连忙道“时宁,你千万别生气,我这就去把他送回皇宫。”
可一直不说话的司鹤南却大声道“我才不回去,有本事你把我们都给放了。赵时宁,你骨头怎么这么软,蛇妖随便勾引勾引你,你就被迷得晕头转向了,你对得起在家等你的丈夫和孩子吗你这个负心女,我告诉你,你信不信这只蛇妖直接把你给吃了。”
引玉瞬间脸色铁青,怨毒的目光投向司鹤南,“既然你不走,那你便去死,谁允许你说出这种话,破坏我和她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