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云回忆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接收到的有关孙程的各种信息,觉得哪怕只有半成信息是真的,孙程其人也是相当不值得认识。
她没吭声,孙程却是温温柔柔,和和气气地笑了笑。
此时燕州大学的大礼堂灯火通明,天上星光璀璨,礼堂内隐隐传来弹琴唱歌的声响。
礼堂外人流如织,不少学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倾诉,或争论,也有人打闹嬉戏。
孙程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却仍带了几分贵气,只看这张脸,是那种很讨人喜欢的斯文相貌。
他神态也没怎样骄矜,还很客气:“穆同学,是这样,我妹妹晶晶最近要过生日,我想为她准备一份能让她开心的礼物,我看她很喜欢你的那身戏服,不知道可否割爱?”
穆青云摇头:“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礼物,肯定不会卖,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她叫上师姐们直接走人。
孙程连忙追了上来,仍然很客气地道:“穆同学请仔细考虑下我的提议,我看你这是有意进娱乐圈?我在娱乐圈里也有几个朋友,如果穆同学有什么条件,完全可以提的。”
“今年我妹妹十八岁,她的成年礼物,我希望能让她开心。”
所以,无论谁让她不开心,都是我的敌人。
孙程轻言细语,“娱乐圈并不是那么好混的,只凭着高考状元的头衔,或许能有个三分钟的热度,但想长长久久地留在这个圈子里,就需要一点运气和技巧了。”
穆青云:“……”
好烦。
旁边几个师姐和同学打了个哆嗦。
“真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都是看了多少集的霸道总裁才能说出来的破台词。”
穆青云也想说这句话,是自家同学的嘴太快。
把孙程其人抛在脑后,穆青云和同学一起吃了面,吃完面大家就散了去。
一晃眼,年节将至,一群学生也把心思从新春晚会上抽出来些许,回过头应付考试。
也是一准备考试,穆青云才发现燕州大学和她想象中,还有听到的学校都有所不同,老师根本不会给画出什么考试范围,更没有直接把题库给学生的道理,好像她这些同学们也不大复习。
事实上,考试不考试的,同学们的学习劲头都差不多,最多就是更卷了一点。
图书馆一位难求,好些学生都拿着各种书来占座,穆青云每次看到这种情况,就特别想让学校赶紧再多扩建两座图书馆,又不缺钱,光是各地的富豪们就举着钞票恨不能捐个十栋楼八栋楼的。
进了考场,第一场考古代史,穆青云就听旁边学姐低声呻吟:“完了完了,王教授出题,王教授老变态的。”
周围其他同学纷纷点头,就连监考老师都笑起来:“没事,王教授说了,只是普通的地狱级难度,没给你们加码。”
众同学:“……”
看这意思,老师也觉得颇难就是了。
穆青云拿到试卷扫了一眼,她是一点都不觉得难,所有的题目对她来讲都是相当基础的东西,不过,出题的老师的确是相当阴险,整套试卷暗藏了四十多个陷阱,论述题目竟然还是开放性的,给出的材料是大灾难末期江南百姓大迁徙的一段内容,让人分析从这场大迁徙里面能看出什么。
在当下的史学界,对这件事都是众说纷纭,各种观点迭出,穆青云不禁扬了扬眉,再次体会到燕州大学从上到下的这股子绝对自信的气质。
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担心。
考试一结束,穆青云和同学们一涌出考场,顿时就感受到了新生注意事项里提到的考后项目,抬头看去,学校里到处设置了各种各样的花棚,基本上每个学院的学生都有自家的节目。
穆青云一路往宿舍走,顺便就参加了一轮历史知识问答,给自己赚回来一座小奖杯,还有学校出的两千块的奖金。
一进宿舍,穆青云脚步一顿,默默翻出手机来直接打电话给巡检司。
没多一会儿,她宿舍的舍友也到了,一见宿舍里的情形,顿时吓了一跳。
穆青云的衣服箱子被人砸成了两半,发冠和戏服都倒在地上,发冠变了形,衣服更是乱七八糟。
巡检司的巡查官一到,立马拍照留证。
在帝都之外,一般大家都警|官啊,派出所啊之类的乱叫,在帝都,众人却都要郑重些。
巡查官的手段也是相当厉害,当然,主要是监控安得十分合理,还没到一个小时,弄坏戏服的家伙就被抓了个正着。
犯人是个惯偷,这回化妆成电工混进了宿舍楼,直接就把穆青云的衣箱给一通乱砸,砸成了这样。
巡查官姓孔,是个中年人,看样子对这惯偷很熟悉,一抓住他就有点抓狂,穆青云并不很生气,只把手机里的发票递到小偷面前。
小偷一开始还吊儿郎当的混不在意,一眼看到发票后面那一连串的零,他都没认真数,脸色就刷一下地惨白,高声道:“孔巡查,我要戴罪立功,有人出钱雇佣我干的,我有证据,我录音了。”
孔巡查:“哼。”
小偷简直要气死。
这本来只是个小活,不就是吓唬个大学生?
一般这些大学生们都要脸面,也很单纯,像眼前这位,二话不说直接报|警的,简直一千个里也不一定有一个。
况且他也比较担心燕州大学,毕竟是名校,他都没把东西往自己兜里揣,就是给砸了而已。
却实在是没想到,区区一套衣服居然要几百万。
半个小时后。
孙程正陪着邢晶晶看电影,就被孔巡查带着人直接从电影院给带到了巡检司里。
正好和那个小偷走了个脸对脸。
孙程:“??”
“八百万!?”
孙程愕然。
“这已经是卖家给买家面子,开的折扣价,友情价,事实上它是有价无市的古董,是宝物,修复已经不可能了,工艺都失传了,真要是能修复,那这工艺的价钱比戏服本身要贵的多。”
就在巡检司,两个巡查官平铺直叙,认认真真地介绍情况,孙程顿时闭上了嘴,心中难以抑制地后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