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通后,乔亦雪带着两人总算出了铺子。
林秀儿感叹道:“姑娘,你的面子真大,那东家还上赶着给你送上好的料子呢。”
“乔姐姐出的点子,让他的销量翻了一番呢,也不知赚了多少银子。”小灵提醒着。
乔亦雪便笑:“应该是让他赚了不少。不过,旁的铺子很快就会跟风的。因此,我也不想收他太多的好处,适当便成。”
做生意就是如此,只要一人赚钱,其他人马上就会跟风。
小灵对这回事也算是有所体会了,那时乔姐姐的豆芽与栗子便是如此。
只是,乔姐姐有独门秘方,旁人学不去精髓。
但这范东家的“模特”,旁人要学就容易了……
令乔亦雪没想到的是,虽然她再三说了只要两匹好料子,但裁缝依然赶工给她做了六身衣裳!
乔亦雪三人都被那华丽的衣裳惊呆了:“当真好看!”
范修已经去了南方,伙计陪着笑脸:“乔娘子,这可都是按照你的身量做的,不能推却。”
乔亦雪只得收下,这些衣裳,可相当于奢侈品了!
小灵与林秀儿的衣裳也做好了,一看就不是铺子里的大裁缝做的,但做得挺好,也挑不出毛病。
她们也极喜欢。
细棉布舒爽透气,日常穿着也很是体面了。
乔亦雪带着两人住在新买的院子,没多久便被周围邻居熟识。
卖西瓜卖蔬菜的乔娘子,很多人自然是认识的。
但见她只带着两个婢子居住,院子里并无男子,有些人便动起了心思。
乔娘子就相当于移动的金山银山,何况她本身就美貌!
也有人在私底下嚼过舌根:乔娘子是有银子,又长得美,但她可是流放过来的!再者说,她前头还有相公,据说是个秀才,只是和离了。
和离,流放。
这注定是两座高山。
但这两座高山比起金山银山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这日乔亦雪正带着两人看看书,练练字,哪知就有人上门了。
林秀儿的房间离大门近,也就一墙之隔,方便做个门房。
有人敲门,日常都是她应门。
打开门一瞧,却是个媒婆,带着一家三口。
那一家三口,是老父老母,及一个青年男子。
林秀儿狐疑:“请问要找谁?有何事?”
媒婆堆上满脸笑:“我是城里的马媒婆,上门自然是有好事,是来见乔娘子的。”
林秀儿便挡着:“你们等等,要先问过我家姑娘。”
她便先将关门上了,去问乔亦雪。
小灵墙根边并未离去,听到那青年男子嗤笑:“这乔娘子,不过一小商贩,架子却恁大!”
马媒婆笑道:“何秀才,瞧瞧乔娘子这独门独院的,她可是自己一人买下的,可见身家多么丰厚。这丫鬟婢子都有了,自然是有些体面的。”
“小娘子有些身家便拿乔,这可不是好事儿。若是以后她进了咱们家大门,我得教教她规矩。”那女声也扬起。
小灵听见了这些,连忙也要过去禀报,却见林秀儿已经过来了。
“林姐姐,门外这些人怕是不安好心,说是来说媒,话里话外却还想着要调摆咱们姑娘呢。”小灵有些急。
林秀儿冷笑一声:“姑娘已经想到了这些,迎他们进来,也不过是让他们打消想法。”
林秀儿并不怵,打开了大门。
“真是的,两个丫鬟,动作都这么慢。”那婆子又不悦说着。
“我们姑娘日常关紧门户的,来回禀报自然需要时间。”林秀儿不软不硬。
那婆子竟有了几分满意:“一个独居小娘子,合该如此。”
几人进了厅堂,只见乔亦雪正放下毛笔。
那青年男子不待马媒婆说话,便上前道:“乔娘子竟然识字?”
“自然识字。”乔亦雪嘴角扬起,“诸位应该知晓,我前头相公是秀才。”
几人俱是一噎。
青年男子不悦:“乔娘子,我便自报家门了。敝姓何,已考取秀才功名。”
“原来是何秀才。”乔亦雪依然不冷不热,“此次上门,是有何事?”
马媒婆又满脸堆笑:“乔娘子,你当真是见外了。方才你家婢子问过,我是城里的马媒婆,上门自然是说媒了。
这是何秀才,年纪轻轻,年方十九,但已是小有名气的才子,已经考取秀才功名。诗词歌赋,无所不精。这也罢了,长相又十人俊秀!乔娘子你也这般秀外慧中,与何秀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在马媒婆开始吹捧时,何秀才便端正站着,脸上都是矜持自傲的神色。
乔亦雪让林秀儿上了茶,淡笑道:“今次我迎你们进门,便是当你们是客。说媒的事儿,以后不必再说。我无心嫁人……”
哪知她话还未说完,那婆子便说道:“乔娘子,你的眼光倒也不必太高,我儿这般,城里多的是姑娘想嫁给他呢。年方十九,已是秀才!以后前程远大,不说做个宰相,做个县令那是指日可待的……”
乔亦雪看过去,他们脸上表情竟然十分认真!
毫无开玩笑的样子!
乔亦雪只觉好笑:“秀才而已,离做官尚有十万八千里远,连举人都不敢大言不惭地谈论做官之事,你们倒是好大的自信。据我所知,要去做官,起码要是个进士出身,而且也要待部选后才能被授官!举人都不一定摸到门边!”
何家几人脸上都一阵青红,何秀才更是气怒。
“你不过一介小小商贩,还是流放过来的二嫁之身,你也敢看不起我?”
乔亦雪失笑:“我纠正你一下,我是小小商贩不错,是流放过来的也不错,但,我可不是二嫁之身。我又不想嫁!你们请回吧,我就不送了。”
说着,乔亦雪便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
哪知,何家那几人依然气怒不已。
就连何父都按捺不住,拍案而起:“乔娘子,我家堂堂秀才,谁人不称赞一声年少有为?我儿又长得芝兰玉树,你竟然瞧我们不起?”
乔亦雪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冷声吩咐:“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