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父朱母抄起棍棒,没头没脑就向阿江打去。
就连他们的近亲,大伯三叔以及堂兄弟们也都冲了上来!
乔亦雪咋舌,还好带了练家子来……否则这么多人,靠她出手,那可真够她忙乎的了。
阿江阿河并不慌张,这些普通乡下人在他们眼里,自然都是弱鸡。
没几下功夫,那些人都倒地了。
乔亦雪示意林秀儿,以免夜长梦多,还是少废话,快速办事。
印泥她也带了,自是方便。
只是阿江又一把抓住朱广的手,用力地按了印泥,然后死死地按在和离书上。
林秀儿也紧跟着按了手印,笑道:“这不就结了?你不愿和离,成吗?”
她将和离书揣好,朗声道:“当初我嫁到你们家,嫁妆银子有二百多两。我坐十年牢,再赔偿给你几十两银子,也便罢了。剩下那二百两银子,还给我。那些个家具与衣料等嫁妆,我也不要了。”
朱母恨声道:“你想得美?银子早就花了,倒还想把银子拿走?”
“不可能!你哪里坐了十年牢?你分明只坐了三年牢!”朱广很是不甘心。
自己都已经不能人道了,也被绝了嗣,这心狠手辣的女子,竟然只用坐三年牢?
还要上门来抢银子?
“剩下的七年牢,我是花银子买断了。一码归一码。”林秀儿头脑还是清楚,“银子还给我,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咱们这段孽缘,就算是了断了。”
“要银子没有,要命就有一条。我的命就在这儿,你要拿便拿去吧。我全家的命都在这儿!竟然请了豪强匪徒上门来抢银子?各位乡亲俱可见证!到时过堂了,自有分说。”
朱广急了,猛地喊起来。
“看来比起让我坐牢,那二百两银子更是你的命。但是,那银子可不是你家的,你可瞧清楚了。以前你家是什么样的?土坯屋!这会儿倒建起了这样气派的青砖大瓦房。不就是拿我的银子建的?平日时还吃我的,喝我的!你们哪里来的脸?”
林秀儿一边说着,一边要冲到屋里去翻找银子。
朱家亲戚这会儿齐心了,一齐挡在林秀儿跟前,不让她进去。
林秀儿也急了,相对于找朱家人的麻烦,她更在意的也是银子。
她也不抱希望能拿回二百两银子,能拿回多少算多少吧。
嫁妆银子让他们在这三年,又花又用的,还建了这样的大房子,不知还剩下多少……
眼见朱家亲戚与阿江阿河林秀儿都闹在一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乔亦雪只得带着李二丫往屋里冲。
朱广没想到外人也敢往屋子里冲去,他也连忙跳了进去。
没想到一到屋子里,他就像被雷劈了般,倒在地上。
乔亦雪暗笑,没办法,还是电棍好用,省事。
好一会儿后,朱广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道:“你用了什么妖法?你要做什么?”
“林秀儿以后就是我的婢女,她的嫁妆银子,赶紧还给她。此事便了了。若是你不想了断此事,还想再尝尝这滋味?”
说着,她又扬了扬手里的电棍,将朱广吓得一哆嗦。
朱母见外人冲进屋里,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她也抢着跳了进去。
与朱广一样,也挨了电棍一击,直接嚎叫着倒在地上,连带着头发都炸了起来。
朱广母子俩都吓坏了,再也不敢叫嚣。
“银子呢?我不想再多说废话。”
其他人跟着进了屋子,却见朱母奉上了银票。
“还剩下一百两,都在这儿了。”
朱父不明所以,伸手便要去抢:“你失心疯了,为何将银子给她?这是咱们家的银子!”
哪知,手还未碰到银票,他就倒在地上,像中了邪般。
朱母吓得赶紧搀扶起他:“你们拿了银子快走,快走。”
朱家亲戚还想出头,却不料这回连朱父都改变了主意,让他们不要再阻拦。
虽然只拿到手一百两,但林秀儿还是挺高兴。
她也知道朱家人除了花用掉的银子,肯定还苛克了,但她也不想过多纠缠了。捞回一点是一点,万一耽搁久了产生变数就不美了。
“姑娘,一同去我家吧?我与家人见见面,再回城里。”
乔亦雪想着,都到这里来了,去便去吧。
林秀儿叽叽喳喳着:“姑娘,原本我是想着,若是我能拿回嫁妆银子,便替我自己赎了身。但是此刻我觉得,我自己留下十两银子,其余的还给我爹娘。我是不孝的了,他们生养我一场……”
她说着说着,心里难受,哭了起来。
虽然她已十九岁,又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但在乔亦雪眼里,其实她年纪也不大呢。
“你不必自责,面对连番变故,这已是相对较好的结局了。你爹娘只会为你高兴。若是你想赎身,银子便自己攒着,银子慢慢还我也就罢了。”
林秀儿摇头:“姑娘,你是好心我都知道,但是我也知道,回去了我也只是给我爹娘蒙羞。我还能回去吗?我嫂嫂不可能容得下我,我也嫁不了人,也不想嫁人。天大地大,我去哪儿?跟着姑娘,我还有个容身之处。只要姑娘不嫌我就好了。
我也知道我哪里值当姑娘花二百两银子保我?买个奴婢才多少钱?以后我也不要工钱,有口饭吃就好。我又笨,但有个好处,就是忠心!姑娘慢慢瞧着便知晓了。”
乔亦雪原本想着,因着她与原主相同的际遇,赎她便赎了。
若是她不想当奴婢,便允她为自己赎身好了。
此时看着,她倒是见识明白,不是个糊涂人。
果然,当他们一行人又到了林家,林家人自然又惊又喜。
只林秀儿的嫂子汪氏很是惊慌:“小姑归家,自然是好事。但到底也要为着侄儿侄女着想几分。他们大了后,要读书,要嫁人,可不能……”
她的未尽之语,人人都清楚。
不能有个这样名声的姑姑。
林秀儿当场便扬声说道:“嫂嫂大可放心,我只是回家来看看爹娘,不会长住的。一会儿功夫后,我便要跟着姑娘回城的。”
林母头发白了不少,闻言更是心痛:“你为何称这娘子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