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雪与杨家的恩怨,宁明旭是清楚得很。
那一家子对于乔亦雪的仇恨,那是不可能解开的。
“百户?这事儿我会去打听的。你也不必太过忧虑。”
宁明旭有些懊恼。
自己这个什长,也太不堪大用了。
自己到了那百户跟前,正面对上,怕是也讨不到好。
乔亦雪见到宁明旭紧皱的眉,反过来安抚他:“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一个良民,又不作奸犯科,百户又能拿我如何?”
宁明旭表面上点头,心里却有些无奈。
若是别人有意针对她,哪里管她是不是良民?管她是否作奸犯科?
多得是方法整治她。
“最多不过是一个外室而已,倒也不必放在心上。想来顶了天那百户也不会为了她做出什么举动。”
宁明旭说了两句,又觉得自己说这些,太似拘泥于后宅之斗,倒显得自己毫无男子气概。
也便息了声。
“没错。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乔亦雪有点忧虑,但也不多。
现在那杨月还未被赎身,她也不想为了未知的事情烦恼。
说不定会出什么变故呢?那不是白烦恼了。
天气冷得很,宁明旭也知道自己不便多留,看了蔬菜后,便告辞了。
乔亦雪又带着小灵去买板栗,两人下午一块儿处理板栗不提。
“乔姐姐,最近这两天,我时常听到隔壁屋那王小花在哭。”
乔亦雪淡声道:“她识人不明,又当断不断,自然会有哭的日子。”
“但是我觉得她好可怜,那男的又不怎么去干活儿。我听王小花哭着说再这样下去,过些日子交不上房租就要流落街头了。洪姐姐说,那姓张的莫不是打着主意,到时带着王小花回去,反正小花是他的人了,娶她也不用什么聘礼……倒是让他全家得了逞。”
小灵说着心情也有几分低落。
显然她是共情王小花了,觉得她可怜。
“你身为旁观者,也要在这样的事里得到启发与教训。无论男人的话说得多好听,都不要信,要看他是怎么做的!否则,到头来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虽然小灵还小,但乔亦雪犹豫了一下,还是稍微提点。
在这时空女子生存本就不易,预防针还是要提前打的。
小灵也沉声应了。事实摆在眼前,乔姐姐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王小花忧虑归忧虑,但此时到底是未到流落街头的时候。
日子还是要过的。
到了夜里,屋里自然也是不点灯的。
她刚躺到炕上,张实便来拉扯她。
王小花把衣襟掩紧,怒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事儿?快睡吧,明日你必须去码头多干点活儿,挣点铜钱回来……”
哪知张实竟不管不顾,一把扯过她,用力掰开她的手。
王小花察觉到张实似乎疯了,便使劲捶打着他。
然而,张实却似乎无知觉,随便她怎么打,还是用力一撕,就将她的中衣撕开。
王小花几欲崩溃,大声叫着:“张实,张实!”
她也觉得张实怎么力气这么大,而且身子似乎也胖壮了许多!
再说,无论她怎么喊叫,张实就是不松手,压制着她的肩膀,伏身上去。
王小花喊叫得喉咙都快破了,洪氏郁闷至极,到了屋子外面,大吼一声:“消停点吧,大半夜的闹什么?”
小灵自然也听到了那喊叫声,她心慌得很,听到洪氏出面了,她才觉得缓了过来。
她们都不知道的是,王小花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她疯狂地叫着:“洪姐姐,救我,救我……”
连丁氏也被吵得出来了,啧啧鄙视道:“这俩小年轻,连脸都不要了。”
王小花依然在哭叫:“洪姐姐,这不是张实……”
洪氏听了个真切,大惊失色:“丁姐,你听清楚了吗?她说不是张实?竟进去了个贼子?”
丁氏也吓了一大跳!
两家人如临大敌,纷纷将木棒锅铲捏在手里。
田大踢了踢门,粗声道:“张实,出来!你们在闹什么?”
屋子里没了动静,连王小花都哑了声。
就在众人以为他们不闹了的时候,正准备各回各屋,却见那屋的门猛地被打开。
王小花双手紧掩衣襟,赤着足,披头散发,神情惶恐。
她尖叫道:“洪姐姐,那不是张实!”
一院子的人都傻了!
田大和丁氏的相公王五让其他人进屋,他们二人各捏着一根棍棒。
洪氏不放心,拎着气死风灯站在门口。
却见王小花那屋到底是出来一个汉子,他还长得络腮胡,嘴里嘟囔着:“有毛病吧?姓张的小子把你卖给我一晚,五钱银,你跑什么?”
王小花不可置信,发出尖叫!
其他人也呆愣了。
洪氏也跟着喊:“疯了!都疯了!张实那死小子在哪?把他们都赶出去。你们不能住这儿……”
小灵虽然拴紧着门,但她把事儿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事儿对她这个小女孩来说,也是巨大的冲击!
王小花“扑通”一声跪倒在洪氏面前:“洪姐姐,求你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我……”
丁氏机灵,扯着嗓子喊:“张实,你个死小子在哪儿?我知道你躲在附近,你不出来我们要告官!你竟然敢在我们院子里做出这等下流事儿……”
果然如她所料,张实从外头仓惶走了进来。
络腮胡子汉子一看到他,就揪住他的衣裳:“快把老子的银子还给我!真是晦气!”
张实从袖袋里掏出块银子,还给了他。
络腮胡子汉子一甩袖子,就走出了院门。
王小花从地上起来了,一头撞了过去,把张实撞得趔趄了下。
“张实!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是疯子,疯子!你是真的疯了。”
不仅是王小花在癫狂状态,其他人也一齐指责着他。
洪氏大声嚷嚷:“你们明日就从这院子搬走!没的在这儿败坏了我们的风气与名声。可怜我还有两个娃儿在这儿……”
王小花也呆住了,她双手掩面,快步进了自己的屋子。
张实团团作了一揖,一言不发,也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