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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三弟
    三弟小我十二岁。出生那年,我正在老家农村读小学四年级。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上午,在城里工作的父亲忽然回来了,说带母亲到县城去几天,还把姥姥接到了我们家。过了几天,母亲回来了,就抱回了三弟。那几日,阳光很好,天气很热,我们家也是少有的热闹,邻居们纷纷带些鸡蛋、油条来向母亲祝贺。
    三弟的出生,给我带来了一件推托不掉的事,就是看孩子。不论是放学后,还是星期天;不论是中午,还是晚上。因为那时,父亲在城里上班,很少回家,而母亲在家,既要到生产队干活,还要管家里的吃穿,非常的辛苦。所以,三弟只好由我来照看。大的看小的,哥哥哄弟弟,姐姐哄妹妹,我们同学家都是这样,许多孩子也是这样长大的。
    看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既要有责任心,不能磕着,不能碰着,还要有体力,能抱能背,对于十几岁的我,的确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常常累得腰酸背痛。尤其到了晚上,母亲总是忙活到很晚,三弟总是很晚才睡觉,我只好陪着,有时实在熬不住抱着三弟就睡着了。而只有弟弟睡着了,我才能在灯下写老师不知的作业。
    三弟是喝牛奶长大的。那时,养奶牛的很少,只有城里有,在造纸厂上班的爷爷每隔一天就骑着自行车走20多里路,带回几瓶鲜牛奶。母亲把牛奶倒进小铝锅,在火上先煮沸,再用纱布小心地过滤,等不冷不热后再给弟弟喝。
    我15岁那年,到很远的地方上中专,三岁的弟弟便开始自己在村里玩耍。听母亲说,他常常一个人跑到学校里看大孩子上课,在教师的外面,人家撵也撵不走。三弟是在本村上的小学,在邻村上的初中。那段日子,家里只有母亲和退休回家的年迈的爷爷。三弟放学后,要烧火做饭、喂鸡喂猪,还要跑上跑下照顾老人。
    转眼六年过去,三弟中考那年,我已经结婚了。考场在城里,那几天,三弟由我从家里用自行车送到考场,回来后就钻进小屋复习。成绩出来,三弟考的非常好,既考上了县城的一中,分数比录取分数线高了60多分,也考上了中专,引得许多人羡慕。三弟当时想上高中,但父亲却希望他上中专。最后,三弟还是遵从了父亲的愿望,到莱阳读了一个卫生学校。虽然读了中专,但三弟却没有放弃上大学的梦想。在那里,一边学中医,一边参加全省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中专毕业了,大学本科的文凭也拿到了手。
    后来三弟毕业回到县城,到县中医院当了两年的大夫,专业是针灸和理疗。弟弟做事很钻研、很尽责,不久就把本来冷清的理疗科搞得红红火火的,还小有名气,来就诊的人常常骆绎不绝。也就在这段时间,弟弟有了女朋友,还考上了省中医大学的研究生,在结婚不到一个月后就离开了小城。到大学报到那天,当把弟弟的行李搬到研究生公寓,看着里面简朴的单人床和三抽桌,我当时就想,三弟放弃的是平静、安逸,走的是一条艰难的人生奋斗之路。
    三年研究生读完,三弟又到天津读博士。这时,儿子出生,两头牵挂。又是三年过去,博士毕业,留学校的附属医院工作,还在靠近医院的地方买了一栋房子。搬家那天,我们的车子走了近10个小时,夕阳西下的时候才赶到了天津。晚上,我和弟弟一家在酒店了喝了很多酒,连三弟三岁的小儿子也都喝的脸上通红。目前三弟在那里做老年病研究,去年底,我在网上看到他的两篇论文被sci、世界最权威的科学技术文献所收录,还受到了医院的表彰。在我们家,三弟也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了,并从事着造福人类的工作,我们都为他自豪。
    手足之情,是人间最珍贵的情感。唐朝李华有言:“谁无兄弟,如足如手。”手足,生长在同一身躯,靠着同一心脏生存,彼此扶持,荣辱与共,血浓于水。刚过而立之年的三弟在外打拼刚刚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在这里,借用一下苏东坡的诗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