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谧买得差不多准备离开的时候, 被人从身后抱住, 还利用身高优势, 将下巴顶在她的头上。
亲密得这样理所当然,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去那里了?”
“接了个电话。”
褚沉在她头发上吻了吻, 余光扫过四周, “你的前夫2先生呢?”
“不要随便取外号。”
沈谧轻斥了一声, 推着购物车, 边走边说:“他有事去忙了。”
褚沉揽住了她的肩,意味深长地问:“你知道他忙什么去了吗?”
“知道。”
“知道?”
褚沉眯起眼睛,俯下身。
贴着沈谧的耳朵说:“你知道他是去医院, 看他那个大了肚子的女人?”
沈谧看向他, “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
褚沉轻描淡写地扬了扬手机, “刚去接电话的时候,刚好他也在说电话, 无意中听到几句。”
公众地方,虞成霖绝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
沈谧淡淡道:“这件事有隐情, 你知道就行,不要传播,也不要再查。”
褚沉眸中闪过冷意,按在她推车的手上,神色复杂:“你倒是为他着想, 就这么相信他?”
“我只是了解他。”
“也是。”
褚沉牵着嘴角笑了一下,笑容让人背脊发寒:“怎么说他也是你初恋。”
沈谧脚步一顿,“谁说他是我的初恋?”
“娱乐杂志。”
“你还看那种东西?”
沈谧有些饶有趣味地看了男人一眼。
脸色显而易见的不好。
不过半点不影响他出众的外在, 反而更添冷峻的魅力,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沈谧笑了笑,“杂志似乎比我还了解我的人生。”
褚沉捕捉到了什么,一点点握住了她的手,“难道,你的初恋不是他?”
“我还没来得及恋爱,就订婚了。”
“后来呢?”
“什么后来?”
“后来也没恋爱?”
褚沉低下了头,瞳眸黑得像无底洞,静静地看着沈谧。
沈谧却没看他,正弯腰拿购物车里的几包糖,“后来离婚不到三个月就再婚了,当时一团乱麻,收拾残局都来不及,哪有那个时间。对了,你要买的糖是这种还是……”
“等一下。”
褚沉突然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眸中闪动着一些难以形容的,兴奋的思绪。
“那你不是到现在都没初恋过?”
沈谧哭笑不得,“又不是什么单纯的少男少女,不用把这个挂嘴边吧,我婚都结过两次了……”
“不管,总之你没初恋过。”
褚沉呼吸有些重,极力压抑着某种激动的心情,握住她手亲了一口,牙尖从她手背上轻轻刮过。
“要不要体验一次?”
既动听又诱惑。
沈谧觉得痒极了,感觉头皮微微酥麻。
她慢慢收回了手,“算了,这种事过期不候,还是准备三婚更适合我的年龄。”
褚沉很不喜欢这种说辞,“你什么年龄,你才二十七,说得像七老八十。”
“马上就二十八,三十,有更多符合我现状的事情要做。”
“那和恋爱也不冲突,结婚是爱情的坟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结婚?”
“因为结婚不一定要和爱情相关。”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走到了结账的地方。
褚沉还想理论几句,却发现前后排队买单的人正回头看着他们,目光悄悄地在他们身上停留。
不知是看他还是看他拉着的沈谧。
他更觉得是在看沈谧。
褚沉帮她拿着外套,她此时只穿着一身海蓝色长裙,白皙的手臂透出灯笼袖的缝隙,若隐若现,肌肤与真丝的光泽交相辉映,愈发晶莹剔透,令人垂涎。
更不用说那张脸的加成了。
褚沉抿了抿唇,眼底带着不悦。
拿出一副墨镜给沈谧戴了上去,一下子遮掉了那巴掌大小脸的一半,又把外套给她披上。
旁人完全看不到了,这才满意。
两人回到家里,褚沉系上新买的围裙,做了顿晚餐。
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
连带着沈谧也觉得空气轻松了很多。
弥漫着好闻的食物味道。
褚沉的效率很高,没多久就弄了一桌子东西。
沈谧看着桌上五花八门的盘子,鼻尖萦绕着浓浓的异域香料味道,勾动着味蕾。
“这些是什么?”
“蔬菜浓汤,面包片,香肠拼盘。”
褚沉一边介绍,一边切好肉块,送进她嘴里,“这是托斯卡纳特有猪种cinta sense,你尝尝。”
沈谧拒绝不了,不论是喂的方式,还是食物的味道。
不知不觉就被吃了一整盘,大半是喂的。
褚沉犹觉不够,“有些凑合,真正要吃还是得去当地吃,改天带你去尝尝我外公的手艺。”
沈谧手按在唇上,轻轻打了个嗝,“好像吃太多了,我……”
话还没说完,又打了一个嗝。
一连打了几个嗝。
沈谧有点尴尬,喝了几口水。
褚沉歪着脖子看了她两秒,觉得特别的可爱。
然而心疼她难受,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就像抱小孩那样抱在腿上,“亲爱的,喝水没用。”
沈谧搂着他脖子维持平衡,一手拍了拍胃部,“那要怎么办,嗝—”
褚沉长臂一伸,拿小匙在糖罐里舀了一勺,然后喂到她的嘴边。
“来,含在舌头下。”
沈谧看着那满满的砂糖,有些迟疑。
“有嗝、有用吗?”
“当然有用,来,干吞下去。”
褚沉就着她微张的双唇,将砂糖送了进去,“糖在口腔里可能改变原来的神经冲动,可以阻挠横膈膜的肌肉作间歇性地收缩。”
听着十分复杂。
却真的有效果,不一会儿,沈谧的嗝就止住了,唇齿间只留下一片甜腻的味道。
她捧着男人的脸,送上一吻表示感谢。
褚沉自然不会满足于这点感谢,毫不犹豫地加深了这个吻,将对方口中的甜蜜全部汲取殆尽。才餍足地放开了唇瓣,轻吻她的面颊和脖颈。
沈谧拨开他的脸,笑道:“你大学莫非是学医的?”
褚沉抬起头,“不是,不过有想过。”
沈谧不解,“那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褚沉深邃的眼眸里藏着狡黠的笑意,“因为觉得学医不够厉害,也太慢,妨碍我成为大人物。”
沈谧笑弯了眼,“怎么听着有点幼稚。”
褚沉抬了抬下巴,有点不爽:“我那时候才十四岁,幼稚点怎么了。”
沈谧站起了身,收拾着碗碟,“十四岁啊,好时光。”
褚沉上去夺了过来,“我来,你抱着我给我充电就行,对了,你十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幼稚的要求。
沈谧低笑,却奇异地没有拒绝。
从身后抱住了这个男人,靠在他宽广的脊背,闭上眼想着自己十四岁的样子,在做些什么。
“不太记得了,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可是每天都很开心。”
褚沉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的小手,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我十四岁的时候,也每天都很开心。”
那时候,他每天都能见到想见的人。
幻想着有一天能像现在这样,只要伸手就能将这个人抱在怀里,然后永远都无需放开。
只属于他一个人。
慈善晚宴如期而至。
明星云集,还有不少城中名流出席。
沈谧身为媛爱慈善基金会的理事,毫无疑问地担任这类活动的致辞嘉宾。这家非公募性质,却在上层里无人不知的基金会,在b市意味着极高的背景、资源、人脉。
她能这么年轻就能担任理事,很多非官方场合,都是当之无愧的慈善代言人。
今晚,沈谧稍微早到一些,作为工作人员的舒薇,更是早早围了过来。
她拿着小姨的演讲稿,冷着一张可爱的圆脸,下巴微微抬起,笑容疏离,一秒变身优雅名媛。
“怎么样?像不像?每次光是上台致辞,你都要涨好多好多粉,知道为什么吗?”
沈谧坐在化妆镜前,微微闭着眼,由着化妆师补妆。
“你在暗示我给写稿的人涨工资?”
舒薇放下稿子,瞪着眼说:“关演讲稿什么事啊,你长成这样,还有这身高贵冷艳的气质,别说上台致辞了,就是上台说123也会涨粉啊,你的颜粉每天跪求你出道你不知道吗?”
沈谧:“……”
化妆师绷不住了,噗嗤一笑。
“舒小姐,你夸沈理事长得漂亮,不用这么转弯抹角。”
“嗨,我小姨平时特聪明的,不过那是在她看重的事情上面,不看重的那些事,她特迟钝。”
沈谧抬起眼角,扫了她一眼。
舒薇嘿嘿笑了,“不不不,不能说是迟钝,是根本不在意,毕竟我小姨日理万机,管不过来。”
旁边艺人接了话茬,“本来就是嘛,人的精力有限,哪里顾得了所有事。”
还有人顺势恭维:“沈理事要经营画廊,又要制作电影,还要做这么多慈善,换了其他人,24小时轮轴转都不够,沈理事不仅全顾上了,还都顾好了。”
“是啊,前几天看新闻,沈理事的画廊出了一幅几千万美金的画呢。”
“真的假的,这么贵的画长什么样,让我看看……”
沈谧虽然制作过电影,但是不完全算影视圈里的人,却在圈里颇有地位,毕竟人脉极佳,成绩又斐然。再加上两任出类拔萃的丈夫,自然少不了人捧场。
哪怕在化妆间,一不小心也成了众星拱月的焦点。
舒薇忙前忙后,在会场转了一圈才回来,凑到了沈谧身边,眨了眨眼。
“我刚才看见宋家最小的那个女儿,宋嫣然了。”
沈谧拿着稿子看着,“这种场合,看到她有什么稀奇。”
舒薇啧了一声,“当然稀奇,我听说,她好像准备去拍戏出道呢。你说奇怪不奇怪,前脚不还上赶着找豪门大族的少爷公子们联姻么,说什么结婚才是女人最重要的事,怎么忽然就去抛头露面了。”
旁边有个圈内人听到了,悄悄地八卦:“是不是因为宋太那个绯闻,联姻的事黄了。”
舒薇这才想起来,“对了,刚才宋太太好像没来。”
沈谧顿了顿,“最近是有些传闻。”
舒薇压低了声音:“我也听说了,之前宋太那个绯闻好像被弄得特别大,宋家压都压不下来。私底下不少人说,宋太得罪人了。后来还闹出亏空的事,估计她这个宋太太的位置也不稳了。”
沈谧挑起眉,“得罪人?”
舒薇点点头,“她那种不识相的性格,得罪人也不稀奇,不过这次感觉有点往死里整的意思。”
沈谧眼底微微闪过一丝疑惑。
宋太太绯闻这件事,她最多是递了个引子,后来并没有煽风点火,毕竟她的目标太大了。
这种事本就是沈谧开的头,她再做后面的事,前面的这件就摘不掉了。
她不会这么用这么粗暴的手段。
可是如果其他人借机整宋太太,倒是正合她意。
舒薇幸灾乐祸,又觉得很是不够,叹气道:“光她一个真不够,要是哪天宋家破产就好了。当年把小姨和老太太害得多惨啊,差点什么都没了。他们倒好,摇身一变,成了富豪名流了。”
沈家和宋家,有一笔算不完的烂账。
过去这么多年,已经不再会有人深究宋明远是如何发家,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
可是有些事情,绝不能就那么算了。
沈谧闭上了眼睛,很轻,却很坚定地说:“会有那天的。”
必须有那天。
沈谧没有参加《暗星》那边的走红毯,可是座次仍然被活动方安排和虞成霖一起。
她刚落座,虞成霖就到了。
今晚这样的正式场合,他穿了一身黑色燕尾服,搭配同色的领结,身材修长,十分俊逸。以偶像歌星出道的他,颜值气质并未因年龄而流失,反而增添了几分深沉的魅力。
“你今晚很美。”
虞成霖的目光有些无法挪开,今晚的沈谧打扮得不同以往,优雅之余,格外多了几分朝气。尤其是耳边那对硕大的粉钻耳坠,明明浮夸,落在她不着任何首饰的脖颈,分外迷人。
比起黑白灰三色,她其实更适合粉色。
这种极为挑人的颜色,如果没有极为白皙的肌肤,清晰的脖颈、锁骨线条,就会成为灾难。
“好久没在你身上看到粉色了。”
虞成霖拉开椅子坐下,温柔一笑,“这副耳坠很漂亮,以前没见你戴过,新买的?”
沈谧抬手摸了摸耳坠,想到了某人浮夸的保险箱,有些好笑。
“不是,朋友的,非要我戴着。”
虞成霖将她那未尽的笑意尽收眼底,目光沉了沉,唇边仍是笑。
“那天在超市看到你买了糖,有点吃惊,你戒糖有好多年了吧,成年后就没见你怎么吃过。”
沈谧看着台上不知谁在讲话,心里却不像之前那样不平静,似乎已经找到了理由。
“过犹不及,也不用戒得那么干净,自己掌握好度就行。”
“当然,你从来都能掌握好。”
虞成霖从不怀疑这点,几乎从孩提时代起,沈谧就是个特别狠得下心的人。
小时候,喜欢的玩具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长大了,说过要嫁的人,也再不会回头。
明明年少时,她是最张扬任性的那一个,却在成年后,订婚之后,完成了截然不同的转变。
仿佛曾经那个大胆得肆意妄为,追逐所有喜好的女孩从未存在过。
直到最近,似乎才冒出点影子。
虞成霖垂下眼帘,余光掠过她的身边,看到了一个空座,“这个位置是订给你男伴的?”
沈谧看了一眼,“嗯,他有事来不了。”
话音刚落,后边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侍应生恭敬地道:“褚总,这就是您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更啦。
到底是哪个褚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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