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朝后宫传奇:琼楼梦已阑 作者:梦琪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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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对德龄的好感顿时消失得毫厘不剩。
隔天,慈禧皇太后又物色了一个官员,把德龄召来,像对容龄一样对她提出了指婚的提议。
“有个好消息我想告诉你,也省得你怨我偏心你妹妹,先把她的大事给定下来了。”
德龄因为心意遭到皇帝的拒绝,正自伤心难过来着,她没料到皇帝对珍妃情义之深竟致如斯的地步——可以为她抱定此生誓无二心。
可伤心归伤心,德龄对皇太后的单独召见并没有丢弃掉戒心,慈禧皇太后刚露了个意思,德龄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冒险打断道:“老祖宗,德龄并不想那么早就许配人,敬请老祖宗收回成命吧。”
对她反应如此之快,慈禧皇太后倒是始料未及,沉下脸道:“德龄,你敢抗旨?”
德龄跪下叩头道:“德龄自然不敢抗命,只是,老祖宗曾跟德龄说过交心的话,德龄今日也冒死向您说一句心里话,您也是一位女人,婚姻幸福与否关乎着一个女子一生的命运,难道你真的不能体会一个女人不能自主选择婚姻的痛苦吗?德龄是宁可终身不嫁侍候老祖宗也不想结一门自己不乐意的亲。”
殿内立时死一般的寂静,德龄将头抵在青砖地上,一颗心急速地跳动着。
过了片刻,慈禧皇太后似乎为德龄的话所动,收起了怒意,淡淡道:“你起来吧,如果你当真不愿意我也不会硬逼着你。”
德龄登时松了一口气,诚心诚意地再叩了一个头道:“奴才谢老祖宗的体谅,谢老祖宗的恩典。”
慈禧皇太后没再为此事多说些什么,很平静地让德龄扶自己出去逛一逛园子。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德龄的想象。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进宫给皇太后请安顺便探望女儿的裕太太在无人的乐寿堂里其中一张案台上发现了一小堆闪闪发光的东西,抱着好奇的心态上前拿起一看,竟然是些价值连城的珠玉宝石首饰!
裕太太还没来得及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李莲英已经带着一众小太监出来围住了她。
“裕太太,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呀?”尾音上扬,李莲英的声调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人赃并获,百口莫辩。
裕太太母女三人带着惊慌、惧怕、枉屈跪倒在慈禧皇太后的脚下,皇太后说话的语气并没有十分气恼:“人都是贪婪的,这些哀家都知道,可是意图谋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实在是不明智的举动,来到宫中任职屡受恩宠却仍旧含着非分之想更是引火自焚之举,行窃于大内是大罪,不过,我念你们裕家于朝廷有功,并且看在山寿郡主的份上,可以饶恕你们这一回,让你们姐妹以照顾病重的父亲为由体体面面地出宫去,山寿郡主容龄虽解除御前女官一职,但在待嫁期间仍按朝廷需要候召以作传译,裕夫人和德龄永不许进宫。”
听着慈禧皇太后的判决,无声地流着眼泪的德龄总算体会到了这位权倾天下的皇太后的可怕之处,自己曾经有过的想法仍是太天真了。
一旁的皇后冷冷地注视着花容失色、泪水涟涟的德龄,内心并无一点的同情,无论如何,珍妃好歹是皇太后钦选进宫,皇帝名正言顺的妃子,所以当年再怎么样她都没有向皇太后说过哪怕一句珍妃的不是,然而,眼前这个德龄,竟然真的仗着老佛爷的宠爱和自己的青春貌美打起皇帝的主意,她作为皇后便不能不将这种情况如实禀告给皇太后得知了。
所以,被赶出宫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第二天,太监正式宣读裕家姐妹因父病,朝廷特许解职出宫的旨意之后,德龄和容龄双双来到仁寿殿给皇太后与皇帝叩谢恩典。
叩拜退出时,德龄听到皇帝飞快地说了一句英文,快得旁人尚未能肯定他是否真的有说了些什么,可是她还是听出来了,那是wish you lead a happy life——祝你们幸福。
德龄禁不住热泪盈眶,自今天开始她要离开这重重宫阙了,倒影在一潭碧湖中的琼楼玉宇,那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美梦中的风景。
然而,她的心却留在了那场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了= =
☆、第十三章 烟消之一
自签订《辛丑条约》后,东交民巷被划为使馆区,范围内的清廷衙署不得不全部迁走,太医院只得在地安门外皇城根另建新署。
可是曾因调理好慈禧皇太后消化不良的毛病而备受赞赏的福建名医力钧今日并不在署内,却在东安门大街御医白文寿宅内长吁短叹,愁容满脸。
“唉,这叫我该如何是好。”力钧坐倒在椅子上,攒眉苦叹。
白文寿看着他心绪茫然的样子,颇为同情,力钧这个人用药简单而医术精湛,所推行的中西医结合诊疗法治好了京中不少达官显贵乃至王公贵族的痼疾,被推荐入大内为两宫诊疾后,用鸡汤食疗法解决了圣母皇太后的肠胃问题,连素来因略通医道而在用药问题上固执非常的皇帝对他的平补滋养建议由抗拒到接受,继而认可他的那一套食疗补养法。
然而,高明的医术如今却为他惹来了攸关性命的大麻烦,白文寿不得不慨叹他实在太不了解皇宫大内里的错综复杂,太医岂是好当的?
这一年春末夏初交接之际,整个京师竟不同寻常地散发着暑热之气,皇帝因在郊外跪迎出城驻跸颐和园的皇太后而不幸中暑,在园中侍膳皇太后又赏吃了粽子,结果暑气加上积滞,胸腹胀满难受,力钧奉命为圣躬治病,与皇帝几番来往应对下,不仅治好了圣上这次的小毛病,还针对皇帝的身体状况开出了许多调理的食疗方子,性情倔强的皇帝在听从他的建议服用后,果见奇效,脉息细软,渐静渐和,于是对他大为褒奖,可正当力钧颇感欣慰的时候,他发觉到自己的处境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治好了皇太后的病之时他时时受到赏赐与夸奖,整个太医院里能得花翎的,除了医正陆凤石便只有他这个新晋医士了,太监们对他也都是恭敬奉承有加,和气亲切,这一切在他让皇帝的身体渐入佳境后全都消失不见。
力钧不懂,就他所见,自朝廷再次推行新政,甚至放出预备立宪的风声以来,两宫是母慈子孝,融洽和睦,皇太后的态度已与戊戌后庚子前之时大为不同,常常与皇帝商量着批奏折,同时命孙家鼐荣庆等大臣轮班给皇帝讲一些经史国朝掌故,似乎大有再次归政之意,何至于他治好皇帝的病会引来皇太后的勃然大怒,甚至有‘力钧这个人还没死吗’此类令人惊悚的流言传出?
“端久兄,我实在是不明个中缘由啊。”力钧再次兴叹。
“你这个人只一心研究医理,不通事机诡变,实在是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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