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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自风中缓缓归 作者:三千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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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国一行来璃国提亲,入的便是璃国皇宫,而同行之人便有敬敏公主。被提亲的明珠公主,是几国之间美名远扬的绝色佳人,最重要的是,她名讳陌宁。

    这帝王家,冠姓以钟,这宫门,竟是璃国的宫门,而她唯一知晓的解药——兰甜玉,正是藏于璃国皇宫!

    唐缓几乎要喜极而泣,因着急促的呼吸连喘气都有些困难,好似经历了八十载痛苦的漫长十八年,活到此刻,居然有一种突然被上天眷顾之感。

    她手脚并用地滑下树,照着印象中的璃宫地图回忆,大致确定了存放兰甜玉的宫殿方向。

    无论她的方向感多么不好,无论那张地图画的有多么不详细,这些都不再重要,此时此刻,应当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挡她去找寻兰甜玉的脚步。

    兜转许久的这一趟行程,在距离终点一步之遥的地方,给了她莫大的不安和希望,甚至让她站在雨中时,忘记了感受到的刺骨冷意。

    作者有话要说:  唐狗剩,你紧不紧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十二章

    夜风拂过的回廊,宫灯灯影摇曳,浸了夜色的桃花除去雨中的柔弱,却又平添出染了醉意的妖娆来。

    连绵不绝的雨意并未叫人失落,承天帝大宴宾客的热情,将整个璃宫的目光都吸引至灯火通明笙歌缭绕的长安殿。唐缓此时走在宽阔寂静的宫道上,听着脚步声回荡在雨中,竟是莫名觉得有些森冷凄凉。

    似乎根本望不到边际的亭台楼阁,也许就是这样静静地见证着没有尽头的悲欢,既悲伤隐忍,又冷漠无情。

    她那被雨水淋透的身体,此时似乎仅仅依靠着意志在支撑,她只得在脑海里反复念着兰甜玉。

    兰甜玉本是长于外藩,璃宫中的这一株是前朝时进贡而来。

    那手记记载虽简,兰甜玉的图示却画的细致。这兰甜玉并无兰花之幽,也无玉石之质,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块朽木。

    然而,这块朽木身带奇香,香气甜腻而惑人心神,若要取出,必定要用封闭的乌木盒子盛放。若是不知其中利害草率为之,后果应当会比较麻烦。

    兰甜玉据闻被藏于宝阁的东侧偏殿,而宝阁立于整个皇宫的东北角,里面除却兰甜玉并无什么值钱的宝贝,而这兰甜玉的金贵,又几乎无人知晓。

    距离宝阁不远处有一八角亭,据说曾有人吊死于此,此后夜里常常有女人的哭声传来,久而久之,这一处几乎连个人影也见不到了。

    宫道行至尽头,半个亭身已入眼帘,周围难寻碧树繁花,只种满了凤尾竹,纤叶柔柔,风韵潇洒,清幽的意蕴与华丽的皇宫格格不入。

    唐缓不信鬼神,此处的偏僻正好给她行了方便,不用担心被人给瞧了去。她一心朝着宝阁走,一不小心与斜里突然走出的人撞了个满怀,二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那人身着宫中粗使宫女的衣裙,似是被唐缓的出现吓得不轻。

    她一直低着头,隔着雨帘,唐缓只看得到那人的面部轮廓,看年纪应当不算年轻。也许是有些紧张,那人摔倒时手中握着的紫色锦囊也落在地上,她顾不得其他,赶忙抓起锦囊起了身,又许是起得太急地面又滑,起来后还没站稳便又滑倒在地上。

    这一跤摔的更狠些,手中的东西也落得更远,唐缓眼看着一个圆圆的东西从那锦囊中滚出,直直滚到她的脚边才停住,她有些好奇地将东西拾了起来。

    那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通体碧绿,珠子中央却是一团黑色的浑浊液体,这样的组合极是特别,她好像曾在哪本书中看到过,可还未容她细想,那女人一把从她手中抢回珠子,重新放进锦囊中又仔细扎好了口,那有些粗糙的手指在触及唐缓凉的过分的手时,浑身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唐缓目送那人转了个弯,看着那背影极快地消失在视线中,然后她才想起从地上爬起来。想到此时她的脸色定然糟糕,那人莫不是以为自个儿撞见了那传说中八角亭里的鬼了吧。

    唐缓强撑着僵硬的步子,终于挪到了宝阁去。整个楼阁看起来有些老旧,好在里面并没有漏雨。只是当她推开东侧偏殿的门,看到殿中方砖之上尚未干透的脚印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心中不想承认地叫着:“不会的,不会的……”,脚步却因为害怕而不敢靠近,她怕看到希望破灭,只留下不安成真。

    短短的一瞬间好似过了一个时辰之久,唐缓艰难地顺着那脚印挪到偏殿中央,有些忐忑地看过去。

    偏殿中央有一白玉石台,其上的托盘与石台是以整块白玉雕刻而成,因此二者连在一起。白玉托盘上只摆放了一个乌木盒子,白玉细腻,乌木古雅,这整个石台看起来竟是比兰甜玉的甜腻香气更加惑人心神。

    唐缓双手有些颤抖地抚上盒盖,从未如此小心地打开盒子,那一刻,她终于体会了一次心如死灰是什么样的感受。

    盒子中本应放着形似朽木的兰甜玉的地方,此时却放了一块真正的朽木。

    空气中还残留着浅淡的甜腻香气,捷足先登之人定是清楚此物的厉害,且极是心细,似怕取走东西触发不知是否存在的机关,在原位上以等重之物做了替代。

    似是卸了浑身力气般,唐缓突然跌坐在地上,浑身抖了一会儿后,她用缠了湿布条的手抓住了已经有些打结的头发,口中喃喃道:“会是谁呢?会是谁呢……”

    难道是刚才撞见的那个女人?不对,地上的脚印是男人的,况且那女人是从八角亭方向拐出来的,应当不是她。

    那么会是谁?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死心地围着那白玉台左看看右看看,除却盒盖边缘一处略带油光的半个指印,再无其他发现。

    失魂落魄地走出宝阁大门,在雨中踉跄几步后,唐缓再也迈不动步子。她所有的希望都在此被掐的断裂开来,如今天大地大,她竟不知道下一步究竟应当朝着哪个方向迈出。

    怔怔地感受着雨水从天上落下,落到她已经湿透的发丝里,落到她被撕扯的失了形状的衣衫里。浑身最后一丝体温也在渐渐流逝,她甚至觉得,此时张开嘴,会从里面跑出一团白色的哈气来。

    “呵……就这么死掉吗?既然这样,八岁和十岁又有什么不一样,唐缓啊唐缓,你为什么就吃了银丝寿客呢?”

    她紧紧攥着拳头,用衣袖抹了把脸,眉目间突然染上了一丝愠怒,声音很轻却带了恨意:“你怎么就中了君子阵呢!你怎么就救了那么个白眼狼呢!你怎么就被卖到了瞿如宫呢!你……怎么就生在这个世上了呢!”

    她抬手想狠狠地扇她自己一巴掌,举起的手腕却在半空中被轻轻握住,她挣了两下也没挣开。

    唐缓仰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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