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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一朝锦绣 作者:张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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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次猜测惠宣皇后的死因,可不敢确定。

    陛下未登基前为诚王,是先帝最得用的兄弟,深得信任,拥兵二十万众,驻扎在大雍腹地图南关。陛下为诚亲王时,数十年不曾回帝京一次,又因无子嗣代劳,往年也只有家臣送朝贺入京,明熙小时也许见过,但已没了这人的记忆。

    惠宣皇后在世时,似乎也曾对诚亲王青眼有加,在先武帝面前,不曾刻意隐瞒。可不知为何,明熙总是下意识的感觉,惠宣皇后被废,也许有许多复杂的关系,但还是和陛下脱不了干系,也已无从考究。

    天下动乱了几百年,皇室换了一家又一家,可不管大雍还是南梁,王谢都为当世大族,屹立世家巅端几百年,底蕴堪比前朝。南梁南迁时,王谢都不曾跟其离开,乃为背主无义,可在大雍朝依然高官厚禄,风光无限。

    武帝在与惠宣皇后大婚三年,无所出。以纳后之礼,西宫之主位,诚心迎娶了谢氏嫡长女,入宫即为贵妃,很快就育有皇长子策,更有谢氏一族做后盾。

    惠宣皇后在世时,谢贵母子虽身份显赫,地位超然,但比起余下的三个皇子与母妃来,可谓十分低调。明熙虽面上不承认,但心里也明白,谢贵妃母子自来与中宫不争不抢,若当真有一次绊倒皇后之心,也不至于多年如一日地养晦韬光,不露半分破绽。

    纵观后宫,谢贵妃母子反而是最没有理由加害惠宣皇后的,皇后无子,最得利的反是身份不逊于皇后之子的皇长子。储君之位,非嫡即长,大宝之争若无嫡子,毫无意外的胜出者都为庶长子。何况,皇长子又是谢氏的外子,不从皇室来算,这般的士族贵公子,在地位上远高于众皇子数筹。实然,若非生死存亡之事,谢氏母子根本不必冒如此大的风险,加害惠宣皇后。

    明熙想到这些时,谢贵妃已被软禁临华宫,太子大势已去。不等细细思量,临华宫大火,谢贵妃惨死火中,皇甫策被挑断了手脚筋,扔在火海中。虽被救了出来,可四肢均有重伤,不管如何救治,这一生都只是如此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晚了。

    太久的仇视,注定了万分的关注,对个情窦初开的娘子又何尝是件好事。近三年的日子,不长,但也不短。不知不觉间,已走入万劫不复的魔障里……

    近三年的时间,阑珊居的对峙争吵,让两人之间那原本的恨与怨,也逐渐地变了模样,明明心底的疲惫越发地浓重了,可依然不肯舍弃放开心中的人。

    明熙走入花亭时,皇甫策也已清醒,可不愿睁开眼来。

    囚禁在这看似繁花似锦,实然暗无天日的园子里,将近上千个日夜,本该是对这人、地方充满了防备与恐惧,甚至该无比痛恨着眼前的人。可时日越久,心底的防备越发薄弱,在这样无人看守的院落中放下一切防备熟睡,便是当年在宫中也不曾有过的的事。

    皇甫策有两日不曾见过明熙了,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这般的情况,十分罕见,也让皇甫策有些不适应。

    自临华宫大火来此后,两个人几乎日日相见,不管如何争执,这人总是赖在身侧,如何也赶不走。即便除夕正旦,虽要回贺家本宅守岁,但不会在贺家本宅待上两日,子夜后必然回来,必然要陪在东苑里,守岁到天明。

    此时此刻,皇甫策清晰地感到那指尖传来温热的气息,仿佛给凉意的秋夜,平添了几分安稳。明明该是温暖与舒适,可这瞬间,心里突然涌起了无尽的疲惫与恐惧。那是身处火海时不曾有过的惧怕,面对明熙的嘲讽与威胁,也不曾惧怕过的。

    在这平静祥和的深夜里,在两个人靠得如此地近时,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可这都让皇甫策的内心充满了莫名又深重的惶恐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策终是无法忍受,这能将人淹没的温软气息,骤然睁开了眼眸,极为迅速地抽回了明熙脸旁的手。

    “醒了?……”明熙许久才回过神来,语气中说不出的失落。

    皇甫策凤眸中溢满寒霜,冷冷的开口道:“几日不见,贺女郎越发不知廉耻了。”

    明熙更是疲惫,伏在原地动也不想动,闭上眼也能感受到皇甫策目光里的冰冷与讽刺。这在平日里都算不上刻薄的话语,在这样美好的夜里,让本来就脆弱的人,更不堪一击了。

    明熙知道这般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内心绝望着,也无力像往日那般争吵。脸颊靠在长榻上,整个人都埋在了阴影里,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皇甫策等了半晌,未等到反唇相讥,心里不见安宁,反而越发地暴躁了:“若是无事,贺女郎请回吧!”

    明熙有气无力,哑声道:“今夜不想和你吵了。”

    皇甫策听出了明熙声音中异样,抿了抿唇,轻声讽道:“贺女郎,这又在哪儿受了气,来这里找添补?这次又想了何等伎俩?一个小娘子四处饮酒作乐,不知当年中宫的教养还在何处!”

    明熙闭了闭眼,遮盖了眼中所有的情绪:“几日的光景,风向就变了吗?太子殿下的脾气越发见长,真以为我如今奈何不了你吗?”

    “挡不住朝廷上的风起云涌,东苑里进出的人,我还挡不了吗?此时仍与往昔无异,我依旧能让殿下逍遥自在,也能让殿下一无所知。太子殿下还是不要惹恼了我,不然所筹谋的那些,成与不成,还真不好说。”

    皇甫策心中怒气渐起,目光微动,虽有心隐忍,可到底忍不住:“你将孤软禁于此,日日嘲讽,孤还得感激你了?

    明熙整衣敛容,坐了起来,眼中再不见半分软弱:“自然!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要感激我的地方太多,伴我一世,也实属应该。”

    皇甫策怒极反笑:“自小到大见过许多人、许多事,合在一起,终究没一个贺明熙让孤长见识。”

    明熙道:“你又拐弯抹角地骂我?”

    皇甫策冷笑连连:“难得你又听懂了。”

    明熙昂着下巴与皇甫策对视着,星眸晶晶发亮,带着往日的张扬不羁与咄咄逼人,低声笑道:“皇甫策,你之傲气,你之一切,都是我所赐予。太子殿下又当如何?临华宫大火后,还不是惶惶如丧家之犬?若非我救你,如今的你,不过只是大雍宫深处的一具白骨!”

    一瞬间,皇甫策所有的傲气与自尊,仿佛都被明熙踩在了脚下。所有的伪装,都被恶狠狠地打碎,就连衣袍都毫不留情的被扒了下来。皇甫策仿佛浑身□□,行走这天地间,这种羞愤欲死在阑珊居的日子里已尝了无数次。

    皇甫策被滔天的怒火与羞辱淹没了理智,眯着眼与明熙对视,许久,冷笑道:“苟且偷生的日子,谁都想过吗?!自以为救了人,当初怎么不问问孤,是否想被你救下?!”

    “这般暗无天日,生不如死,是你所说的赐予的救赎吗?若知道会如此受辱,当初还不如干脆死在大火中!贺明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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