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姓郭的大叔,小时候家里很穷。在他刚八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而母亲带着他和下面的三个弟弟妹妹过生活,弟弟五岁,大妹妹三岁,而小妹妹才刚一岁。母亲因为伤心难过,日夜哭泣,不久就把眼哭瞎了。
生活的重担一下子落在了这个才八岁的小男孩身上。他不但要照顾家里人的生活,还要帮妈妈照顾下面的三个弟弟妹妹。一个八岁的孩子,本应该是窝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年龄,但是,他却过早的承担起了生活的负担。
每天,他会跑出去乞讨要饭,讨回来的剩饭剩菜给弟弟妹妹吃,然后给妈妈,最后剩下的才是自己的,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两年。
弟弟妹妹实在太小了,总会生病。有一次,两个妹妹全部病得奄奄一息,而他却找不到钱给她们看病。这时,一个远方的姑姑回娘家,看见他家凄楚的样子,于是给了他家一笔钱。不过当然不是白给,而是让他给姑姑家做跑堂的。
虽然他不放心家里的瞎妈和下面的弟弟妹妹,不过为了救两个妹妹的命,他也只好答应了姑姑。于是十岁的他把家里的担子交给才七岁的小弟,自己跟随那个远方的姑姑去往省城。据说姑姑倒是对他很好,不过姑父却很刻薄,让才年仅十岁的他受尽了欺辱。但是为了生存,也为了家里的弟弟妹妹,他全部忍下来了。
听了郭大叔的事情以后,蓝莲心里的委屈和绝望少了许多,这也给了她坚持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对了,剩蛋,你一个人从丰都那么远的地方过来,你想家吗?”蓝莲望着这个小男孩,现在这个孩子就是前世的郭大叔,那么他应该只是刚来省城没有多少日子了。
“我才来了几天。”小男孩说着话,抬眼看了看内堂,然后强笑道,“不想家,不想家。”
蓝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长得五大三粗的男子站在内堂里,正恶狠狠的瞪着他。
蓝莲心中一动,想必这就是郭大叔曾经提起的那个恶毒姑父了。她回过脸来,只见剩蛋脸色一变,嘴里喃喃道:“我在这儿真的挺好的。,你看我穿的衣服和裤子,都是我姑姑和我姑父给我添置的。”
蓝莲闻言这才注意到,郭剩蛋身上穿的是一件改小的汗衫,还有一条改小的短裤。望着郭剩蛋脸上的局畏惧和满足,蓝莲心中一酸,这个郭大叔年幼的时候,都经历了怎么样的磨难啊?可是人家依然是那样的乐观。
那个男子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伸手一把揪起郭剩蛋,然后吼道:“你这个龟儿子,还不干活去,在这儿玩耍,老子可不养吃闲饭的东西。”
听了那个男子的怒骂,郭剩蛋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身子也不禁瑟缩了一下。
蓝莲倏地站起身来,一把把郭剩蛋拉过来,对那男人怒斥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哼!孩子?”那个男人双眼一瞪,唾沫四溅的破口大骂起来,“他是老子店里的跑堂,不去干活,喝西北风啊?你只是一个食客,不要管老子家的家务事。”说着,那个男人伸手去抓郭剩蛋。
“呃,我去干活,我马上去干活。”郭剩蛋单薄的身子不停的哆嗦,然后他挣脱蓝莲的手,一溜烟的跑进屋里去了。
“你……“蓝莲回眸看了看郭剩蛋,然后扭过脸来,气愤的瞪着那个男人。
“莲儿,这些事情与咱们无关,咱们走吧。”蓝海洋见此情景,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拉起蓝莲向外走去。
“不,怎么会无关呢?”蓝莲使劲挣扎,想要挣脱老爸的手,想起郭大叔对自己的照顾,现在却看见他在这儿如此受气,这让蓝莲怎么忍心撒手而去。
然而,蓝海洋却并不懂她的意思:“莲儿,快走吧。”蓝海洋不由分说,紧紧地拉着蓝莲向外急匆匆的走去。
一直到走出好远去,蓝海洋这才纳闷的看向她问道:“莲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想不通一向胆小的莲儿,怎么会变得这么好打抱不平?那个男人说得对,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又怎么管得了?
“我——”蓝莲窒了一下,她当然不能告诉老爸,郭大叔前世有多么照顾自己。于是她忿忿的道,“大表哥,你看这个男人未免也太欺负小孩子了。我就是看不下去啊。”
“嘿,莲儿,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咱们管不了的。”
“唉。”蓝莲叹了一口气,她又怎么会不明白,人家花钱把郭剩蛋买来的。不过,想起这么有名的小吃店,店家态度却这么恶劣,她又忍不住忿忿的嚷道:“哼!还亏得是全国有名的小吃呢。老板的态度这么恶劣,以后再也不来吃了。”
“恩?”蓝海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莲儿,这可不是那个天下闻名的麻婆豆腐。天下闻名的麻婆豆腐在对面街上呢,这一家是冒牌货,只是因为他的口味弄得好,而且他家也姓孙,所以人们 就经常来他这儿吃了。虽然她也算是正宗的麻婆豆腐,不过却不是你说的那一家老字号麻婆豆腐啊。”
“哦,原来是这样。”蓝莲恍然大悟,怪不得后世里,大家都说郭大叔不是正宗的孙氏麻婆豆腐,原来果然是有依据的。
蓝海洋骑上车子,一边向前蹬去,一边谆谆嘱咐身后的蓝莲:“莲儿,下一次不要这么冲动啊。这儿不比县城,很乱的啊。你看我们班的那个小五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恩,”蓝莲闻言点了点头,听着老爸话语里的担心,她心中涌起一阵愧疚,“对不起啊,大表哥,让你跟着为我担心了。”
“傻瓜,陪对不起做什么。”听见蓝莲的情绪稳定下来,蓝海洋舒了一口气,他宠溺的道,“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现在你离家这么远,万一有点闪失,我都没法和奶奶她们交差。”
蓝莲闻言心中一暖,她探手搂着老爸的腰,乖巧的答应道:“恩,我知道了。”
蓝海洋对蓝莲的表现很是满意,他笑道:“好,看莲儿这么乖,大表哥再带你去杜甫草堂玩一趟吧。让你领略一下什么是‘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
听老爸吟诵起这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她心中不禁百感交集。当年自己带着老妈离开老家,两个人来到那座没有亲人的城市时,心中倍感凄苦。租住在一家小屋子里,自己就经常自嘲的朗诵起杜甫这首诗来。她不禁随口接了下去。
“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拗。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仗自叹息。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
未等蓝莲把“亦足”两个字吐出口来,就听“嘎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蓝海洋猛的停住了自行车,然后回眸,目光炯炯的看向蓝莲,惊诧的道:“莲儿,你,你竟然能会朗诵完整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蓝莲不以为然的道,“我会朗诵他许多的诗词啊。譬如‘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洛城一别四千里,胡骑长驱五六年。’‘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等等,这些不都是杜甫的诗句吗?”
“是啊。”蓝海洋点了点头,纳闷的望着蓝莲,“可是莲儿,你刚才背诵的那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是我们前两天才学过的课文,即使是我们班的同学,都不能一口气背诵下来。你一个初中二年级的学生,却竟然能将它倒背如流,这,这未免也太神奇了些?”
蓝莲心中一震,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故意大笑起来,“大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别人不太一样。我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嘛。”
蓝海洋依然很困惑,他不停地追问道,““可是你怎么在哪儿看见这首诗歌的啊?家里的那些书我都看过,上面绝对不会有这首诗。”
“呃,这个嘛。“蓝莲眼珠一转,道,“我是在郭晓北家看见的,你不知道他自己有一个书屋,那书屋里满满的全是书,而且那些书里都有他批注的话语。而且都很精准哦。”
“哦。”蓝海洋恍然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莲儿怎么会背这首诗呢。原来是在郭家看书看的。”
“恩,就是。”听见老爸不再追问自己,蓝莲松了一口气。只听老爸又道:“唉,只可惜那个郭晓北,如果不疯掉的话,应该是一个人才。莲儿,你放心,等白凌宇回来,我就去找他。“
蓝莲闻言,忽然想起白凌宇早晨回来的,这倒还真是赶巧。她于是笑道:“白凌宇其实就……”
“咦,那是谁?”蓝海洋突然打断她的话,望着前面街口的一个魁梧的身影有些发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