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暂时没表态，她在观察沈鹿。
    此女在老师宣布要与她合作的时候，宠辱不惊，一点不像她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
    “师姐，你倒是说句话啊！”男医生见女医生不表态，急道。
    师姐是老师的第一个学生，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比他高多了。
    他的话不管用，师姐的意见，老师肯定还是要考虑的。
    “我没意见。”师姐叫王蓉，大概五十出头的年纪，留着一头短发，温和有气质。
    “师姐？”男医生难以置信，脸色比被老婆绿了八百次还难看。
    “您没听清楚吗？老师要让一个十八岁的女生加入团队，共同研究治疗骨癌，她才十八岁，还是个学生吧，参加高考了吗？”
    男医生叫黄亮，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无法接受。
    王蓉看着黄亮：“师弟，老师做事有分寸，既然他要让沈鹿进入团队，就说明沈鹿在团队里能发挥作用。”
    “中西医结合治疗骨癌，这也确实是一种我们之前我们尝试过的治疗方案。”
    “万一成功了呢？”
    “你不要因为人家年纪小就这么排斥嘛。”王蓉看着十分乐观。
    “中医和西医不一样，中医很多是家学渊源，人家几岁的孩子都会抓药。”
    王蓉对中医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黄亮犹不死心：“可这是骨癌，师姐以前听说过中医治愈骨癌的案例吗？”
    “以前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王蓉拍了拍黄亮，“师弟，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们不是一直在努力，尝试新的突破吗？”
    林学森看着王蓉，满意点头：“你师姐说得有道理，黄亮，你不会也对中医有偏见吧？”
    黄亮立马反驳：“对中医有偏见的不是小师弟吗？”
    林学森：“既然没有，就好好和沈同学合作。”
    “你们别看她年纪小，在中医方面，特别是针灸术上的造诣不低。”
    黄亮不置可否。
    中医针灸能有多大作用？
    “你们不要小看了我们华.夏的传统医术，骨癌最早能追溯到《黄帝内经》，古人研究了上千年，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成就？”
    “我可以同意沈鹿加入团队，但必须有两个前提。”
    沈鹿懒洋洋地看了黄亮一眼。
    她就说为什么那位大师姐会这么轻易点头，感情是知道她这位师弟就是个拦路虎呀？
    林学森并没有表态，看来他是赞同的。
    要让团队的人对沈鹿彻底服气，就要她自己通过他们的考验。
    否则彼此怀疑，合作迟早出问题。
    “黄医生请说。”沈鹿可不怕什么考验。
    “老师欣赏你，那你一定有过人之处，但我们也不能拿老师的名誉开玩笑。”
    “所以，合作之前，希望你能拿到行医资格证。”
    王蓉扬眉，看了师弟一眼。
    这个师弟终于不再鲁莽了。
    沈鹿小小年纪，恐怕刚上大学，在哪里去考行医资格证？
    就算家中的长辈是中医，也没有这么小就让她考证的。
    所以，她光有经验，没有证，也无法与他们达成合作。
    “老师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若有人拿这件事攻击他，就解释不清了。”
    林学森以为黄亮会考验沈鹿，却没想到他会提这么一个要求。
    “沈同学已经满十八岁了吧？按照你的年纪，如果有人推荐，是可以考了。”
    “不知道沈同学考证需要准备多长时间？”
    “骨癌患者已经是晚期，如果准备的时间太长，恐怕他等不起。”
    沈鹿听黄亮这语气，是觉得她短期内绝对不可能拿到行医资格证吧？
    “如果现在找人推荐考证，可能时间有点紧。”沈鹿承认这一点。
    旁边王蓉道：“我这边倒是可以帮忙安排，找人要个推荐名额没问题。”
    “也不一定非要拿到证了才开始参与研究治疗，只要先考了，拿证就快了。”
    “师姐说得有道理，只要能考上就行。”
    领证的时间就灵活多了。
    “这就太复杂了，也耽误彼此的时间。”沈鹿拒绝了王蓉医生的好意。
    黄亮看沈鹿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怀疑：“沈同学不会怕自己考不上吧？”
    “如果真是这样……”
    “不，我的意思是，不用那么麻烦。”沈鹿打断黄亮的话。
    黄亮板着脸：“行医资格证还是要有的，否则如果被人举报你无证行医，我们都会受牵连。”
    “您说得对。”沈鹿表示赞同，“所以，我早就考到手了。”
    “你知道就好，你必须……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黄亮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行医资格证。”沈鹿把书包最里面的拉链打开，掏出一个本本，放到黄亮面前。
    黄亮打开一看，还真是行医资格证，有钢印的，做不得假！
    照片上的小姑娘看着年纪比现在还要小。
    王蓉也拿过去看，还真是沈鹿！
    她拿给老师过目，林学森竟不觉得意外。
    “我以前就说过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个世界上，并不缺乏天才。”
    “如果天才还肯努力，那她的成就一定是你们意想不到的。”
    王蓉倒没什么，她对沈鹿是欣赏的。
    黄亮就有点自闭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拿的证？”
    未成年吗？
    这附和规定吗？
    “十五岁吧。”沈鹿想了想。
    “你怎么会想到那么小就去考证的？”王蓉有点好奇。
    “是我的老师催促我去考的。”
    老师听说现在不拿证不能行医，怕她以后疏于练习，废了所学。
    可能也是老师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所以想尽力替她安排。
    “你的老师倒是厉害！”黄亮感叹了一句。
    他没有别的意思，能让沈鹿十五岁考过行医资格证，而且是未成年就能参加考试，就已经很厉害了。
    沈鹿只当听不出他话里的一丝酸意：“我老师当然厉害！”
    黄亮“嘿”了一声：“看把你这小丫头得意的，我的老师还不是很厉害！”
    林学森对于学生的幼稚举动，难得没说什么。
    “虽然行医资格证这一关过了，但你还需要通过考核。”
    “老师说你的针灸术很厉害？”
    黄亮看向沈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