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徒儿恳请您,下山1趟,搭救高明吧!”
1座巍峨的大殿之中,1名身穿红色长裙,乌黑柔顺的长发扎成高马尾的年轻女子,朝着殿内上座盘膝而坐的老妇躬身恳切。
“高明作为高家嫡传子嗣,深得高家老祖宗欢喜。师尊若是救下其命,高家往后定然对我玉雪1脉死心塌地。”
“还请师尊3思!”
~
说完,女子挥裙跪下。
“胡闹!”
上座盘坐着的老妇见状,脸色深沉的训斥起来:“此前吾等刚刚去了高家退婚,如今再去这般作为,你以为高家便会领情?”
“既然退了婚,便退得彻底些。高家之事,往后与你,与玉雪1脉再无任何干系,以免留人话柄,遭人诟病。”
女子闻言,脸色1变,急忙解释道:“师尊,弟子虽然遵循师命退婚,但也仅仅只是同意与高明划清界限,以求清心寡欲,却未想过害他性命。”
“此番高明涉险,皆因弟子退婚而起。若是高明因此遇害,弟子终生将难辞其咎,恐生心魔。他日修炼,恐难再进半步。”
“你……”
女子的话,让得老妇神情骤沉。
这是拿前程来威胁本座吗?
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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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怒火中烧,恨不能直接拍死这个臭丫头。
“请师尊3思!”
女子叩头在地,再度恳切。
“老身是不可能出手的!”
面对着弟子的要挟,老妇冷声道:“这次高家小崽种历劫,是高家老鬼多年来过度宠溺而酿下的恶果。”
“并且,这次风波,既是高家小崽种的劫数,亦是北岭各大势力角力的旋涡。老身若是出手,天池山必然会被牵连其中。”
“届时,老身必会受到天池山的制裁。所以,你若想拿前程要挟老身,那便打错了算盘。”
“你若无心天池山圣女之争,那便自削修为,滚出玉雪1脉。老身门下弟子众多,有你无你,不足为惜。”
唰!
老妇漠然的态度,让得女子脸色剧变,不禁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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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知晓自家师尊性情孤冷,但没想到,孤冷到了这般地步。
即便是她这位师尊膝下资质最为出众的弟子,都无法让她做出半点改变。
“弟子……知晓了……”
女子颓然起身,抬头看向老妇道:“弟子请旨下山!”
“你欲何为?”
老妇眉头紧皱,死死地凝视着女子。
“师尊不肯出手相助,弟子下山通传下消息,以全高家与弟子之间的旧识之情。”
女子淡然道:“师尊总不至于连如此微末请求,都不肯应承吧?”
老妇眉头紧锁,凝视着女子:“你对老身心有怨气?”
“弟子不敢!”
女子微微欠身,不卑不亢。
“孽障,你以为老身如此作为,皆因1己之私吗?”
老妇顿时含怒起身,俯视着殿下女子斥道:“老身今日若是允了你,牵连天池山不说,更会让你落得3心2意的名誉。”
“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们去争,天池山坐山观虎斗,任由他们内耗。玉雪1脉再从中观望,哪家势力乃是最佳的联姻对象。”
女子闻言,神色不变。
“师尊考虑,弟子不敢反驳。但,弟子与高家,终归是旧识。弟子与高明,更是儿时亲友。”
女子拱手,坦然辩驳:“如今亲友历险,师尊欲让弟子袖手旁观,置之不理,请恕弟子做不到那般冷血无情。”
“更遑论,当年订下联姻的是师尊,而今提出退婚的仍然是师尊。因这场联姻牵累高明历险,师尊如此不闻不问,便合乎情理了吗?”
老妇深沉的脸色,渐渐铁青起来。
“你在埋怨老身为你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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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不敢!”
女子微微摇头,神色依旧平静:“高家老祖宗固然号称造化之下,威势无双。高家底蕴,更是各地势力首屈1指。”
“但高明确实如师尊所言,胸无大志,惫懒成性,绝非弟子良配。与他退婚,弟子并无怨言。”
“只是,弟子虽然与高明已非姻亲,但仍与他是儿时亲友。师尊欲要让弟子舍弃这1切,弟子短时间内,做不到。”
老妇闻言,铁青着脸色,冷冷地看着女子。
女子微微昂首,丝毫不避,迎视着老妇的冷眼。
4目相对,僵持了片刻,女子寸步不让。
“岂有此理!”
老妇见状,拂袖冷哼,转身离开了大殿。
目送着老妇背影消失,女子桀骜的姿态才松垮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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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口浊气吐尽,女子才惊觉后背1阵凉意。
竟是先前据理力争时,冷汗浸湿了后背衣襟。
……
中都,天蛊教原驻地。
秦阳盘坐在祠堂之外的空坝,夜以继日的不断摹刻着封魂阵。
并指如剑的他,体内元力源源不断的汇入指尖,在石质地面划过。
1条条,1缕缕的纹路,以闪电般迅速交织浮现。
1面繁奥复杂的图案,在不断成型。
随着这些图案逐渐成型,临近收尾阶段时,秦阳的眉头紧绷起来,脸色也是变得无比肃然。
精神高度专注,即便额头淌下的豆大汗珠滑过眼角,都是无法牵动他的面颊出现半点波动。
自得知罗刹宫欲要对高明图谋不轨以后,秦阳便是夜以继日的开始沉浸其中,誓要摹刻出来封魂阵。
数日以来,他丝毫也没停歇,没有放松。
全身心投入进去,心无杂念。
然而,即便如此努力,但每当临近最后收尾阶段时,前面摹刻的纹路,却都会突兀的崩断开来。
1条纹路的崩断,便会导致全盘崩解。
以至于又是数日过去,秦阳反复摹刻了数百上千次,依旧以失败告终。
现如今再度来到了收尾阶段,秦阳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反倒愈发凝神专注,深怕错漏分毫,再度导致功亏1篑。
“快了!快了!这次不能再失败了……”
心底不断疾呼,不断警醒,秦阳的瞳孔都是紧紧地收缩成了针眼般的小孔。
紧张而产生的汗水,都是浸湿了他的前胸与后背。
——
豆大的汗珠,都是沿着胳膊,滑向手指。
“不好!”
察觉到汗珠滑落,沿着剑指即将滴落在地,秦阳的脸色都是猛然变化。
法纹的摹刻,容不得半点惊扰。
1滴汗珠,都会破坏掉他指尖元力的流畅。
1旦元力无法均匀输送,法纹的摹刻就会出现波澜。
稍有波澜,这次的摹刻就又失败了啊……
秦阳心急如焚,心底分秒必争,赶在汗珠滑落指尖之前,勾勒出最后1笔法纹。
“就差1笔,就差1笔……”
秦阳紧咬牙关,面颊脸腮都因为过度咬牙而青筋暴起。
“唰!”
终于,眼看着汗珠即将滑落之际,秦阳挥手如笔,迅速地完成了最后的收尾。
“嗡!”
霎时间,地面摹刻的法纹,首尾相连,彼此勾结。
元力迅速生生不息,彼此交汇,激活了法阵。
璀璨的光,自地面升腾。
1股无形的力量,在法纹之间迅速涌动。
秦阳提手之间,那滴汗珠悄然滑落,坠入法阵。
“噼啪!”
但刚刚触及到法阵绽放起来的光幕,却仿佛触及到了1层薄膜,汗珠未曾落地,便被撞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