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再使用。”齐何想。
“砰”的一声,他把自己的私人物品丢进垃圾桶里,顺手开窗通风,新鲜空气涌入,将浑浊腥膻的气味冲淡。
镜子里的齐何脸颊有点不正常的红晕,是他耕耘过的后调。
齐何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如饿久了虎视眈眈的狼,看的是自己的面容,实则想的是林缇,他就在外面,或坐立不安,或慌慌张张,或泰然处之。无论如何,林缇就在外面 。
仅一墙之隔。
齐何臆想种种。
他把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有些味道,残余在手心,齐何想,是林缇的味道就好了,他又用沐浴露洗一遍手。确认没有什么破绽才出去。见林缇狐疑的神情,他反倒感到疑惑,“小缇哥哥,怎么了?”
他与林缇相差几厘米,衣服穿在身上正好贴身,显得身材硕长健壮。只是里面的贴身衣物有点勒,感觉不太舒服,但他很懂事,“小缇哥哥的衣服我穿上正好,一点也不难受。”
他说笑,“衣服尺寸很像按我的身高买的。”
林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问齐何,“怎么去那么久?”在外面久久不见人,很好奇,什么衣服能换个十来分钟。
齐何脸不红,心不跳,“顺便洗了澡。”他洗了把脸,沾水后脸上有点水灵灵,圆滚滚的眼睛真诚无比,看起来不像撒谎。事实上,齐何撒了谎,林缇也看不出来。
“洗澡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林缇纯净的目光看齐何,头发虽是湿的,但后颈无湿润痕迹,也没有洗完澡后沐浴露的芳香,不过脸上有点水润,应该是洗澡没错了,他也没想齐何能回答他,瞅齐何手里拿着的衣服道,“衣服给我,我拿去洗。”
齐何乖乖把衣服举过去。
他还在保持他的人设,“谢谢小缇哥哥。”
林缇深深看他一眼,“没事。把头发擦一下。”他往齐何手里塞一张干燥的毛巾,眼神示意,“吹风机在那里。”
齐何没有用吹风机,拿着毛巾边走边擦头发。
林缇抡着他和齐何的衣服,放进桶里,他自己感到尴尬的是,他可以自己洗自己的贴身衣物,但齐何的贴身衣物是要他洗还是齐何自己洗,怎么个做法都觉得很害羞。
都怪齐何,谁叫他有不一样的心思。
这下好了,相处起来变得很奇怪。
林缇把衣服分类,没有发现齐何的贴身衣物,他扭头朝跟在他身后的齐何,眼神和态度都很诚恳,尽量用非常平静正常,无比直男的语气,“你的……内裤呢?”
齐何脸上动容,百八十万的念头一闪而过,真想笑出来了。他饶有兴致看林缇以为自己隐藏很好,内心却脚指头已经扣地的微表情。
他什么也不说,光打量林缇的眼睛,林缇自己心里别扭,以为齐何听到这样的话有点咋舌。
林缇扭头,不想看齐何的眼睛,他把自己的贴身衣物挑出来,臊着脸把它放进另一个盆里。期待齐何可以自觉一点,看见这一幕自己出去。
余光里,齐何还在。
他想,好吧,这没什么。
齐何看着林缇微红的耳朵,就是不说话。害得林缇低埋着头当作自己有点忙,他已经把衣服分类好了,又重新分类一遍。
“我没有找到你的内裤。”林缇解释,继而自问自答,“外面的衣服淋湿了,里面的衣服也会淋湿吧,应该会湿的 。”
“内裤可能掉在卫生间里了。”他好心提醒,是邻家哥哥那般体贴,“你去找找看。”林缇表面上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则灵魂有点不在身体里,往外飘忽,他感觉头重脚轻,恍如走一步都要摔倒。
他见齐何又不说话,感觉自己自作多情,有点闷着气往洗衣机里塞衣服,忽的觉得齐何挡道,“让一下。我要洗衣服。”
齐何见好就收。
他诚实回答,却重点说重其中两个字,“内,裤,没有掉,我把它扔垃圾桶里,不用洗。”
“我的那件不要了。”他说,“我穿你的。”一字一句听进林缇的耳朵里。
林缇内心晴天霹雳。
呵——呵——
要不是没有新的,他怎么会把自己穿过的个人用品拿给齐何穿。
谁家有备用内裤?
“行,你出去外面。”他想把齐何支走,自己静一静,“我要在这里看衣服。”
齐何没动,很没有眼力见,“我陪你吧,出去没有事情干,手机也玩得无聊。看洗衣机里衣服滚动好像更有意思。也能和你聊聊天。”齐何没等林缇想明白,已经挑起话题,“林阿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林缇闭眼,心里暗暗叹气。
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妈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林阿姨想不想烫头。”齐何绝对没有打广告的意思,他只是想和林缇多靠近靠近,“我知道有一家店,美发护发很好,什么头发都能做,修剪的头发也很漂亮,很多顾客反应,这家美发店比别的地方的美发店要好很多。价格也合理。”
“不知道。”那是他妈妈的想法,问他,他怎么知道,“你可以问问我妈。”
“小缇哥哥,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在外面吃饭了。好怀念在外面吃饭的感觉。”齐何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出去吃饭?”
林缇:????
林缇:你好意思说?
齐何七顿有四顿都在林缇家里吃饭,其余三顿不是上学就是有事没上桌,怎么问这种问题!!
林缇憋屈坏了。
“今晚出去吃。”林缇索性依着他,他不能确保自己今晚做的菜能可口,“今晚我不想做饭。怕手抖菜咸。”
齐何点点头,嘴巴微抿,还是很乖巧,坚持把他在林缇眼里的人设贯彻到底,“听小缇哥哥的。”
齐何的话变多,一会儿说这个,一会问那个,整的林缇有点烦。他心不在焉回答每一个话题,看什么都有点烦,晾晒贴身衣物时齐何目不转睛看他,他甚至一点也不害臊,只想清净清净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