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怀疑我什么，我本就是副总兵的女儿，大家闺秀，身家清白，对陛下说的也没有一句谎话，只不过隐瞒了早知他身份的事罢了。”
    知然沏好茶，将一杯散发清香的龙井推到苏瑜儿面前。
    苏瑜儿微微点头，“这也是我找上你的原因，天香楼那么多妹妹，就数你的来路最干净，皇帝不傻，他不会随随便便带人进宫。”
    知然举起茶杯，清浅一笑，“多亏瑜儿姐为我指了一条明路，我才能从女奴摇身变为宫里的主子，以后我定然不会忘记瑜儿姐的恩情，现在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苏瑜儿勾唇，“干杯。”
    茶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瑜儿抿了一口茶，“帮我也就是帮你自己，你讨了陛下的欢心，让他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离不开你的回春茶，以后这偌大的皇城便是你说了算。”
    知然笑道：“姐姐，我有自知之明，现在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官女子，要想往上爬，恐怕还得费些时日，更何况还有程贵妃和明妃这些受宠的挡在前面，我初初入宫，不可太露锋芒。”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苏瑜儿对自己的选择愈发满意。
    萧崇说的没错，真正能杀死谢千欢的，唯有当今皇帝。
    在皇帝身边安排自己的人，这才是最高明的棋。
    知然眸底划过一抹精芒，“当然，我也不会完全不争，只要在陛下心里占着一个位置，不愁没有前程，也足够在关键时刻帮上瑜儿姐的忙了。”
    “好，那就祝我们姐妹俩马到功成。”
    苏瑜儿主动举起茶杯，轻轻碰了一下知然的杯子。
    夜露霜寒。
    谢千欢又一次在睡梦中被吵醒。
    她迷糊着，就听见小冬无奈在她耳边轻声道：“娘娘，娘娘，三殿下那边的人催得急，要您尽快过去，好像是老王叔快不行了。”
    听到有人快不行，谢千欢下意识坐起身来，猛地清醒。
    她匆匆更衣，坐上马车来到王府。
    府里一片悲怆嚎哭声。
    看来，她是来迟了。
    谢千欢扯了扯外衣，走到独自站在院中的萧世凌面前，轻声问道：“情况怎么样，还需要我么？”
    萧世凌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他睡着就走了。”
    谢千欢叹气，“老王叔是寿终正寝，没病没痛的离开，这并非一件坏事，在这世上死得安宁的人，其实也不多的。”
    “你说的对，我一直这么想。”萧世凌喃喃道。
    他忽然转过身去，抬起手，似是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我从小跟在他身边学佛法，自以为早已看透红尘俗世，可是在短短两三天之内，我最爱的人先后离我而去，这种感觉……真难受。”
    萧世凌哽咽了。
    他很少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情感，尤其还是谢千欢这种没见过几次面的女子。
    这一刻，他着实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谢千欢犹豫片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这种时候安慰的话没有意义，但我想老王叔和鹤湖先生一定都希望你过得开心。”
    蓦地，萧世凌抓住她的手腕，嘶声道：“如果老七死了，你会有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