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是知道黄伟已经死了?”
面对老刑警的质问,姜凡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嘴。
他笑了笑,说道:
“你都说了,问我怎么杀的他,不用猜也知道,他已经死了吧?”
老刑警微微一笑,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什么,而是开始带入姜凡的角色缓缓说道:
“十一月三日晚上十点四十五分,你和陈宏在天空之城ktv与黄伟发生冲突,陈宏差点动手,被你拦了下来。之后你跟黄伟几个人离开ktv,在停车场发生冲突,你为了给你的老师陈学民出气,动手打伤了黄伟和他的手下。”
“从监控上来看,你不是一般人,应该是经历过职业的格斗训练,黄伟和他的那些手下都不是你的对手。”
“被你打伤后,你对黄伟进行了持续两分钟的威胁,之后黄伟去医院治疗伤势,仅仅两天后,就因为肝和肾脏坏死而死亡。”
“在这期间,黄伟没有服用任何对肝和肾有伤害的食物或者药物,也没有出现车祸、摔跤等外力伤害因素,除了跟你发生肢体冲突之外,他没有任何导致肝脏和肾脏坏死而死亡的理由,所以你是黄伟死亡的唯一嫌疑人。”
“交代吧,交代清楚,说不定还能帮你争取到一个过失杀人。否则以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足以指控你故意杀人罪。”
老刑警说了一大段,姜凡听完,不禁觉得佩服。
毕竟他说的基本上都是事实。
只是,他却故意在几个至关重要的部分做了一些诱导性的审问。
首先,他强调了自己与陈老师的关系,让自己拥有了杀人动机。
其次,强调了是陈宏先动手惹怒了黄伟等人,而自己则是无缘无故牵扯进来的。
最后,他只说是自己动手打伤了黄伟等人,而矢口不提黄伟他们手持管制刀具先对自己出手。
姜凡并没有因为刑警的诱供而生气,毕竟,他基本上也算是说对了。
黄伟确实就是他杀的,那天晚上,姜凡最后以六脉神剑在黄伟的体内留下了一道剑气,这道剑气无影无形,也不如直接打出去那么刚猛,但却能与无声无息中,一点点破坏黄伟的脏器,最后直至对方死亡。
黄伟不仅逼死了陈老师,还对他出言威胁,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敢这么做,姜凡也绝对不可能留他,这是底线。
甚至除了黄伟,那几个敢对他动刀子的小混混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们的膝盖和手腕中,都留有姜凡的一道剑气,表面上看他们好像没什么事了,但不出半个月,他的膝盖和手腕就会彻底废掉,成为残疾。
姜凡并不觉得自己出手太狠,对付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不想招惹太多麻烦,就算是当场击杀也不为过。
他们就是社会的毒瘤,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死了反而是为整个社会做好事。
警察的盘问在姜凡的意料之中,不出意外,他们会直接伪造一份口供,然后把自己拉到法院直接宣判,就算不是死刑,也至少会被关进去,这辈子别想出来了。
姜凡之所以愿意被他们带过来,目的只不过是想看看,他们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位警官,案情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们想要把罪名加在我头上,也只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像这样的事,你应该也没少做吧?”
姜凡目光深邃的看着那位刑警。
刑警只是与姜凡对视一眼,便不由自主的感到无比心慌,仿佛内心的想法全部都暴露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姜凡见他不说话,继续笑道:
“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的,关于一中教师分配房的问题你们应该也都知道,陈老师并不是唯一一个受害者,那里面住着那么多的老师,那么多个家庭,都被你背后那些人搞得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在大泽县,那些人一手遮天,司法、执法机构,全都成了他们的保护伞。不过没关系,法律既然已经不再公正,自然会有人代替法律,让他们付出代价。你如果还有一点身为人民警察的初心,我劝你不要陷得太深。”
老刑警此时已经神情呆滞,脑海中似有天人交锋,在正义和罪恶的边缘徘徊,一旁的那名年轻警察更是满头大汗,呼吸急促,大脑一片空白。
姜凡刚刚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用上了内力和一丝神魂的力量,一字一句,都是振聋发聩,直指两人的本心。
如果他们本就是内心干净,自然不会对他们起到什么作用,但关键就是,这两个人心中,本就是做贼心虚,这种心境一旦被放大,他们自己都难以承受。
恰好此时,老刑警的电话响起,把他从呆滞中拉了回来。
他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接通了电话。
“喂,局长...是,好,明白了。”
挂掉电话后,老刑警有些畏惧的看了眼姜凡,语气有些躲闪的说道:
“看来是个误会,你可以走了...”
姜凡心中暗道:
“看来是那个电话起了作用。”
他走到老刑警身边又停了下来,微微侧过头,轻轻说道:
“记住我刚刚说的话,你还有机会。”
说罢,姜凡便走了出去。
老刑警愣在原地许久,眼神不断地变换,双唇也变得有些苍白。
他颤颤巍巍的点上了烟,深吸一口,身子缓缓坐下,整个人仿佛瘫痪了一般,再无半点力气。
姜凡的话不断地回响在他内心,一遍一遍地冲击着他的灵魂。
这么多年,虽然万般不愿,但他还是做了不少肮脏的事情,到后来,他就算是想抽身不干也身不由己了。
但他知道,如果这么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会万劫不复,倒不如趁现在陷得还不算太深及时收手。
最后,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心中的阴霾也逐渐褪去。
“妈的,老子不干了,大不了吃两年牢饭...”
老刑警狠狠的碾灭了烟头,猛地起身,在内心狂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