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
柳艺怎么会中毒,什么时候中毒的?
我冲进病房里看她,只见她脸色苍白,静静躺在病床上,仿佛睡着了一样。
“妈……妈……”
我焦急的喊她的名字,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的心里骤然升起一股恐惧,我手指颤抖的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微微温热的体温,我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我刚才好怕,好怕柳艺就这样消失,就这样离开。
确定她还活着,我终于找回几分神志,紧接着却又陷入新的恐慌,她会这样躺多久,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她为什么会中毒?
我还没想明白这些问题,病房的门便被人重重推开。
夏冬和风尘仆仆的冲进来,扑到床边,痛心的喊着:“老婆!老婆!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跟在他身后一起进来的还有一群保镖,以及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的夏念安。
“妈!”
夏念安大喊一声,激动的从轮椅上站起来,却因为腿伤的问题,还没完全站起便栽倒在地。
“小姐!”保镖立刻上前,将她抱起,放回轮椅上。
“妈!妈!”夏念安激动的喊着,轮椅被保镖推到病床边。
她眼里的泪如暴雨般滚滚而下,“妈,你这是怎么了?明明早上你离开我病房的时候还好好的,你说夏晴今天要去产检,她一个人你不放心,想去陪着……怎么就陪到了病床上?”
夏念安紧接着愤怒的瞪向我,厉声吼道:“你对妈妈做了什么?我真没想到你如此恶毒!你讨厌我恨我,想除掉我,我都没关系,看在爸妈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可以不跟你计较。可你为什么要对妈妈下手?难道就因为妈妈骂了你几句?她骂你也是为你好,不想看着你被利益蒙了眼,想要骂醒你,可你呢?你不仅丝毫不知悔改,还出手害她,你的心肠怎么那么狠毒?你是生怕妈妈不让你继承夏氏对吧?对你来说,利益就那么重要?”
夏念安劈头盖脸冲着我一顿厉骂。
我看着她异常愤怒的嘴脸,以及出口的质问,忽然间就明白了。
夏冬和原本是在南林,应该是得知柳艺出事的消息后匆匆乘坐私人飞机赶来,而夏念安本可以早点过来,却选在和夏冬和一起来,进来后二话不说,当着他的面,就开始指责我,把所有罪过推在我身上。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夏念安早已准备好了,她知道柳艺会病倒昏迷,知道她今天陪我产检。
所以,害柳艺的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夏念安。
我当即比她更愤怒的回道:“夏念安,这些问题,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妈妈平时对你多好,你怎么忍心对她下毒手?你简直狼心狗肺!”
“你!你竟然反咬我一口?”夏念安满脸委屈的看向夏冬和,“爸,你来评评理!妈今天跟她在一起一天,现在出了事,她直接指责我!保镖们都可以作证,我今天打针后不太舒服,一直在病床上躺着,怎么可能会去害妈妈?而且,妈妈最近那么维护我,知道我被她和贺景辰联合算计之后,还骂了她一顿。妈妈怕我受委屈,天天在医院陪我,我怎么可能去害她?”
“夏念安,你演够了没?”我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啪!”
一道巴掌重重落在我脸上。
脸颊上泛起火辣辣的疼。
我抬眼望去,只见夏冬和拧着眉,神色间全是怒火,“为什么?为什么要害你妈妈?”
他咬牙切齿的质问,锋利的目光里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无尽的怒火喷薄而出,全部冲我而来。
我的心口一阵阵紧缩,伴随着剧烈的痛,几乎让我窒息。
这就是我的爸爸吗?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认定了我的罪过?
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认同过我吧?
在他灼灼如火的逼视下,我眼眸一转,瞥了下床上的柳艺。
越是这种时候,我越发想念这个温婉善良的女子。
如果是她在,一定不会这样轻易定我的罪吧?
我张张口,想要解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夏冬和都不会信吧。
我强撑着没有崩溃,而是故作淡定的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你想干嘛?搬救兵吗?”夏念安在一旁问道。
“喂!你好,我要报警!我妈妈被人毒害了,昏迷在床上……”
我迅速报警之后,挂断电话,然后抬头对夏冬和说:“我想现在,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信我。妈妈是药物中毒,肯定有投毒人,既然这样,就交给警方来调查吧!我相信,警方一定会查出真相!”
“你这么淡定的报警,是不是早已确定自己销毁了证据?还是说,你已经买通了人?”夏念安怀疑的说完,转头对夏冬和道,“爸,我这个姐姐可真有能力,出事后还能淡定的报警。这北城可是她的地盘,你觉得警察能查出什么?”
我嘲讽的说:“你太高估我了。我要是有那样的能力,就不会站在这里跟你废话了。”
我会直接找人抓了你,让你赎罪!
我现在已经确定害柳艺的人就是夏念安,对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我恨不得她现在就去坐牢,赎罪!
可接下来,夏冬和的话却将我打入地狱。
他失望的看着我,说道:“早知道会出今天这样的事,当初就不该认你!你根本不配,做我夏冬和的女儿!”
我感觉有无数雪花纷纷洒落,一颗一颗落在我心田,每一颗里面都藏着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摧毁我,凌迟我。
我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我手指向夏念安,嘲讽的说:“那你觉得谁配做你的女儿?她吗?”
夏冬和神情越发愤怒了,他气冲冲吼道:“你妈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你给我滚!”
呵呵!
我这样惨烈的笑,无奈的笑,痛心的笑,在他眼里,变成了开心的笑吗?
他可知道,我在多么艰难的控制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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