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戴温书,虞沧海就直奔元山。
虽然有很多事情都在等着虞沧海,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虞沧海已经是亲王了,办任何事情,都要下人去跑。就连出门都要有依仗跟随。可虞沧海现在人也没有,钱也没有,就只能干等着,等着青玉一行人会元京。
到了元山,虞沧海直奔供奉塔。他对供奉塔的一草一木都熟悉,比自己的宫殿都熟悉,根本不用人带路,直接就走进了迷宫一样的供奉塔,来到了一个石室前。
“叫人。”虞沧海对站在石室前的青衣侍者吩咐道。
“诺。”侍者自然认得虞沧海,毕竟他在元山修行了许多年。侍者转身推开了石门,直接就走了进去。
“混账,老子让你在门口守着,谁也不准进。这个谁也包括你自己,给老子滚出去。”
侍者进去不过两个呼吸,虞沧海就听到石室里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喝骂声。
“可怜的侍卫。”虞沧海摇了摇头。这些侍卫都是皇室抽调的军队人员,专门为供奉们服务的,也是要这些侍卫学供奉们的本事。
而石室,则是供奉们的私人空间。不是关系特别要好,都不会让其他人进去。这侍卫推门而入,其实是违规了。一般情况下,供奉是可以处罚这些侍卫的,甚至可以提出换人的要求。
“咳,大爷。我不进来,你肯定不会出去。实在是有贵人来,我不敢耽搁。”侍者不急不缓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还敢顶嘴,告诉我是谁?要是这人不够格,看我怎么收拾你。”呵斥声显得非常恼火。
“圣武王。”
虞沧海听到里面的对话,正要抬脚走进去,却突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就凭空跳了出来。就见他须发灰白,面容苍老,赤脚布衣。在他的破旧布腰带上,还系着一个破旧不堪,黑不溜秋,却足有水桶大的酒葫芦。
“见过老师。”虞沧海后退两步,笑吟吟的躬身行礼。这老人正是张供奉,张邋遢。曾教授过他步法,确实是他的老师。
张邋遢细细的盯着虞沧海看了半响,突然道:“走眼了啊,当初就应该把老底都交给你,先成个师徒之实的。现在你叫我老师,我却是承受不起,见过圣武王。”
虞沧海看平时嘻嘻,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张邋遢,此时也面容严肃的对自己躬身回礼,心中也知晓这是为什么,知道许多事情,都随着自己身份,地位,实力的改变而变化了,而且一去不再复返。
他上前扶起张邋遢,笑道:“现在传授也不晚,本王一向好学。张供奉的步法,可是冠绝元山,能得您传授,是本王的荣幸。”
张邋遢咧嘴一笑,将自己腰间的酒葫芦取了下来,递给虞沧海,道:“现在被雷大个抢了先,我再传授可就没意思了,会得罪人的。功法不教,喝酒可以。”
虞沧海也不客气,接过黑不溜秋的酒葫芦就打开了盖子,仰头豪饮了几大口,只看得张邋遢眼角抽搐,满是后悔。
酒葫芦的外表看着不上档次,但里面的酒水却是比紫金还贵重。只是几口酒水下肚,虞沧海立刻就感觉到一团火焰在腹中燃烧,然后带动整个身体的气血都在燃烧暴走,不过两个呼吸,他就感到神清气爽,身体都轻盈了几分。
“好酒,今天你可舍得,以前找你要了五六年,你都不给本王喝一口,现在我要补回来。”虞沧海心中这是好东西,赞叹了一句,又仰头喝了几大口,才把酒葫芦还给了快要发飙的张邋遢。
“圣武王所来何事。”张邋遢黑着脸问道。
虞沧海摆摆手,道:“事情先不忙,你先带本王去拜见供奉塔的长老。”
“好吧,随我来。”张邋遢也不推脱,带着虞沧海在供奉塔里穿行,一路走向山顶。
在元山里的供奉们,平时交流都很少,都是一心修行。但凡是找过来的,必然是有事相求。张邋遢心中虞沧海也是如此,但他心中已有思量,不管虞沧海什么事,但凡是力所能及的,他都要帮,这是难得的人情。
他人虽然在元山修行,不管世俗变化,也不理外面的消息,但那也是相对的。基本上每一个供奉,都有仆从生活在元京城,不时为他们寄来需要的东西,以及一些特别重要的信息,情报。而元山也会为他们通报重要的消息。
诸如虞沧海封圣武王,封一郡之地,这些创造虞朝历史的事情,他都知道。就连侍者们,都知道。
张邋遢的脚力很快,虞沧海得全力奔跑才跟得上。所以很快他们就到了供奉塔的最顶层。
山顶很空旷,只有一片山石,草木,和一个小凉亭,这里也没有什么军士守卫,视野开阔非常开阔,可以看到远处的山景。
虞沧海跟着张邋遢来到凉亭里,亭中空无一人,只是悬挂着一口古朴,刻着繁复的花纹,和带着斑驳锈迹的大钟。大钟的口,足有方圆一丈宽。
“这钟有两个作用,一个是供奉求见长老,一个则是长老召集供奉们所用。别看这钟比我的酒葫芦还难看,但这却是实实在在的灵器。”
张邋遢头也不回的说明了一番,就一拳打在了钟身上。虞沧海的耳朵抖了抖,却没有听到大钟传出丝毫的声音,不由满是惊奇的上去摸了摸。他这回学乖了,没有把精神力投射进去。灵器都是有器灵的,他可不想在碰见一个鸣天。
虞沧海将手摸上去感知,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大钟的厚重,沧桑,历史,他用力的敲了敲,也没有传出丝毫的声音。
虞沧海将这大钟的模样记在心里,然后投射到识海中。在这一刻,鸣天好像活了过来,他思量了片刻,道:“这钟上的花纹,是圣之帝国中期的风格,所以这钟的历史,超过两千年。从他的外形,质感来看。重量应该超过十万斤,这样的重量,只能是一件中品灵器。就是真人也只能打出三下,就会把力量消耗一空。”
听到鸣天的话,虞沧海在心中点了点头。这并不是鸣天有意识,而是鸣天的记忆在讲话。虞沧海吸收了他的全部记忆,可以随时翻阅,这也是他第一次翻阅,效果却非常不错。毕竟是一千多年的老妖怪,就和百科全书一样,知识丰富的可怕。
“你们找我。”就在这时,虞沧海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他连忙回神,扭头看去。
就见一个面容俊朗,眉目清秀,穿着一席青色布袍,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人走了进凉亭。对这青年,虞沧海有印象,对他的身形有印象。
“见过九长老。”张邋遢躬身行礼,也同时印证了虞沧海的猜想。果然是曾在元山凌空现身的九长老。
虞沧海也连忙行礼,道:“虞沧海见过九长老。”
是长老,就意味这青年人是一位第七境的真人。他虽然很温和,没有丝毫气势,架子,就好像一个天生不能学武,只好去读书的平民书生。但虞沧海丝毫不敢轻视。因为力量,应该被得到尊重。而且这九长老,说不准就是他爷爷的爷爷,他自然不能摆王爷的架子。
“圣武王。”九长老看了虞沧海一眼,笑吟吟的点点头。也不见他动作,一道柔风就凭空而起,扶起了虞沧海后瞬间消散无踪。
“圣武王此来,是要进行功法等级的事么?”不待虞沧海说话,九长老就先知先觉般,道破了他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