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被苏氏企业买下所有权的孤岛,在上面唯一的一个人类建筑,就是由苏氏和江家联合出资,专属于天才少女祝纤纤的个人实验室。
每年的暑假,这位天才少女都要在这里进行研究和实验,而迄今为止,这里至少已经出品了五件科技产品,其中,包括掀起世界级风暴的“天行者”
天才少女的价值,在这里得到了最佳的体现。
而距此不过二十海里的另一座岛屿上,还有着一个规模至少是这里百倍之距的更大的实验室,只是那个实验室的所有权,却归中天帝国所有。
有的时候,那个实验室会请纤纤过去协助一些课题研究,但,以江老爸和苏伯父等重量级人物的意见,纤纤去帮忙可以,但某些课题即那种研制高杀伤性武器等暴力工具的研究,要离这位纯洁的少女远些!
我听苏怡讲,我在长链战场上用的那些改装武器,已经是江老爸这些老大人容忍的极限,而这还大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按照大家的观点,那种血腥的暴力工具,最好是永远不要与这位纯洁善良的少女有任何的交集,对这一点,我举双手赞成。
事先得到消息,而兴奋过度的纤纤,竟然是站在码头上等我们过来,然而,当我的脚踏上小岛的土地,正面对上这位愈显纤弱秀气的少女时,她又因为过度的脸红以及过分激动的心情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本来还想给她一个朋友式的亲热拥抱,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是省略下去比较好些!
“纤纤姐!”
有容妹妹明显地没有我这么多的顾忌,冲上前去就是亲热的拥抱大礼。
虽然比祝纤纤还小了一岁,但她的力气显然已在纤纤之上,竟然拥着纤纤转了一圈不过由此亦可知,有容妹妹的兴奋劲还没有完全消除。不就是得了个“可可”
嘛,值得乐成这样?
不过,亏得被有容妹妹这么一打岔,纤纤也终于缓过了劲来,面对我的笑脸,她终于组成了一个完整的词句“宇哥你还是活了耶!”
我以手拍额,算是服了纤纤的本事,这种话,不应该在这时候出来吧但,总比没话说要好。
此时苏怡也从船上走了下来,亲昵地挽住了纤纤的臂弯,微笑道:“纤纤,实验应该告一段落了吧,不要再做下去了,开学前二十几天,我们去极天洋上好好地转一转,嗯,为活了的宇哥接风洗尘!”
她抓住纤纤的话尾,轻描淡写地损了我一下,我也唯有苦笑而已。
而此时,后面禁卫军成员开始登岸,这个岛上的居民还是普通人,所以禁卫军也并没有嚣张到飞天遁地的地步,但在登岸后的第一时间,这个面积不过十多平方公里的小岛,便已进入了禁卫军的严密控制之下。
亏得苏怡事先打过招呼,这才没有和岛上原有的保卫力量发生冲突纵然双方的实力呈现过度的倾斜状态。
大人物总是在最后出场,当爷爷在容知雅的陪同下施施然从船上走下时,纤纤明显地小吃一惊,但从她随即露出的笑靥可以看出,在这两年中,爷爷已然取得了这位内向至自闭的少女的信任。
真了不起有可能是上代大人的交往基础太过浑厚,所以,即使我们这一代的交往有一段空白期,但家族之间、个人之间的关系仍牢不可破,且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比如我,我会非常开心与苏怡进行进一步交往的
而此时,有容妹妹左手挽着我,右手挽着纤纤闲下来的臂弯,将我们四个人联在一起,笑咪咪地道:“好了,现在去纤纤姐的实验室参观吧!纤纤姐还欠我一个最新型的天行者呢!”
快活的时光总是非常容易过去的,当我们游览了整个小岛,并且参观完毕纤纤的实验室后,已经是晚上七时,由苏怡和有容妹妹下厨,一顿丰盛的大餐让我享受到了天堂般的待遇。
然而,当酒足饭饱的我还在回味有容妹妹那出神入化的调酒技巧时,她已经神秘兮兮地拉着纤纤跑得没了踪影,爷爷回房去做功课,容知雅则去整理晚上我要学习的教材,转眼间,这个纤纤房中的小客厅,便剩下了我和苏怡哦,还有那个沉默不语的齐贤齐大人。
不得不承认这位光禄勋大人的尽职尽责,即使是在这个已被禁卫军完全控制的小岛上,他也仍然恪尽职守地跟在我的身边,让人佩服,也招人白眼我们这些年轻人的玩乐,差点儿就让他给砸了。
当他在身边的时候,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容知雅给我灌进去的礼仪教程,行为动作别扭之至这是今天下午唯一的一点瑕疵。
可我也无法责怪他,毕竟这是他的工作。不过,提起工作,我也终于从下午一直延续过来的快乐心情中跳脱了出来,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某个大煞风景的东西本.布拉索。
杀了他,或许不是工作,但比工作还要紧张和累人,更要命的是,对这个差事,我根本不能拒绝,或者说,不想拒绝。
本.布拉索是很了不起的,他伤害了我母亲的身体,伤害了我爷爷和老爸的自尊,也伤害了我本来应是很单纯的童年,所以,他必须死!
我猛地站了起来,不再去罗织这家伙的罪状,而是将眼光转移到了更务实的目标上去。
“苏怡,能不能帮我调出本.布拉索的资料?是最详细的那一种,最好包括他出道以来的所有战斗统计。”
“本.布拉索?”苏怡微微蹙起了眉头,带着些不确定地再确认了一句“是禁忌三巨头中的本.布拉索?”
我点头确认。
苏怡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但她并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将这件事应承下来。
然而,她的沉默并不能换来齐贤的沉默,这位禁卫军的头头立刻开口,一问到底:“储君与布拉索有过节吗?”
我把杀气表示得这么明显?明显到别人一看即知的地步?但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隐瞒,我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齐贤明显地一惊,开口就要再说些什么,可我已有防备,跳起来就向外走“我去房间里歇一下,晚上要上课,嗯,苏怡,一会把资料送我房间里去好吗?”
苏怡微笑着答应。
齐贤的嘴巴张张合合,终于还是没有发出声来,他不是笨蛋,既然当事人不想让他知道,他也就没有必要去贴这种冷脸,不过,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毕竟某人的身分已经大不相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国体”这样的人去和别人打生打死,酿出的纠纷会非常麻烦的。
本.布拉索,0七年生于坚罗国的圣比亚州,父亲迭哥.布拉索,为丛巫驻坚罗的高级顾问,母亲则是一个普通的白人女性。本.布拉索少年时作为丛巫的重点培养对象,二十岁前已小有名气,而此时,他的父亲却藉职务之便,与禁忌高层接触频繁,有间谍倾向。
二六年东方局部战争爆发之际,迭哥.布拉索宣布转投入禁忌之中,而丛巫并没有发表“背叛声明”显然双方有了默契。
他随即以高级将领的身分参加局部战争,次年,被当时炎黄进化力量的一个独行侠刺死在战场上。
本.布拉索三0年担任其父亲原属部族的勇士头领,而三四年升入丛巫的高层圈子之前,却从炎黄拖命而回,终身残疾。两个月后,却在丛巫的默许下,如他父亲一样,转投禁忌,接受禁忌的改造强化,并迅速跻身高层。
三七年以后,本.布拉索在大小九百七十七场公平战斗中,取得了九百五十胜,二十七负的傲人战绩,而其所指挥的四十余场大中型群战,胜率为百分之百。
四七年进入最高决策层,隔年击败竞争者后,迈入“三巨头”的行列,主管禁忌外交事务,以及极天洋沿岸的势力控制。
五十年代后,致力于丛巫与禁忌的高层合作,于五三年十二月成功签署了禁忌丛巫局部合作条约,成为黑暗时代后缔结两个势力合作条约的第一人,近年来,在黑暗世界的声誉不断看涨。
“是个棘手的人物!”
我如此感叹,不过,对这家人的政治外交能力我并不感兴趣,这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只想清楚地了解,这家伙的个人实力如何,对上他,我究竟会有几分胜算?
苏怡本来想在一边帮忙,但却被我请了出去,不是我自负,而是这件事情,是张家人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也不允许有其他人掺合进来。
我紧盯着闪烁着萤光的屏幕,开始逐条地分析布拉索近年来在各类战事中出手的情况,希望由此推断出他的真正实力,以及可能的弱点。
这是我有生以来少有的努力用功,因此,在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飞快,当容知雅因等得不耐烦而踹门入内之时,我方愕然抬头,这个时候,我才分析了两个半战例而已,已经到了容知雅所说的“午夜特训”时间了吗?
虽然是都是破门而入,但此时的容知雅,比经常这样做的江雅兰明显地超出了几个档次。
当这位妖异的美人儿穿着令人窒息再喷血的豪放睡袍,懒洋洋地抱臂倚在门框上时,我觉得,似乎就是大门谦卑地自发洞开,然后再将自己狠撞在后面的墙上,以搏妖女一笑。
与她相比,江雅兰踹门的水平,真是差得很远很远!
“凌晨两点了呢,我们的储君殿下好像失去了时间观念”
“啊那么久了?”
我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容知雅却已经大大方方地走进屋来,挨着我低下头去,看电脑屏幕上显出的诸多资料不!
我呻吟了出来,当然不是因为资料见不得人,而是我忘记了现在是夏天,在这样的天气下,无论是谁,都比较习惯于单薄的衣服的,而容知雅,自是其中的代表。
她挨我挨得实在太近了,上臂的肌肤贴在了我的胸口上,之间的阻碍只是一层可有可无的薄纱,她肌肤上的热力,就这么轻松愉快地沁入我的胸口,再直达我的内腑。
这一瞬间,我的心跳超出了警戒线。
我很想运用无上玄功,将胸口的肌肤硬生生地内陷下去,拉开了与妖女的距离。在理论上,这很容易,但结合实际,就会知道,它的操作性是多么的糟糕。
在肌肤相接的那一刻,我的体内仿佛被注入了致命的药剂,腐蚀了我全身的神经,又或者是某路神仙路过,将我的灵魂抽出体外,这时的我,甚至不能动任何一根小指头。
她的气息扑入我的鼻孔。此时她的身上没有酒味儿,有的只是纯净的体香,对一个酒鬼而言,这是多么难得的场面,而赶上这十年一遇良机的我,却紧张得只想停止呼吸。
我已经十九岁了,再不是那个半大不小的青涩年龄。
相较于三年前,我的修为成倍增长,但面对妖女时所必须的定力,却似乎是一路下滑我此刻外在的大动作,是低下头去,陪着她看那繁琐的资料数据,然而,我眼角的余光,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向一个充满了致命吸引力的方向延伸。
她没有看见我,没有看见我!只看一下,只看一下
心里面一遍又一遍地为自己催眠,而我目光的焦点也不自主地发生偏移。
在此,我感谢爷爷送给我的那副平光眼镜,这使我可以借用上推镜片的机会,调整我视线的焦距。
目光颤抖着掠过了由五六层透明半透明的纱质衣料组合成的前襟,很幸运地被那妖媚的光华晃花了眼睛,悄悄地吸进了一口凉气,但心头的火热却实在没有消下去的迹象
那么,再看一眼?
心里面的念头虽是一闪而过,但其作用力却不可抗拒,眼光往容知雅脸上一瞥,她应是没有察觉我的小动作,小小地舒了一口气后,我再次移动眼珠,这一次,眼前一黑!
“啊呀!”
眼中突然的刺痛让我惨叫了起来,身体向后猛仰,差点倒翻出去。
容知雅颇有些惊讶的声音适时响起:“怎么搞的,走火入魔了?”
“滋是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打到我的眼睛里了!”
我揉着眼睛周围的穴位,心里面跳得却是愈发激烈。
天知道容知雅为什么会甩头,还如此凑巧地将头发甩到我的眼睛里她发现了?
我一时间紧张得要死,却又想不起该如何面对那最糟糕的情况,只能捂着眼睛瞎哼哼,同时祈求上天,刚刚那一击只是一个巧合!
“笨小子就凭你这模样,就要和禁忌三巨头之一去拼命?”
妖女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强拉开我捂着眼睛的手,用力之大,让我差点儿就以为她是来找我的麻烦了。
然而,其后的事情却远远地超出我的意料,当我抱着“晚死不如早死”的心情,睁开眯缝着的眼睛时,她不施脂粉,却依然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庞,正凑在我眼前,笑吟吟的,深不可测的眼眸中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我的心跳声,她一定听到了
“只不过是红红眼睛而已,大惊小怪!”
她的面容离我远去,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又辛苦地不敢让她看出来,其实,这样做大概也就是一些心理安慰而已,以妖女的狡猾多智,要看出来,早就看出来,任是我怎么隐藏也没有用处。
不过,看眼下的情况,应该还没有吧
就在我进行“心理自我安慰”的时候,容知雅已毫不客气地直接将电脑断电,像唤小狗一样勾勾手指。
“来吧,笨蛋!今天晚上的功课你别想逃过去!”
我苦笑,我没想逃啊!可是看在我就要和别人生死决战的分上,让我研究一下对方的资料吧!
“研究?想死得更快些吗?”容知雅冷笑不已“如果研究分析数据就可以增加胜算,布拉索早死了上百次。论计算能力,你可以比得过他脑袋里的超级处理器吗?”
呃,这倒也是。
我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愚蠢,同时也不得不苦笑起来,经验问题,经验问题!虽然我的战斗经验还算丰富,但对这种可以预先准备的计画性战斗,仍是经验不足,很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嗯,似乎不能自己摸索了,明天找爷爷去谈谈比较好。
看了我的表情,容知雅没有再说什么,扭头便去,只是末了加了淡淡的一句话:“看你的心思全不在这儿,今天就算了,明天抽出来十五个小时来一场短期集训吧嗯,有些人,是不能宠的!”
宠?
听到了这个词,我甚至都来不及为“十五个小时”的威胁抽凉气!我和容知雅之间,有这个字存在的余地吗?
眼看着容知雅轻巧地带上房门,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我又想到了刚刚那短暂而紧张的一幕,也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后背上的衣料,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她真的没有发现吗?回想一下我刚才的状态,我再一次地怀疑起来。如果是那样的话
这一个“宠”字,也就有其缘由了!
当然,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将由于这一个字,而重新进入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状态中。
而且,我还发现一点不管其事实究竟如何,今天晚上,我已注定了失眠的命运!
原因无他,只因为妖女的魅力持续性无与伦比。
时间飞快地过去了
二0五四年八月二十一日。
天高云淡,海风和暖,游轮劈开海浪呼啸前行。在船头向远处眺望,可以看到一抹黯青色的浓彩静静地伏在海面上,我仰天长叹,极天洋上近一个月的悠闲时光在此刻宣告结束,只因为,我的眼前出现了法尔岛。
从纤纤的实验室再度出海,一路上顺风顺水,以最轻松的心情沿着这一季极天洋的洋流,直达威夏群岛,而在享受了那里号称“世界第一”的沙滩阳光之后,顺应潮流,我们又南下天秤洲,擦过这孤悬海外的大洲的边缘,然后直直地驶向赤道,直达法尔岛。
法尔岛,位于赤道上的一个没没无闻的孤岛,面积仅有十五平方公里,一直以来,都以一个神秘富翁的私人产业的面貌出现在大众面前。
没有环境优势,没有人文价值,甚至大部分时间,连生命的气息都少得可怜,这个岛屿留不住游客的目光,大部分人只在见到它之后的第二个小时,就将它彻底遗忘。
然而,在全球二百七十万黑暗世界正式成员的眼中,这个岛屿虽不至于要像圣地那样顶礼膜拜,但终其一生,想要忘记这个地方,无疑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黑暗时代最后一场战役,就在这里打响。
一千四百年前的某一晚上,确切的说,是新纪六三四年,这里便沉眠了至少七位来自于世界各地,有可能称霸全球的豪雄霸主,同时,还有无数可以呼风唤雨的天纵之才陪葬其中,而这个时间,距普通人类所熟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提前了整整八百年!
也就是从那一夜起,黑暗世界的架构逐渐定型,六大力量三大制约的势力范围,也开始形成。
炎黄、梵河、神英、巫术、禁忌,还有纪念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的失落文明等六大力量,开始了相对平稳的牵制时期;而教廷、圣战、异党三大制约力量,则形成了灰色的过渡地带,有效地封锁了黑暗世界与普通人世界之间的联系。
一千四百年的时光迅速掠过,国家的兴亡,民族的起落,没有在这个小岛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在小岛所独有的日志上,只存在着常人所无法理解的事件和信息。只因为,黑暗世界联合长老会的会址,便是此地。
近代以来,小岛只记录了三件所谓的大事:新纪一七九四年,巫术力量分裂为丛巫和埃玛祭司两派,联合长老会分别承认其法定地位,当在三百年后,酌情决定是否将分裂的两派,做为新兴的两大力量正式对待。
新纪一八四七年,失落文明力量最后一位可考的传人死亡,联合长老会表示哀悼,当在三百年后,酌情决定是否取消失落文明力量的法定地位。
新纪一九三七年,中天帝国成立,联合长老会承认其法定地位,并按照炎黄进化力量长老会的提议,承认其在炎黄进化力量中的代表席位。
这三件事,无一不是黑暗世界改天换地的重大事件,每一件的发生,都对当时、现在、乃至以后的黑暗世界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的确是有大书特书的价值。
只不过,漫长的三个世纪,却也只有这三件事,让人们第一时间想起了联合长老会而已
而在数日之后,沉寂了四十年的联合长老会将再度召开,这场会议能否具有实质,成为经典,几乎便决定了联合长老会的生死存亡,因为,它不可能再苟延残喘四十年。
这是爷爷告诉我的一些常识,但我也只是在闲暇的时候将它找出来想想,从来没把它当成一回事,毕竟这种问题,对我这个未来的傀儡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有容妹妹有些狼狈地从侧舷处爬了上来,头发和身子湿了大半,但明显地仍是兴奋不已。
在我的身后随侍的一位禁卫军成员,见怪不怪地递上了干洁的大毛巾,供她使用,然后又垂手退下。
小小的一个动作,却颇能挑起我的虚荣心
“呀,真累!”
有容妹妹扶着船舷的栏杆趴在我边,身上刚刚擦干净,便又沁出一层薄薄的香汗,明显地是经过了大运动量的行为。我接过她手上的毛巾,帮她擦拭一下,免得遇风着凉。
小妮子特别享受我这一动作,每次我这样做时,她总是如同被阳光晒醉了的猫咪,伸着懒腰尽情地舒展肢体。
她是很舒服没错,可是由于她这样的动作,只要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擦错地方有容妹妹只当不知道,而我却绝不能等闲视之。
当一切完成,我的额头上却出了汗,悄悄地擦去这不知是痛苦还是幸福的汗水,我苦笑着搭上她的腕脉,探察她体内那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真气流动。
真气?
没错,有容妹妹也终于开始练功了,但她唯一修习的,只有轻身之术。
没有人希望这个纯洁的少女像我们一样去打打杀杀,但,学一点护身保命的功夫总是没错的。
包括爷爷和老爸,都对她那出自天成的卓越平衡能力赞不绝口,早在七月底我们刚从兰光出海的时候,爱材心切的老爸就指点了她一些窍门,我还记得那一个黄昏,少女凌波海面的仙姿
和爷爷同行绝对是有容的幸运,爷爷是典型的博古通今,胸有万卷的学者型高手,有他对有容妹妹指点,比老爸那主观性过强的指导方法,实在是强上百倍。
正式的教学是在与纤纤会合后,再度出海时开始的,短短不到二十天的功夫,小妮子已经可以凭着特异的法门,以她绝对不成比例的微弱真气,在海面上慢行数百米即使是我,以那样的真气为基础,要做到这些也非常困难。
心里对小妮子的进步感叹不已,但表面上绝对不能太过宠她,我故意地拉下脸说:“玩得太过了,每次都快要虚脱的时候才过来,这样虽然对内息增长有好处,但对肌肉的伤害太大,有真气时还不显,万一以后有什么情况导致散功,你下辈子就完了!以后一定要注意!”
“知道啦!”
小妮子对我吐舌头,完全忽视了我身为兄长的尊严也许容妖女说的对,有些人,是不能“宠”的!
“小容!快来!”
纤纤从甲板的一个角落中探出头来,向有容妹妹招手,神秘兮兮的样子让人莞尔。随着她挥动的手臂,缠绕在她小臂上的“可可”散射出漫天光彩,眩目迷人之至。
我是在十天前才知道这个饰物的佩戴方法的,有容和纤纤对它可是宝贝得很,除了她们两个,根本不让其他人碰一下,甚至佩戴也是轮流为之
然而,有一点我却一直也不明白。
我见这一个首饰都要两个人轮流戴着,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在这几天中,有几次上岸购物的机会,我跑遍了首饰店,想再买一个送出去,可是“可可”这样的饰品,真像有容妹妹说的那样“很流行”吗?
在我所经过的极天洋沿岸,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容妹妹所说的流行,难道只是局限于兰光一地?
因纤纤的动作而生的笑容不小心让纤纤发现了,理所当然地,她的小脸“腾”地一下又涂上了一层朱红色的光彩,只能一把拉着刚走过去的有容妹妹,一溜烟地跑了。
“真的很神秘啊!”我挠了挠头,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两个小妮子有事瞒着我呢?
前方突然的炮响惊散了我的思绪,我愕然前望,却只看到一缕淡淡的白烟飘上天空。然后,巨炮轰鸣,连续四十九响的炮鸣响彻天际。
齐贤此时闻声走出舱来,及时在我身后解释道:“这是最高规格的迎宾礼炮,第一炮为前引炮,由今日的接待官员亲自点火,后面的炮响数则代表了来宾的身分,四十九响,即表示为某一势力的最高级首领人物,以储君的身分,在没有登基之前,也只能享受四十八响前面应该有哪一势力的最高首领到了。”
我连连点头,表示了解,但随即,我指着天空中高速飞来的一道火红身影问道:“那么这道是”
“张真宇,你还活着啊!”大大咧咧的江雅兰从天空中飞掠而下,带起一波灼热的狂风,对我身边数十道冷厉的目光,表现出了视若不见的态度,一脸的从容自若。
“咦?”见到这本不应该出现于此的朋友,我不得不表示出惊讶,但随时,我的惊奇便扩大了,唔,了不起!
“恭喜!”
我没头没尾地拱手称贺,然而此行为自有其来由。
单看江雅兰这种视外力如无物的定力,以及她身上发散出来的一波又一波有若实质的火焰热浪,便知道她已经突破了那落后的sp计量方式的限制,超越了十二级,达到了极限阶的惊人水准。
我这个同属极限阶的高手自然生出感应,自然要道喜不迭。
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老爸竟真把她提上了极限阶!
江雅兰脸有得色,心境看来大佳,她也确有自傲的本钱,正式接触武学不过两三年的功夫,便凭着深厚的根基,三级跳般达到了一个人类所能达到的武道巅峰,这种情况,说是奇迹也一点儿不夸张。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我想,只凭这一点,江雅兰的那个假想敌,梵河的“破坏神”便要甘拜下风。
可能是修为的突破,江雅兰竟然也懂得自谦两句:“还好吧,你老爸也说我资质上佳,虽然气走偏锋,有速成之嫌,但再经几年磨炼,阳极阴生,那时就不会比你差了!”
虽然高兴,这妮子竟然也能承认我现在的实力还在她之上,只这一点,就说明她由于境界的提升,心境修养也迈入了另一个境界。
以前的江雅兰,怕不是立刻就要扯着我到海面上大杀一场,拼个你死我活,看看谁更厉害一点
她成熟了一些或许以后就不能再叫她疯子了!
出于这种心理,我在一边恭维她“用不了几年的,现在你应该已经开始修炼阿修罗大炎密了,如果能将这部武学融会贯通,达到世上阳刚之极,那么阳极阴生也就指日可待。老爸是怕你太过兴奋,想杀杀你的锐气,才又多说了一些时间!”
江雅兰听得眉开眼笑,不顾一边齐贤及其下属死皱着的眉头,一点儿不避嫌地攀住了我的肩,嘴里面却在谦虚:“还好啦,这里面可有你的功劳你以后也要负责和我切磋过招才行。”
看着她哥们儿式的亲昵态度,我实在是受宠若惊,脑子里连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直到回过头来再思忖一下,这才猛醒都是这种层次的对决了,江雅兰这妮子想折磨死我不成?
一定要转移话题!
我干咳了一声,低声问她:“刚刚是谁来了?就是那个用最高规格礼炮迎接的那个”
她眨眨眼,不确定地回答道:“是哪边的大祭司吧我好像听到了这个称呼。”
大祭司?梵河与埃玛的最高领袖都是大祭司,是哪个啊!
“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埃玛大祭司,普鲁斯.海威林兹。”
齐贤已经接到了岛上传来的信息,非常尽职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而这个时候,江雅兰才正眼看向一直沉默着的齐贤,眼中是明显而纯粹的好奇加战意。
“高手喔这是哪位?”
我这才想起忘了给他们相互介绍,然而,当简单的介绍完毕后,江雅兰却大笑了起来。
“天啊,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下半辈子就要被他们看得死死的了,以后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儿都没法做齐大人,我对你们可是佩服得紧啊!”齐贤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没有对这话做出什么表示。
我真受不了江雅兰冒失的行为,看来无论她的修为上升多少,那性格想变,也是非常困难的。
看着齐贤的面部表情,我为他难过的同时,眼睛一转,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纤纤可是在船上的,那么久不见了,你也不想去打声招呼?”
“纤纤也来了?”
江雅兰今生的软肋之一被我一击而中,她自然也就毫无还手之力,丝毫没有怀疑我的用心,兴奋地向我所指的方向奔去,应该是要找纤纤好好地吹一下她现在的成就
“呼终于应付了过去!”
我对着齐贤微微一笑,再看向法尔岛的方向,那边的炮声已经停止,迎接仪式应是告一段落。
由我这边感觉,那里迎接者的规模和来者的规模都很是不小,这样子,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法尔岛的面积不算大,各方力量的人员聚集于此,装得下吗?”
当然,我所说的“装得下”并不是指能不能提供给各方人员住宿条件,而是指在这一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岛上,如何才能划分“非暴力区”
从这几日容知雅为我恶补的六大力量外交章程上,可以看出,每当六大力量进行大规模集会之际“非暴力区”的划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
六大力量积累了数千年的仇恨,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谁家没有几个先辈、亲人或朋友在以往的冲突死伤?毫不夸张的讲,随机从两个不同势力中抽出两个人选,由此前溯双方恩怨,不出五代,就会弄出个杀祖灭亲的大仇来。
将诸方人马集中在这样一个相对小范围的区域内,在人口密度增加之际,弄不好,某两方人马碰面,就是生死相搏的大麻烦,到时候,屁的会议都开不成了!
所以,自中世纪以来“非暴力区”就成为了每次六大力量大规模人马集会时的制式范围划分法。
在任意两个势力的驻地中央,必须有一条宽在十公里之上、不准有任何一方人员跨越的隔离带。
隔离带共计六条,由预定的集会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将以会场为圆心的周边地域等分为六份,供六大力量的与会人员按号入住他们所分得的范围。
当然,当巫术力量内部分裂后,隔离带也就增加了一条。
同时还值得一提的是,即使“失落文明力量”名存实亡,它的那一片暂时居住地,却仍然保留,只是,它周围的两条“非暴力区”便没有那么严格的限制了。
齐贤想了想道:“虽然开会中心是在法尔岛,但暂驻地并不只是局限于此地,像我们中天帝国的暂驻地,就在距此二十海里外的一个小岛上。事实上,说是暂驻地,其实就是我们的活动范围,而由于划分的界限比较模糊,一个不好就会跑到非暴力区里面去,非常不自由。所以一般的与会人员,都是直接到场,然后直接离开,真正老老实实住在暂驻地中的人,一般都很少的。”
哦,了解!
我点点头,再看看逐渐临近的法尔岛,却已经感受到了几波不弱的气息向这里接近,我回头对着齐贤道:“去把老爷子叫出来吧,怎么说,也是他参加会议,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