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敌人的第一道防线,将坚罗军的高地抛在后面之后,气氛便整个紧张了起来。
负责清除路障的克拉亚做出了暂停前进的信号,一行十九人趴在地上,身上吸收热能反射射线的衣物,或许能隔绝坚罗军无孔不入的扫描,但也有可能无法隔绝;因此,在没人喜欢冒这个险的前提下,超级黑客克拉亚,便负起了向坚罗军输送假信息的重任。
一组又一组的数据,从他手中小巧的笔记型电脑,传输到坚罗军层层把关的军方网路中,篡改了我们这一队所在地的监视系统,多日来的经验使他轻车熟路,敌人的防火墙在他眼中是越来越脆弱,只要两分钟便ok了。
十九个人散得很开,每一个人都近乎完美地融入了夜色之中,即便敌方有夜视镜,在我们这些老手的刻意隐藏下,要发现我们也很难!
林伊做的非常出色。
事实上,她做的比大部分人都强!
那水准,直接见证了炎黄特种兵的单兵作战素质,而行动中那种力与美的高度结合,更是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欣赏。
这群色狼我在心中嘟哝了一声,下达了命令手势,在这一刻,我们又前进了百余米。
“今天是要搞破坏吧咱们就这样文文静静地进去吗?”
“呃如果你可以在坚罗人的地盘上杀个七进七出,咱们就明目张胆地打进去!”
我瞪了这个心智似乎不怎么成熟的“林师姐”一眼,她好像是只想着打打杀杀凑热闹,也不想想,这样子杀进去,有几个能够活着回来?
她对我眨眨眼,戴上了护目夜视镜,她是我们之间唯一一个戴夜视镜的成员,看起来很异类,但是轻便小巧的外型使她更加帅气。
接连突破了坚罗军的三道防线,挺进了两公里,终于碰上了难题。
前面这一道封锁线,可不是只有死板板的扫描侦察雷达当家,黑夜中偶尔冷森森的反光,正是对方钢铁地垒的外在表现。
在这里面,明显地至少有二到三人布防。
有时候,人比机器更难对付一些,当然,那些仍在高地休养的人与机器的结合体,是另一种类型。
这里的防卫增加了不少嘛,我挠挠头想着,心中暗咒坚罗人的老娘,看来是前几天的突袭破坏让他们睡不好觉,叫起几个人来值夜了“通过通讯网络,已探明的地垒火力点共有三十五处,散布得很广,火力覆盖面也不小,看来,后面有好货色!”
克拉亚移动到我这里,告诉我他的发现。
我点点头,透过狙击枪的热能弧光瞄准镜,侦察前方的情况。绝对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假消息对侦察雷达系统的遮蔽,是有时效性的。
我一边侦察,一边下着命令:“立刻确定前方防线后的坐标,明天起炮火就往这后面轰,通知弟兄们准备撤退,到第一道防线时开火,摧毁所有侦察设施“并通知远距离狙击手准备,看到肩上有反光的就给我打克拉亚,准备控制敌方自动反击系统,有可能的话,就让它给我往敌营里面打”
我发下的命令,立时由最近的同伴,通过电子传导以外的各种方式,传递给了远处的战友“饿狼”至少有三十多种可行的隐秘方法传递信息,我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命令无法及时传达“等一下,听!这是什么声音?”
此时忙着下命令的我,被林伊扯着袖子打断思路。
她被夜视镜遮掩住的眼眸,在镜片后看着我,手指隐蔽着指向天空,受到她提醒的我,耳力剎那间被太息一气强化提升,夜空中隐隐的轰鸣声,也就在放大了十多倍后,嚣张地刺激着我的耳膜。
是直升机!只可恨我还没有像武器专家劳德奈那样听音知物的本领,听不出这是什么型号。
“是二0四五年装备坚罗陆军的,以研制者勒瓦命名的勒瓦运输直升机,又名黑色闪电,如果情报还不过时的话,那么,唯一将这种机型成熟地运用于战斗的部队,只有绿色贝雷帽!”
这是林伊在第一时间的反应和解说,令我不由得惊叹她不逊色于劳德奈的专业知识。
在此同时,我也明白了敌人的身分。
原来是陆军特种部队?呵,老对手了,在他们前两次的损失过后,倒真是好久不见了。
我当然不会忘记了,我们的佣兵连可是有七个人死在他们的手中你们乘着直升机,是要去偷袭本人的老窝吗?
我想了想,觉得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于是我下令道:“全力撤退,注意隐蔽,不准主动开火,克拉亚与山上联系,要他们注意敌袭”
难道这次坚罗鬼子要跟咱们来打特种战争吗?嘿嘿,有我在,除非由“禁忌”出马,否则,任何的行动都没有意义。
在黑暗中奔驰,我的脑子里,不停地流过一个个今夜可能出现的局面。
就在我正逐步推演之际,心中突然又出现了警兆,这突然蹦出来的森森的寒意,一下子刺得我汗毛为之倒竖,根本来不及再用理性思考,所以我发出了最紧急的防备隐蔽信号。
在如夜枭般尖锐的鸣叫声中,所有成员在第一时间,进入了最紧张的状态之中。
十九个人几乎同时仆倒在地,强烈的探照灯从背上扫过,只要迟上一秒,便会让人家给逮个正着。
可是现在,也已经没什么差别了吧!
“不妙!对方有高手,所有的指令都被删掉了现在的系统不被我控制了!”
克拉亚的冷脸,此刻也有些变色,说出来的话又实在是糟糕透了,使我的眉头整个地拧了起来,真是太大意了!
这情景不太妙啊,总不能让这些人把我们包了饺子“要多长时间才能反制回来?”“至少要七分钟!”七分钟啊,好的,那我们就顶上个七分钟!此刻的瞄准镜里,出现了不下十多个流动的目标,都是狙击高手!我吐出一口浊气,嘴角不自觉地现出笑容。前几天埋下的东西,这时候终于派上用场了!我扭头对着兴奋之色不减的林伊道:“把夜视镜摘下来,等我让你戴再戴上!”
林伊看了我一眼,把夜视镜摘了下来,对我露齿笑道:“不戴也没关系,张老师教给我很多功夫的,夜视对我不算什么!”
那就好!我对她也回之一笑,再看了看克拉亚,见他反应很快地在笔记型电脑外层套上了一层特殊材料制成的薄膜,这样一切就都可以了。
我按下了胸口的一颗钮扣,远方迅速传来了回应,在地面隐隐的震动之中,巨大的爆炸也如期而至,而在暗沉沉的夜色中,天地间闪动的淡蓝色光弧,更是显得美丽和神秘。
林伊轻轻地叹息一声,叫了句:“好美!”
我则回道:“还有更美的事情在后头!”
敌人反应很是狼狈,当前几天深埋在地下的几颗、由天才少女祝纤纤手制的“磁暴雷”毫不客气地将方圆三公里内的一切电子信号,都全部扰乱摧毁的时候,他们的反应能力,并不比没头的苍蝇要好上多少。
而当“磁暴雷”的破坏圈,扩大到了一切电子元件制品时,他们除了四处奔跑嚎叫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作可能!
纤纤,你真是天使!我再一次地确认了纤纤的社会价值,同时也发出了尖锐的冲锋号令。
霎时间,除了正忙着编制新指令的克拉亚之外,十八个人四散开来,而又同时疯狂开火,夜色中闪烁出灼目的火光,闪烁的光焰映在人们的身上,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光彩。
枪声、爆炸声、我们的嘶吼、敌人的嚎叫,在这一刻竟是交错得如此的和谐,正如同一首错落有致的交响曲。我再度发出一声尖啸,十九人一起向前冲!在敌军的营地包围圈内,如果集成密集队型,无疑等于是找死,然而如果过于分散,联系不当,被实力坚强的坚罗大队人马分批吃掉,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幸好,饿狼并不缺乏在这种情况下的应变措施。那凄厉的尖啸别名为“狼嚎”的通讯方法,可以简单地传递一些常规意义上的信息术语。
在正常的情况下,大概可以使人们在将近一平方公里的范围内,达成协同一致,轻松地消弭这种场面下的危机。
不过,大概也只有我这样中气充沛且又大局观超常的“超人”才能够准确地把握十九个人的行动总纲吧四溅的土石打在脸上的滋味,怎一个爽字了得!十九个人连发尖啸,就在敌人仓促间组织的反击火力中大步向前,形成的火力联网,把他们打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林伊的手段再一次让我吃惊,左右手同使,手枪与冲锋枪共鸣,点面交叉,杀伤力大得惊人,她是唯一一个可以跟我比杀人速度的人。
看她的样子,这样的经历,分明就不是第一次了,熟悉得很哪!
“磁暴雷”的杀伤时间即将过去,我们也向前迈进了八百多米,当真是势如破竹,所过之处,留下了数十具刚刚失去生命的人体,因为要确定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只要还有活气的,一概要杀掉!
到现在,我们可以确认后方至少在十五分钟内,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或偷袭来!而前面,是第二道防线。“前面的好像比较棘手!”对面反击的坚罗大兵,明显地条理性更强,火力也集中了很多,而向我们头顶上发射的、几乎从不停歇的照明弹,更是让我们很被动。要不是我们人人个人素质极佳,现在早已让别人一炮轰死。在此,我庆幸先前来的时候做过手脚“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够反控制!”我拉着克拉亚躲开了一记榴弹的袭击,有些狼狈,但还可以支持,只是火力再也不如之前那样强猛,前进的速度掉得很快,等到寸步难行的时候,小命也就差不多完蛋了!
当然,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克拉亚信心十足地说道:“电子干扰一过去,马上就可以反控回来,而且保证在五分钟内不被破掉!”五分钟,足够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目光再看向在我侧前方冷着脸开火的林伊,她什么时候冲到我前机去了?
看她那样子,竟有点杀红了眼的前兆,老天,不怕被人家打爆头啊!
我扑了上去,把她按倒在地上。刚倒地,敌人重狙的闷响和子弹的爆裂声,便同时传了过来,而在这时,我也知道我办了傻事。
“怎么,还怕我被那种小辈给轰掉?”她一把把我给推开,脸上是微带着些嘲讽的笑容。
我干笑,没有话讲,刚才只是一碰她,我便明白了,她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灵敏得很哪!
我那一撞,算是白撞了!人家本来就要向下倒,我上去凑个什么劲儿啊!苦笑两声,我摊摊手,以此来化解我的尴尬。
这里被照明弹弄得是亮如白昼,在一个地方多待上半秒钟,便有被狙击手打得四分五裂的可能,只来得及做这么一个手势,我们两个便分两边跳了出去,脚下的土地被打到千疮百孔。
嘿嘿,看招吧!我打了个响指,响应我的,是敌人第二道防线上,接二连三爆起的火光爆响,就这样,第二道防线暂时崩溃了!
呵,也不想想,从那里过来好几趟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留点纪念“冲!”
在前方被炸得满天飞的残肢断臂中,我们全力冲刺,瞬间又挺进了百多米,而这时,克拉亚高叫了一声:“完成!”
下一刻,坚罗兵营里就全乱了方寸。
突突乱冒的火光强芒,从四面八方闪射出来,映彻夜空,完全失控的自动反击武器嗷嗷地叫着,把所有的生命反应全数当成攻击目标,制造了最窝囊的内哄表演,等到某个聪明人终于记起要把电源切断的时候,不仅是第二道防线,连第一道防线都被突破了!
“可惜啊!前几天埋下的机关,今天全都浪费掉了,以后怕是没这样的机会啰”
我伸了个懒腰,在半山腰里往前方看已经全体戒备的坚罗军山头阵地,口中还在说着风凉话,引来了同伴们的一阵笑声。
其实他们一点也不明白,每次我从敌人的山脚下经过,神经都绷到了极点,几乎日日夜夜连续式的骚扰攻击,竟然还没有引起在对面阵地上那个老奸巨猾之徒的反击,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十九个人或多或少地都带了点伤,看起来也都比较狼狈,只是能把命保下来,怎么说,都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林伊抹去了胳膊上滴下的血迹,对自己身上的伤势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实在可惜,与我的风凉话不同,她的话很实在。
“这时候要是有炮火助攻便好了,此时的坚罗鬼子,可是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炮攻?有啊!”我笑吟吟地拍了拍克拉亚的肩膀,把林伊的话翻译了过去,克拉亚会意,点点头道:“李团长已经向司令部申请炮火支援了,我想马上就会有回应的!”
我本来还想把他的家乡话翻译过来,只是林伊明显地不给我表现的机会,她流利地用克拉亚所用的比克语对克拉亚说道:“司令部的反应如何?”
克拉亚微笑了起来,对着这个美丽的,尤其是能与他交流的女强人,他的冷脸似乎并不存在。
他看了看笔记型电脑的屏幕,用一种很狡猾的方式回答说:“我是一个黑客,但不是偷窥狂,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们要在几秒钟后向着那里放炮”
林伊笑了起来,那俏丽的模样,让所有觊觎她美色的佣兵们,都瞪大眼睛欣赏,仿佛是老天爷也要让她更加美丽,从天而降的火球映照着她的艳色,显得愈发的明艳绝伦。
在大地隆隆的震动之中,一道火线由远而近,延伸式的火炮覆盖,将防御力暂时为零的坚罗军前线阵地、营地全数封在了里面,坚罗人在呆了半晌之后,终于明白了应该做些什么。
半分钟后,为了报复满目疮痍、接近报废的营地的损失,他们的炮火、飞机、坦克同时压上,只可惜,他们的反应仍是晚了那么几分钟今夜在天上、在地上,光彩都是夺目非常,夜空中闪灭的一道道轨迹,地面上轰鸣的滚滚铁流,都在这座双尖峰阵地的附近碰撞。
双方的交错面,在长达两百公里的战线上扭曲,从山上往下看,远远的一片全是冲天的火光强芒,偶尔的一发照明弹掠过夜空,闪现的却是森森的钢铁机器和喷在上面的血光。
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大规模的战斗,据事后得到的消息,仅炎黄一方,便有十四个师、近十万人参加了第一波的攻势,而第二波攻势,更是已达到三十万人之多!
此役,炎黄前线阵地一度向前突进二百公里,几乎要打到坚罗的前线司令部。
最后虽然因为坚罗人的前锋尖刀阵地始终不失,所以不得不后撤回来,但留给坚罗人的,只是一片又一片的焦土。
坚罗人花了大半年时间构筑的坚固阵地,就在一夜之间被碾得粉碎,说是大败亏输也毫不为过。
而双尖峰阵地之前的炎黄军队,最先突破的防线地带,则是这一场战役的最大的闪光点。
为此,驻守在双尖峰上的阵地,得了一个集体二等功,佣兵连则得到了额外的报酬但是,在这一夜,却没有人能想到明天的奖励。只因为,没那个时间!
山下的热闹,本来并不能打扰辛苦了一天的战士们的休息,但是,如果热闹自动找上门来,那便没办法了。
刚踏进岩洞,还没来得及同热烈欢迎功臣归来的李团长来个大拥抱,一声尖锐的惨叫,已经自岩洞连接后山的入口处响起,这下子可当真是人人变色。
我剎那间想起了那乘着“勒瓦”直升机的“绿色贝雷帽”而下一刻,冷冰冰的危机感从我心底“突突突”地冒出来,浸得我全身凉透。
“在特种战争里,一个合格的特种兵,对付岩洞工事里的敌人,最佳的武器是”“上帝”我重重地呻吟出来:“是温压弹!”“第一层的人全撤开,要不就出去,要不就下第二层,在十秒钟内给我隔绝一、二层!”李团长反应真的很快,可以说已经尽职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一、二层之间的高强度金属阻隔板关上了,大部分人也冲到了外面可是,终究无法尽善尽美,岩洞中先闪过了一道微弱的光芒,继而闷啸声伴着刺目的强芒轰然而来,一瞬间,岩洞内的空气被全部蒸发干净。
大气压猛烈上扬,最后一批冲出来的人,脚步刚踏到外面,后方张牙舞爪的光波,已将他们吞没了或许,不应该说他们,应该说我们!
其实不用冲击波,只消洞中瞬间上扬的超高压,便足够让这一批近三十人,个个七窍流血,毛细血管爆裂,一条命倒去了九成。
我吐出了一口鲜血,用尽全力把最靠近我的两个人推出洞口外,李团长祖上积德,两人中有他后方灼热大力的猛击着我的后背,我大大地喷出鲜血,不敢硬抗,顺着这冲击波导弹般射出洞外,远远地抛跌出去。
眼前金星乱冒,我再度喷血,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blu-118g温压弹又是blu,我恨死这个了!”
枪声有如爆豆子一样响了起来,每一下子对我这个重伤员的耳朵来说,都和炸雷一般,我再吐出一口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前还是阵阵发黑,五颜六色的小星星还在嚣张地跳着踢踏舞,我摇摇头,太息一气运转了几遍,感觉才好一些。
我擎出手枪,趴在地上,感觉着子弹从头上飞过的锐气,渐渐恢复冷静的心里,开始计算敌我的实力对比。
“师弟,师弟,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回应一声啊!”林伊的叫声响了起来,细细听去,里面似乎带着哭腔。
我心里面一热,大声回应道:“我没事!快组织反击,小心敌人迂回!”
岩洞里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为了防止敌人从岩洞那头直接杀过来,这边便投了几个手雷过去,洞里空气稀薄得很,爆炸也不起火光,算是暂时断掉了敌人的一条进攻路线,那么侧方的火力很猛,是从那里攻过来吗?
我定下心向那里放了两枪,感应着那里的情况不对,在我心中那莫名的压力不在那里,反而在后面!
激烈地弹跳起来,让破空而至的锐风,擦着我的后脑勺飞了过去,好险,差点就让他们给一枪爆头了!
一个鱼跃远远地跳了出去,往后面回了一枪,眼中也同时看到了几个灰蒙蒙的人影,那一枪好像没什么效果。
而这时,包括林伊在内的十多个战士向我这边移动,双方几乎立时短兵相接。
两波弹雨交叉来回,一个冲错,我们这边便倒下了两三个人,战况是很激烈没错,可是我总觉得有点诡异,他们的行动,同以前一次交手的情况并不一致。
他们没有想着拉开距离,利用手中较先进的武器进行中远距离攻击,反而逐渐地向这边靠拢他们要和我们肉搏吗?我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了笑,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也会用这种招数了?有什么阴谋?
即使是在黑暗中,我运足目力,也可以看清敌人的模样,人数不多,只有十个人,手上的武器也不像是多么过火,只是身上我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手枪轰鸣两下,对准两个人影的胸口射出,目光捕捉着子弹的轨迹,看着它们直线奔射至两个人的胸口,却在他们的胸口迸起了细碎的火花改造人!
我口中呻吟出声,他们真是在一个最不该来的时刻来到了啊!
禁忌,真是最最恐怖的机会主义者!
“我在这里!”我整个人跃起到天空放声叫喊,改造人们的目光,立时被吸引过来。漫天交织的雷射,反映了他们对于我的感觉是多么地强烈。
我大大地抽了一口凉气,一二三七,只有七个人,却发出了近百道雷射光,如果说他们还是那种中低级的货色,打死我也不信!
“禁忌东方特战队队员向你问好,张先生!”
天空中扑下了一道黑影,距我尚有七、八公尺,一道蓝色的光弧已划破夜空。
在轻微的“劈哩叭啦”的声响中,光弧向我的脖颈上砍来,而在身前三尺外猛地外涨,暴射出了十多道不规则的弧光,将我的上半身完全罩了进去。
“电击!”
强烈的麻痹感,从我的皮肤处涌了进来,也就在此时,太息一气强力的爆发开来,强行带动了身体,才让我险之又险地避过从下方激射而来的数道雷射对方竟然是这样的高手!
指天划地,剑气将踏空而来的对手逼退回去,我在空中几个大转折,反飞到了他的头上,毫不客气地一拳轰了下去。
近来剑道有成,真气质态转变非常明显,拳劲嘶然有声,当真如一柄利剑破空而下,声势惊人。
那人仰头上望,即使是在黑暗中,我仍看到他长得颇为英俊,只是两眼中赤红色的光芒,让人见了打从心里起疙瘩。
他的行动迅捷无比,空中虽未能如我一般转折自如,但速度之快,却也实在令人赞叹。
他闪过我的拳劲的样子,用轻松来形容并不过分,远远地退出十多公尺外,我一时亦无法追击,眼光却先一步,瞥到了另一边那属于正常人的战场上。
一眼扫过,只觉得形势不太好,坚罗人明显地是将精锐部队以空投的方式行险降落在阵地上,这种本来是找死的行为,此刻却因为禁忌的存在而大功告成。
阵地上本已因温压弹的强力打击而乱成一团“绿色贝雷帽”却在此时趁虚而入,虽然不过是五十人左右的模样,却足以让阵地陷入更大的混乱。
“该死机会主义者的作法!”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禁忌”的总部要在坚罗了,这一国一组织,完全就是见鬼的一路货色!
我看到了被几个佣兵兄弟拼死护着往后撤的林伊,像这样的小队,还有着七、八个,我暗暗佩服他们聪明,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拉开距离,重整战斗队型,以便将坚罗人整个地拖在阵地上。
人数的绝对优势是不会变的,只要拖到第二层的战友冲出来,胜利便属于我们了!
当然,前提是,我将眼前这八个棘手的敌人先行除去!
“既然如此,大家还等什么?”
根本不用落地再组攻势,在空中趁着这喘息良机,先行压下严重的外伤,尽量阻止伤势对战斗的影响,接着凌空迫发剑气,将动着歪脑筋要杀上来的几个家伙灰头土脸地打压下去。
是想趁着我的伤重之际一举将我除掉吗?以前或者会怕上三分,但现在就完全不同了!
或许你们不太清楚,我在这里告诉你们“病魔境”根本就是越挫越勇啊!
大家都想速战速决,那解决的速度,当然也是非常可观的!
第二次放射出剑气,和漫天交织的雷射碰撞在一起,说不上是谁胜谁负,但我身上又裂开三道口子,而对方也被当掉两个,却是板上定钉的事实。
那个放电的家伙再度跃起,以其无以伦比的速度冲上了天空,对着我正面杀上。
我一脚踹开眼前一个碍眼的家伙,也毫不客气地一记掌剑横空,剑气激荡,周身十多公尺的范围内,几乎给打成了真空,除非那家伙真是如隘列一般的高手,否认他绝对没有可能直撄其锋!
他果然以高速闪身离开,但是这样,却已经无法阻止我将他的同伴打成四分五裂。一剑灭掉三个碍事的高级改造人,这种成绩在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这样更可以体现出我的实力的进步。
我的目光扫向那家伙的脸上,他脸上已现出了一丝惊悸。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看着他飞射而来至少百多道的高压电流,我还算比较轻松地闪过这轮攻击,顺便再结束掉了一个敌人。
我同时擎出了身上的匕首,这玩意儿是良好的导电体,我也知道,只是,对于我这种层次的人,这问题已算不得必要了!
从体内发出的剑气以匕首为媒介,形成尖锐而集中的力量,破开了漫天飞射的电流。
那剑压之强大,竟使尚未接触到正锋的敌人喷出了一口鲜血哦,或者说是机油更确切一些!
我还听到了一些细碎的零件断裂声,我明白,那是其他的“次品”破灭的先兆。
在高层次的战斗中,低层次的旁观者,总是第一个遭殃的!谁让他们靠得那么近!
“真该庆幸!禁忌的高级战斗人员应该是没有自爆装置的吧!”
看着远远飞开,再也一动不动的其他特战队员,我笑吟吟地对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放电男”说话,只可惜,本来是非常有气势的讲话,却因为末了不断的呛咳声,而被毁于一旦这个该死的病魔境!
更可气的是,这个该死的“放电男”竟然趁着我弯腰深咳的时候,再度出手逃跑!
你还是不是禁忌的精英?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混帐东西我追出去几步,终于因为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而不得不停了下来,事实上,我的身体也真的禁不住我这样子折腾了!真气运行得再顺畅,也无法让我的身体完好如初大概,这个时候,也只有我的脸才真真正正像个俊男了
看着对方已消失在莽莽群山中的身影,我站在山顶上,很坏心地想到了他回去后几乎不可避免的惨痛处罚,同时,却也是生出了些惊讶来我的力量已经进步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让禁忌高级的战斗人员望风而逃?
怪不得老爸那么爱打架不过,回去后倒是真要去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保养的?为什么他身上皮嫩肉滑得像个娘们儿,他儿子我却满身的伤痕累累,见不得人?
峰上的战斗,就如同我这边的战斗一般无二令人吃惊的虎头蛇尾!
事实上,当禁忌的人员在我的手下溃灭后,这场战斗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了!
尤其是当第二层的战友们,带着一肚子的闷气杀上来之后,仅仅五十人的“绿色贝雷帽”根本就只有被淹死的分儿如果不去想在温压弹下惨死的十七位战友,今夜,可真的像是一场战场上的低劣闹剧啊
长长地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暂时地不想回复后面林师姐的呼声,只因为,我感觉到了,从两公里外那正被炮火炸弹全方位覆盖的高地上,奇喀毫不掩饰地传来了他那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神。
“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我冷冷一哼,什么时候,这个我眼中的大敌,竟成为了一只见洞就钻的耗子了呢?
“师弟”师姐的呼声中分明带着丝丝的惊惧,我愕然回头,耳中却同时传来了几声似乎是抽着凉气的呼声:“这是不是就叫飞檐走壁?”
“呃,应该是飞天遁地吧”
“武林世家?那话是真的以后四连长就是说太阳是正方形,我也信了”
公元二0五二年二月十七日,阴历腊月初八清晨清冷的光辉,将双尖峰阵地罩了进去。
一夜的战斗,把所有的土地全蒙上了一层血色。
我站在低峰阵地上,鼻中是浓郁的血腥气,李团长就在我前面,全身包得像是个粽子,就这样还硬撑着想表示出来些领袖风范,只不过那让风吹一吹就想转圈圈的模样,只能沦为人的笑柄。
最后还是林伊看不过去,使了下狠招,把他踢到岩洞里去待着。
现在,在低峰阵上的要员,是各营的营长、副营长、教导员,还有一直在高峰阵地上驻守的团部参谋,十多人个个都是本人的顶头上司,尚幸,由于我特殊的佣兵身分,他们对待我,没有人敢摆什么架子,对我总是和善的笑脸。
不过,对这些人,除了老早就套上交情的梁营长,我很难再有什么感情交集陌生人太多,总是不太容易亲近更何况,当一大群人把你当成怪物看待时,那友谊,便更难得到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为别的,为的正是半个小时后,上边的高级将领到这里来的视察,或许还有嘉奖。往阵地前看一看,或许仍是莽莽群山,但触目所及,已尽是一片焦土。
除了前方两公里外那个使我军未竟全功的高地阵地之外,其他几乎所有的坚罗军的阵地、营地,全数被夷为平地。
新建的坚罗军司令部,往后推移了五百公里,而最前面的坚罗军阵地,则在这个山头的二十公里外,将他们那个高地整个地暴露在我们眼前很奇怪的,我军也没有因为坚罗鬼子的退却而向前移动阵地,就那么有意无意地在双尖峰阵地前,留下了一个长达二十公里的空白地带,双方就这么僵住了。
昨夜的战况统计现在还没有出来,不过,在山顶上,以目测为依据,那还没有打扫干净的战场上,那些起起伏伏的焦铁块,还有大地上一块又一块的黑斑,以及偶尔闪过眼中的、变了色的血渍,无一不在诉说着,昨夜天崩地裂一般的声势,是怎样地具备着实质上的意义。
我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引颈期盼着首长的到来,只是用眼睛扫视着战场,想着万一有那么一天,我也要在这种战场上求生存,我会有多大的活命机会人群渐渐起了些骚动,看这光景儿,大概就是那位长链战场上的第三号人物、炎黄正规军总参谋长、领中将头衔的朱明辉将军来了吧。
我打了个呵欠,真不该来的,昨天那出全武行让我到现在还全身酸痛,身子上下十多处伤口,至今也不过是刚刚收口而已,有点大动作就再裂成两半。
山顶上的寒风刮那么两下,这些伤口就酥酥麻麻的,浑身不舒服。
我不禁摇头,刚刚怎么不让林师姐一脚把我踢回岩洞里去?
“师弟,不去见识一下总参谋长的风采?”
林伊的脸上虽是笑容,但却实在是不怎么恭敬,有一点儿嘲讽和一些无谓,嗯,这里面好像有隐情。
我用眼光问她原因,她这样回答:“老狐狸一个,以整人为其快乐之本,六、七十岁的年纪了,还净找小伙子、小姑娘的麻烦,也不怕惹恼了别人,叫人家一脚踹死在那里!”
呃这应该是容老头儿那种性格的人吧,许久不见,倒是怪怀念的。
眼光瞥到那个方向去,正看到一个像是邻家老大爷那样和蔼的老人家,在一班人马的护送下来到低峰阵地,虽然穿着军装,却没多少军人的威严,笑咪咪的,眼光也是了无锋芒,亲和力倒真是不错。
对这种人,我却是十分地小心,说不定真是个容老狐狸第二。
林伊扯了我一把,我们两个动作最慢的人这才靠上前去,在所有人都行过见礼之后,对着他露出了下级对上级的标准笑脸,可是出乎意料的,却得到了超高标准的回应。
总参谋长圆圆的脸上,现出了弥勒佛一样的笑容,笑脸直指脸色有点发僵的林伊道:“小伊啊,前两天听说你突然就转到这团里了,我正奇怪呢,好好的飞行中队长不做,怎么突然想起要到陆战部队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眯缝在一起的眼睛中,射出了可以让所有人都钻到地下以避难的目光,先扫过了林伊的脸,接着便粘在了她扶着我的臂弯的手掌上。
那样子,简直可以让任何人都毫不客气地骂一声“为老不尊”!林伊,当然还有我,更有这个资格。
林伊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丁点儿对上司、对长辈的礼貌,而我也别过头,不想看这个老头儿有意让人尴尬的笑脸。
可恨的是,这老头儿根本就不想放过我,他笑吟吟地对我打了个招呼,用他长辈上司的身分屈尊下问:“这位是”
“张真宇!”我对他点点头,行了个佣兵礼节。
当佣兵就是这一点好,对这种高级将领点点头,摆摆胳膊就成了,也不用在下面当孙子侍候着,这个感觉还不错。
我现在似乎真的有了些名气,听到了我的名字,这老头明显地一楞,原来散漫的目光蓦地多了几分凌厉。
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轻轻地道:“张真宇?那个饿狼佣兵团里的小狼牙?”
我对他露出了笑脸,道了声:“是。”
这老头儿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瞪大了他那双一直眯缝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在我脸上,嘴巴也张得老大,哪还有一点点老年人所应拥有的沉稳模样?
而他说出的话也开始结巴:“那你,你就是雯霁的儿子啰1
我耸耸肩,虽然奇怪这老头竟然知道我那一向低调的老妈的名字,但仍回以微笑道:“如你所说的,如果你指的是我妈岳雯霁的话,那么,我是!”“老天爷,我的干外孙啊!你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了?至少掉了四十斤肉啊!”我张大嘴,看着眼前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干外公,一时间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而这个现象一直持续到了岩洞里,老头的爪子一直抓着我的手,虽说他的手保养得不错,但还是让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曾见过这个看起来非常熟悉我一切的老头儿参谋长,可是他这态度“我们见过面啊!不久前,在医院里,我去看望云忘的时候,咱们不是打过招呼吗?”
这老头儿努力地激起我的记忆,我皱着眉头,想着当初在医院里的生活画面。
当时,除了陪着老妈和爷爷在老爸床边,就是诅咒禁忌匪类的无耻,要不就是看电视,来了解关于“三枚导弹事件”的发展变化,其他的,我还做过什么吗?
看着我完全没有反应的脸,老头儿参谋长抽抽嘴角,咬着牙再道出了最后一句:“你不记得那天,你动手把一群探望云忘的人全打出门去的事了吗?”
我好像记起来了!
那是在我到医院的第二天,情绪还没有回复过来,而这时,有那么一大堆人,好像做秀一样来看老爸,差点打扰了爷爷对老爸的针灸治疗。
很不幸,那时候已将近三十个小时没阖眼的我,脾气已经到了老妈也压不住的地步所以,很自然的,我用最简洁明快的手法,将一行二十多人全数击出门外,再将外面走廊中几乎超过两位数的保镖全部击昏,用这个来发泄我心中的闷气。
嗯,这个老头子,莫非就是其中的一员?
我还记得,在最后有几个人,做为探望我老爸的代表进去,和老妈还有爷爷谈了好长一段时间,这老头应该就是其中之一了。
不过干外公?他有这么伟大吗?
“呵,认你妈当干女儿,是有点儿一厢情愿,她到现在也不过叫我一声朱伯伯而已,不过,这可不会妨碍咱们爷俩儿的感情!”
老头儿很聪明地和盘托出了与老妈真正的关系,最后还无耻地跟我套交情,并且很独裁地讲:“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干爷爷我带来了司令部的大厨,咱们爷儿俩,还有全团的官兵,就好好地吃一顿腊八粥,然后,准备热热闹闹过个战地新年吧!”